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皇家一齣戲

2024-11-20 12:11:11 作者: 許火燁
  徐牧見到梁後這般模樣,眼眶一紅,聲音微微顫抖。

  「一年不見,母后……母后怎就成了這般模樣?」

  「御醫那邊怎麼說?用了藥可有好轉?」

  梁後姬無雙生養徐牧一場,他雖從小離家去了須彌山。

  然母親病重,見到梁後憔悴病弱,心裡終究不好受。

  梁後虛弱地一笑,說道。

  「急症,來得突然才一個月母后便虛弱至此。」

  「好孩子你能回來母后打心眼裡高興。」

  咳咳咳……

  梁後劇烈地咳嗽起來,牡丹見了忙去為梁後順氣。

  徐牧思忖片刻,道。

  「母后,兒臣在北涼曾經偶然獲得數顆重陽金丹。」

  「重陽金丹可為人重塑經脈,可惜已經被兒臣分給眾將。」

  「何不請父皇下旨,匯聚我大梁的煉丹宗師。」

  「為母后煉製重陽金丹,如此或許可令母后康復。」

  梁後拉著徐牧的手,輕聲說道。

  「好孩子,你有心了,此事你父皇已經吩咐人去辦了。」

  「皇家內庫中有許多丹方,待煉製成功後或許可救本宮性命。」

  她說著忽然一聲嘆息。

  「本宮的病若是好不了,死則死矣,唯一掛念的就是你。」

  徐牧的眉毛抖了抖,沒說話。

  「本宮虧欠你太多,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咳咳咳!」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梁後病重這事兒,徐牧來京城之前,覺得多半是假的。

  魏風華的那封信也提醒徐牧,梁後的病有問題。

  可見到梁後的狀態之後,他竟產生了些許動搖。

  徐龍在一旁默默流淚,一言不發。

  徐牧深吸一口氣,道。

  「母后不要亂想,母后洪福齊天,怎麼可能有事?」

  「兒臣從北涼帶來許多靈藥,今夜就送入宮中。」

  「煉丹宗師但凡有任何需要,北涼必定全力以赴為母后尋藥!」

  梁後欣慰地點了點頭,又看向徐龍,徐龍忙湊過去。

  「母后?」

  梁後姬無雙費力地說道。

  「本宮累了,太子帶著你皇兄去見你父皇吧。」

  徐龍連聲答應,讓牡丹好好照顧梁後。

  梁帝徐天德在早朝後,便回了正德殿,處理政務。

  再見徐牧,徐天德心中五味雜陳。

  他簡單地詢問了徐牧一路來的情況,讓徐牧在京城好好休息。

  「缺什麼、少什麼就講,自會為你籌備。」

  「你母后身體不好,有時間多去看望她。」

  梁帝對徐牧和煦地說道。

  「你一年多未在汴梁,想去哪裡隨便去。」

  「安安心心地待在汴梁,咱們一家人好好地過除夕。」

  徐牧全程表現得極為得體,恭敬、禮貌,得體得就像一位臣子。

  待徐牧與徐龍離開後,正德殿就剩下樑帝一人。

  梁帝方散去笑容,道。

  「出來吧。」

  魏風華緩緩地從後殿走出來,恭敬行禮。

  「陛下!」

  梁帝面容沉靜,望著漸行漸遠的徐牧的背影。

  「怎麼樣?」

  魏風華取出一份文書,輕聲說道。

  「陛下請過目,這次北涼王隨行人員的名單。」

  梁帝將文書展開,喃喃道。

  「天策府從事中郎李白、軍咨祭酒木仆與狼行。」

  「青雲軍兩百人,還有一名北涼校尉曹森。」

  「梧桐苑的兩個女使綾月、冷鳶……玉蘭劍客陳玉蘭?」

  「與范陽盧家有過節的那個?」

  魏風華微微頷首,說道。

  「北涼王與范陽盧氏約定,一年後若找不到新線索。」

  「范陽盧氏再動手,他絕對不會幹涉。」

  梁帝「嗯」了一聲,神情輕鬆了許多。

  「到北涼才一年,就有這般班底,北涼王的能力果真不俗啊。」

  「幸好,他如今已經回到了汴梁,就不要讓他回去了。」

  「以後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汴梁,當一個富貴王爺。」

  魏風華的眸子微微閃動,道。

  「微臣,遵命!」

  北涼王徐牧歸京,引起多方勢力的關注。

  當夜,梁帝徐天德在皇宮中設家宴。

  北涼王徐牧、皇太子徐龍,以及大梁長公主徐多寶、二公主徐多福等皇室子弟悉數到場。

  大梁淮南王徐天祿也因在京城中,一併來赴宴。

  有淮南王徐天祿在場的地方就不會冷場,一頓家宴頗為熱鬧。

  徐牧也算正式在汴梁落腳。

  不過,徐牧並未住在宮中,他身邊的人不少。

  梁帝特批將一座閒置的王府撥給了徐牧,讓他在王府中安身。

  王府極為寬闊豪華,徐牧帶來的二百餘人在王府中,綽綽有餘。

  夜,王府。

  綾月與冷鳶站在徐牧的身後,靜靜地看著徐牧與李白對弈。

  「王爺,密監司的人手提前到了汴梁,如今已經全部安頓下來。」

  「只要王爺一聲令下,龐七、紫珠兒他們可頃刻間行動。」

  李白望著棋盤,心思卻都在正事上,小聲問道。

  「王爺,娘娘的病……究竟是真的,還是?」

  徐牧劍眉微蹙,過了一會兒方說道。

  「七分真,三分假。」

  啊?李白、綾月、冷鳶仨人聞言一愣。

  病就是病了,沒病就是沒病,還有七分三分的說法?

  「王爺此言何意?」

  徐牧摩挲著黑色的棋子,道。

  「父皇與母后感情深厚,今日本王見母后形容消瘦。」

  「身子虛弱的狀態不是假的,一度懷疑魏大人的傳訊。」

  「然在正德殿見到父皇的時候,父皇竟沒有問一句母后的病情。」

  「父皇,似乎完全不擔心母后的身子不成了。」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

  「除非父皇知道,母后的身體生了病虛弱是真。」

  「但不會傷及元氣,更不會有性命之憂,才會這樣。」

  李白手中的棋子跌落棋盤,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這麼說娘娘的病情當真是一場戲?!」

  「王爺,京城絕對不安全了,我們回北涼吧!」

  徐牧微微一笑,讓李白先坐下。

  「局勢還未到那個地步,父皇與母后願意『演戲』。」

  「本王就陪著他們演完一出『好戲』,沒有撕破臉,本王就不會有危險。」

  徐牧長嘆一聲,道。

  「待過了除夕再看局勢吧,何況,諸葛先生那邊也該動了。」

  「本王可是有備而來的。」

  冷鳶終於忍不住,為徐牧打抱不平。

  「王爺在北境捨生忘死,回了汴梁,太子在演戲。」

  「皇后娘娘在演戲,就連陛下也在演戲。」

  「皇家的一出『大戲』,卻拿王爺您的安危生死做戲台,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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