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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回京

2024-11-18 22:48:05 作者: 君逸然
  京城。

  已經入秋,北風中帶著蕭瑟寒涼,城門巍巍,來往進出城的車馬,都有條不紊的在城樓下排隊進出檢查。

  輪到顧家的馬車,顧清顏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面。

  音容未變,風土人情依舊如故,少了江南水鄉的溫婉,有著天子腳下的威嚴和繁華。

  他們順利進城,到了顧家瓏園。

  顧旬州在外走動,掌燈時分方歸。

  他為沒能去接她們進城而抱歉,姚思渝則是替他解下披風,心疼他連日奔波的勞累。

  「你定是吃不下睡不著的,這眼睛都熬的發青了。」

  她連忙叫吳媽媽拿了煮雞蛋來,剝了殼,親自上手給顧旬州敷眼。

  顧旬州也習慣了她這般溫柔體貼,在家人面前露出疲憊的一面,「京城寸步難行,為了瑢兒的事,我也不得不四處走動,只是收效甚微。」

  這裡不是揚州,有錢便可行許多的方便。

  天子腳下,勛貴遍地,層層圈圈,權勢階級分明,將他們這樣的人隔絕在外。

  他甚至都想過去求尚書府。

  可若是真去了,只怕連門都進不了,就要被轟出來。

  姚思渝手中力道輕柔,可她內心,也不是沒有想過,「姚尚書給我來過書信,瑢兒也曾說,這兩年他與姚尚書見過面,若是去尚書府求他,也許會有機會見到瑢兒?」

  他們總要先看一看,他是不是無恙,再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好替他想辦法。

  顧旬州沒有說話,他一向是被姚崇德憎惡的,入不得他們的眼。

  顧清顏卻不覺得有效,「姚尚書只重門楣,親情淡薄,這些年與哥哥有所來往,一是因為聖寵,二是顧忌侯府,並非對哥哥真心,這次他肯來信告知哥哥的情況,也是試探我們的虛實,若真要他幫忙,他未必肯。

  即便姚尚書肯,只怕也會開出條件,我們能不能做到,也是兩說。」

  之前國公府一案中,姚崇德為了保姚思清,險些要她爹的命。

  這次哥哥有難,若他依樣畫葫蘆,他們見不到哥哥不說,還會自取其辱。

  顧清顏不願父母這樣被羞辱。

  「可如今連齊昌侯都見不到人,他家二公子也在牢中押著。」

  顧旬州眉眼低垂,也實在是沒什麼信心。

  他看顧清顏凝眉深思,以為她又在盤算什麼主意,他連忙拍了拍她的手,「顏兒,別著急,爹還會再去侯府的,你可千萬別……」

  「爹。」

  顧清顏打斷了他,她眼神明亮又清晰,「女兒自是不會做讓爹擔心的事,眼前倒是可以先試試,大理寺那邊。」

  「大理寺?」

  顧旬州和姚思渝都驚了一下。

  顧清顏拿出了玉哨,「傅淵相贈,說他與如今的大理寺卿有交情,或可一問,明日爹也可以拿這個信物,去一趟傅家,請傅老爺幫忙探問,他們能知道的,必然比我們多。」

  「傅淵此時援手,當真是天降甘霖。」

  顧旬州看著她手裡的玉哨,雙眼放光,一顆懸了許久的心,也稍稍放鬆了些。

  不過他覺得虧欠傅淵,「此前他救了你,為父尚且可以為他尋些奇珍藥材,助他破案,如今又這般麻煩他,這人情以後可真不知道怎麼還的好。」

  「我也覺得虧欠他,可我猜傅淵不久之後便要回京,若是哥哥這次能平安無事,日後在官場上,他們也能互相幫扶,相得益彰。」

  而且傅淵的親事是傅家頭等大事,她看得出,他對身邊那個孟枕月並非完全無情,將來若有機會,她必定會幫他們一把。

  也算是有個報答的機會。

  顧旬州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京城大,居不易,不如坦然些吧。」

  明日他就拿著這玉哨,去大理寺,去傅家走一趟。

  皇宮。

  沈雲徽從御書房出來,他請了旨意,得到蕭傾瀾的允准,可以去後宮,探望一下沈音柔,蕭傾瀾還派了清川來給他引路。

  清川禮數周全,沈雲徽對他亦是敬重,一直稱呼他為總管大人。

  清川笑的格外燦爛,「沈中丞真是客氣,太傅府清流世家,奴才豈敢擔沈中丞這般禮待。」

  「應該的,淑妃娘娘自幼身子弱,這幾年在宮中,能夠得到皇上的憐惜,總管大人也出力不少,本官與沈家甚是感激。」

  他說著,指揮身邊隨從往清川袖子裡塞了包銀子。

  清川推脫了兩下,便順勢收了。

  他一路將沈雲徽帶至後宮,每走一步都扼腕嘆息,若非有這麼個讓人操心的淑妃妹妹,憑沈雲徽清流世家又身居高位,何須對他假以辭色,又恭維又討好的。

  嘖,真是。

  衍慶宮。

  到了沈音柔住的宮殿,清川便告辭先回了。

  沈雲徽邁步而入,經宮婢稟告之後,在正殿拜見沈音柔。

  她如今是皇妃,沈雲徽也要對她拱手行禮。

  沈音柔看到他,只懶懶的抬了一下眼皮,「大哥又來了?」

  三個月前他便因崔婉凝的事跟她爭吵,斥責她驕縱,在後宮中不思正事,成日沉迷無謂的爭鬥。

  他上次罵她的話,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那麼犀利的言辭,只差沒說她不配當沈家之女了。

  她這幾個月都沒跟他聯繫,不成想,還是他先忍不住,要來看她。

  她更自以為是,恃寵生嬌了。

  沈雲徽看到她畫的濃艷的眼妝,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我早就告訴過你,後宮中濃妝艷抹的人,不一定會得到皇上的寵愛,你要做寵妃,要先做你自己。」

  學這妖艷無極的打扮,便能引得蕭傾瀾注意了嗎?

  這是自取其辱!

  沈音柔手中的茶杯重重砸下,眼底是壓不住的煩躁,「我每日在宮中過的心驚膽戰,賢妃能演會裝,底下的妃嬪也對我虎視眈眈,哥哥不想著在前朝為我出力,讓皇上過來看我,逮住機會就要來訓斥我,這便是你為兄之道嗎?」

  到底還是不是她的親哥哥了?

  沈雲徽額角青筋猛跳,哪怕沈音柔已經變了模樣,這三年愈發的焦躁了,他也還是要耐著性子,沉下心同她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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