第3章 意外撞見
2024-11-20 12:43:03 作者: 雲嶠
姜欒說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話里的意思卻還是讓姜錦書紅了眼眶。
早就知道自己這個父親不在乎自己,卻不想這會他會親自開口將她逼入死路。
若是謝暨白這會還不是太子,八成就順了姜欒的意了。
只可惜,他已經是了。
姜錦書這麼想著,眼神冷漠地掃過姜欒。
也好,他既做得這般絕,自己往後動手的時候,便也不需要再有什麼顧慮了。
這麼想著,姜錦書轉頭看向謝暨白,目光已經從剛剛的冰冷變成了楚楚可憐。
謝暨白就這麼看著她,目光玩味。
四目相對,看著謝暨白眼中的淡漠,姜錦書卻不見慌亂。
她知道謝暨白不是那麼容易被拿捏的,也不會因為自己剛剛幫過他一次就對她另眼相待。
謝暨白這樣的人不會當真因為可憐一個人而施以援手,但是卻絕對擅長縱橫之術。
今日這一鬧,他自是清楚她和姜婉兮之間並不和睦,所以這送上門的制衡之人,他豈有不用的道理。
說起來都是姓姜的,就算日後壞了姜婉兮什麼好事,姜欒也怨不到他頭上。
果然,片刻之後,謝暨白就開口道,「姜二姑娘既這般想入東宮,那便跟在婉兮身邊做個貼身侍婢吧。」
隨著謝暨白這番話出口,前廳之中一片寂靜,氣氛變得格外的壓抑和沉重。
袁氏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姜欒到底宦海沉浮多年,自知謝暨白既然已經這麼說了,便再無轉圜的餘地了,這會說多便是錯多了。
所以即便心中惶惑不安,卻也只能謝恩。
只是抬頭看向姜錦書的時候,眼神之中不免多了幾分威脅之色。
而一旁的姜婉兮更是恨得咬牙,一雙玉手幾乎要將手中的錦帕撕碎,看向姜錦書的目光分外陰沉。
一個自幼膽小怕事的庶女如今都敢反將他們一軍,她姜婉兮哪裡能忍得下這口氣?
只是到底顧念謝暨白還在,她就算再恨也只能先忍了。
而姜錦書則一直低垂著頭。
在劉嬤嬤鬆開了自己之後,她才取下了口中的東西跪拜感恩,只是雙拳還是在這一刻下意識地攥緊了。
謝暨白果然比她想的要更寡情一些。
雖是將她帶離了姜家這個牢籠,卻還是將她困在了姜婉兮的身邊,任她磋磨。
他這是信不過自己。
不愧是能從寂寂無名的庶出皇子一路問鼎帝位的人,心思和算計確實不一般。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的,所以眼前的局面也不會妨礙她的計劃。
姜錦書這麼想著,看著謝暨白起身離開,急忙快步上前攙扶住了姜婉兮,「長姐……」
她低垂著頭,目光躲閃,眼中滿是不安。
姜婉兮冷哼了一聲,沒有理睬姜錦書,而是轉頭看向了袁氏。
袁氏心中明了,冷聲開口讓姜錦書去收拾東西,等她走了之後這才拉過了姜婉兮,眼神冷銳地開口道,「我倒是沒想到這小蹄子竟還存了這般心思,若是早知道,就該早早塞去了將軍府,如今倒好,她進了宮裡,怕是要橫生不少枝節。」
她這麼說著轉頭看向了姜欒,「老爺,婉兮在這東宮本就不易,若是身邊再多了這麼一個別有用心之人,往後只怕就更難了。」
「您輔佐殿下多年才總算是謀劃出了這麼一條路來,總不能讓她給毀了。」
姜欒這會也陰沉著臉色,跟著點了點頭,「事關重大,決不能讓她毀了婉兮的前程。」
他這麼說著轉頭看向了姜婉兮,「你放心坐穩你的太子妃之位,其餘的絆腳石,爹爹自會替你清除乾淨。」
姜婉兮臉上這才跟著有了笑意,乖巧行禮,「婉兮多謝爹爹。」
姜錦書這會已經走遠了,緩緩回頭就看到了他們三人聚在一起的場景。
好一副一家三口的和樂畫面。
姜錦書臉上掛著笑意,眼底卻滿是冷意,她心裡很清楚他們這會在算計謀劃些什麼,但是她也不懼。
畢竟如果姜婉兮不出手,這齣戲,她一個人反倒是唱得不好看了。
不是忌憚她搶了姜婉兮的恩寵嗎?
