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夜闖尚書府
2024-11-18 22:48:05 作者: 君逸然
姜清顏聽到此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問姚思渝,「當年姨父便是這樣跟姨母相識的?你們當時便……」
「你也想歪了。」
姚思渝掩著唇,輕輕笑了笑。
這樣的事說出來,任誰都會跟她當年一樣覺得,顧旬州會順水推舟的,占了她的便宜,再想著為她負責。
這樣話本子裡故事,才有些曲折動人的曖昧情腸。
可顧旬州沒有占她便宜。
當年她以為自己會失身,可醒來的時候,身體除了有些發虛,並沒有其他不適,她的肌膚瑩白如玉,沒有被人碰過的痕跡,而原本穿的衣服,也被顧旬州貼心的,叫船上繡娘給縫補好了。
都是連夜做的。
「你爹……你姨父當年可是正經得很,把我放回床上,便叫了奴婢來,用冷水為我擦身,還將其他人趕的老遠,後來我醒了,他連我的面都不見,也不問的姓名,就把他的傳家玉佩送給我了。
他說,若我要他負責,便拿這玉佩來找他,他必定三書六禮的娶我過門,若是我不要他負責,便拿這玉佩,去顧家錢莊上隨意支取銀錢,算作他的歉意,以後再不必相見。」
姚思渝現在回想起來,都感慨萬千。
她所見豪門貴府之中,裝作正人君子的很多,可真正的君子能如顧旬州這樣的,卻少之又少。
姜清顏也覺得,她父親是當得起一句正人君子,高風亮節的。
可後來母親還是跟父親一起走了,是私奔,到現在母親都不能以真正的身份示人,如今還要被姚家威脅。
「當年之後,姨母又是如何跟姨父離開姚家的呢?」
姚思渝的臉色沉了下來,面容泛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姜清顏連忙上前扶著她,她從母親的眼底,看到了她的心慌,可以窺見,當年她是受了怎樣的委屈和虐待,以致現在想起來,還如此的後怕。
姚思渝靠著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出聲,「當年我獨自回家,想著跟長姐求情,讓她幫我隱瞞一夜未歸的事,再找父母說明情況,可我一歸家,便被父母發現,說我與人苟且,狠狠打了我一頓,將我丟進了祠堂之中,我沒有任何機會辯解,我求母親找人來為我驗身,自證清白,都無人肯搭理我。
她們認定了,我就是個淫、盪無恥,與人苟且的女子。」
那種屈辱,落入地獄,毀滅般的委屈,被關在祠堂那一年幾乎要挨不過去的苦日子,都是她身體裡滾動的利刃。
任何時候想起來,都是鮮血淋漓的痛。
「後來你姨父打聽到了我的消息,姚氏派人放他入府,他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我當時命懸一線,想著哪怕是背了這罵名,只要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澄清的機會,便跟他一起離開尚書府了。」
姚思渝沒生育女兒之前,她一直覺得,長姐如母,她是疼愛她包容她,才會放她一條生路,讓她跟顧旬州離開尚書府,好歹能有一條活路。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小便雍容華貴的長姐,她肚子裡揣的不是一顆慈愛之心,是千萬把刀,為她準備著,要刮下她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連帶著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她的女兒一起,淪為她的魚肉。
她踩著她們一家的骨血,坐享國公夫人的榮耀,為她的家,她的夫君和女兒鋪路。
「姨父能進尚書府,只怕姚氏花了不少功夫,再坐實姨母你與人私奔,徹底斷了你與尚書府的聯繫,讓你只能依靠她這個長姐,而後盤剝你與顧家,這是她出嫁之前,便一早計劃好的一條長線。」
既誆騙了姚思渝,收她的恩情,又能攏到顧家這麼一座金山,國公府何愁不能財壯勢大?
這麼多年,國公府欺辱顧家,咬著她爹娘的脖子喝血,利用她和哥哥,如今還想要她爹一人承擔下所有的罪責,來延續國公府的榮耀!
當真無恥至極!
姜清顏安撫了姚思渝,便帶著青兒離開了。
姚思渝追著問她去哪,她也沒回答。
顧旬州拿著厚厚的銀狐披風出來,將她裹成個小雪團,「你還是先顧著自己的身體吧!我瞧顏兒的身子骨,可比你硬朗多了!」
「你……你胡說,都是女子,她還這麼年紀輕輕的能硬朗到哪裡去?你也不知道給她拿一件。」
姚思渝靠在顧旬州懷裡,羞怯又著惱。
顧旬州捧著她的臉,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眼裡是多年的深情溫雋,「顏兒是夜裡出行,穿厚了行動不便!而且這孩子堅毅不屈,遠勝你我,主意大的,你我也阻攔不了,索性別給她添亂的好。」
顧旬州如此安慰著姚思渝,可他心裡卻清楚,姜清顏堅毅不屈,又有多年在國公府累積的眼界見識,她必定是不會輕饒了這些惡人。
如今阻他們的是姚家,她一定會去姚家。
而他作為父親,幫不了她已然很愧疚,如今能做的,只有照顧好姚思渝,看顧好家,待她事成。
但願她能如她所想般,事事順遂。
尚書府。
姚崇德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外孫女能大膽到,尚在禁足之中,便帶著武婢強闖他家,還打到了他的書房內院裡來。
辜鴻遠與青兒打鬥,多年習武竟然一時拿不下她,喚院外的侍衛,也一點回應都沒有。
只他一人與青兒對打,漫天雪花紛飛,寒冷的空氣之中,都是一股肅殺之氣。
姜清顏手裡還有一些,沒有用完的強效迷藥。
青兒能弄來,她自然不吝惜用在尚書府的人身上。
她穿著深藍的勁裝,長發束馬尾,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姚崇德卻依稀可見,她眉目清秀,不像姚氏,倒酷似他那個多年未見的小女兒。
他左手負在身後,雄渾有力的嗓音,怒斥著姜清顏,「區區小女,夜闖尚書府,荒誕放肆!」
姜清顏對他還有一絲尊敬,可她既來了,也是要達到自己目的的,「無論我身份如何,今日都是要稱呼您一聲,外祖父,您可認我這個外孫女嗎?」
擲地有聲,即便是冰天雪地里還有人在打鬥,也不曾淹沒了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