不是想踩著她上位嗎?
那她讓他們的忌憚都成了真。
讓姜欒親眼看著他精心培育的嫡長女成了她姜錦書的墊腳石。
*
當天晚上姜錦書就跟著姜婉兮入了東宮,到了她的寢宮毓慶宮中。
姜婉兮剛坐下,就抬手向著姜錦書扔了一個茶盞,罰她跪了下來。
茶盞碎裂在地,姜錦書咬牙跪在了碎片之上,紅著眼睛哽咽開口道,「長姐,錦書沒有要跟姐姐爭寵的意思,錦書只是不想嫁去將軍府。」
「聽聞那將軍府三公子酷愛玩弄女人,嫁過去的就沒有全須全尾出了將軍府的。」
「錦書是真的太害怕了,所以今日才會胡言亂語,還望長姐不要怪罪,錦書願意一輩子伺候在長姐身邊,錦書願意為奴為婢,只求長姐不要生氣,不要怪罪錦書。」
姜錦書這麼說著,對著姜婉兮不住磕頭,額角磕在了碎瓷片上,鮮血瞬間順著額角滴落下來。
「行了,這副樣子做什麼?是想讓太子覺得我苛待了你嗎?」看著她磕破了額頭,姜婉兮這才出聲阻止了她。
傷在其他地方便罷了,傷在額角免不得落人口舌。
再說今晚太子說了要過來的,瞧見了不好。
反正這小賤人做了她的侍婢,以後有的是機會折磨她,倒也不急在這一時。
姜婉兮這麼說著,看著姜錦書那唯唯諾諾的樣子,雖然心中還生著氣,但是到底也沒把這個上不了台面的蠢東西放在眼裡,只沒好氣地開口道,「還不趕緊下去清洗乾淨?」
「等會若是再衝撞了太子,本宮定饒不了你。」
姜錦書這才趕忙應聲退了出去,到了毓慶宮旁的耳房內。
那是宮女太監居住的地方,只是她好歹是國公府的庶出小姐,所以有一間可以單獨居住的房間。
估摸著時間太子應當是要過來了,姜錦書趕忙沐浴洗漱,換了一身宮女的衣裳,又簡單處理了一下額角的傷,然後拿出了帶入宮中的包裹,快速地給自己化了一個破碎感極濃的妝容。
做好這一切之後她這才趕忙從耳房出來,焦急向著毓慶宮趕去,卻剛巧遇上了太子和他的侍衛應舟。
「誰在那裡?」
隨著應舟一聲厲喝,姜錦書被嚇了一跳,一下沒有站穩,整個人頓時向著一旁倒去。
謝暨白就這麼冷眼看著她,一直到看著她當真摔了下去,膝蓋處還滲出了鮮血,這才沉著臉走近了她。
姜錦書急忙低垂下頭,怯生生地開口道,「臣,奴……奴婢見過殿下。」
眼看著她垂低了頭,謝暨白這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顎逼著她抬起頭來。
看著她額角故意隱藏卻又沒有藏好的傷口,謝暨白不由得一把掀開她的外衫,外衫之下,褻褲的膝蓋處已經被鮮血浸透。
謝暨白剛想問什麼,就瞧著姜錦書臉色慘白,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焦急向著角落處縮去,「奴婢,奴婢衝撞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她這麼說著,強撐著站起身來,卻又因為膝蓋疼一下沒站穩。
眼看著她又要摔倒,謝暨白到底還是沒忍住伸手扶住了她。
看著周圍雜亂的環境,謝暨白猶豫了一下,直接抱著人進了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