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足夠了

  雖然不能說渡鴉送的這個「禮物」毫無用處。

  但暫時是沒法去深究了。

  離開神殿的時候，巴爾似乎有話想對李牧寒說，於是李牧寒想將渡鴉送出了自己的身體，巴弗滅也回到了自己的神殿。

  現在整座神殿就只剩下了李牧寒和巴爾。

  「李牧寒，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這個一向自視甚高的男人此刻卻有些難以表達自己接下來的話。

  「我明白。」李牧寒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有些不愉快，但你也確實救了我的命，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體裡，估計我早就死了，而且說老實話。」

  李牧寒頓了頓，然後朝著巴爾笑了笑說道：「說老實話，我現在身體裡的這幾位惡魔，你算得上是我最信任的存在了。」

  巴爾臉上不動聲色，但手卻微微抖了抖，但很快他又坐在王座之上，用手撐著下巴，而後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李牧寒：「真是傲慢啊，李牧寒，本王倒也不討厭，那麼本王可以拜託你嗎？修復我的靈魂。」

  「這件事咱們一開始就說好了的，你放心，冥司那邊我雖然沒辦法，但我相信特管局應該能辦到。」

  說到特管局，巴爾的眉頭皺了皺：「李牧寒，你難道不好奇嗎？」

  「啊？好奇啥？」

  「為什麼那麼多惡魔，都栽在了華夏這片大地上，我們又為何要來到此地，你的身體裡又為何會存在一座這樣的監獄。」

  李牧寒當然想過，尤其是前半年，幾乎每天睡覺之前都在想，所以有時候想到失眠睡不著的時候還會叫醒夏玥，讓她吸自己的血讓自己成功入睡。

  前幾次還好，久了之後夏玥也煩了，一次李牧寒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剛搖了幾下夏玥，讓對方幫忙催眠一下。

  結果夏玥反手就是一個肘擊，李牧寒直接昏睡了過去。

  你就說睡沒睡嘛。

  「好奇，但現在想那麼多也無濟於事，至少現在來說這所監獄對我來說沒有壞處，雖然你們是被囚禁於此，但我也不想作為什麼典獄長高高在上。」

  李牧寒走到王座前席地而坐，看著高高在上的巴爾說道。

  「就像現在，雖然我仰頭看你，但卻並沒有覺得你有多麼遙不可及，多麼高不可攀，巴爾，相反，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你們也有感情，有想法，甚至......還有自己的興趣愛好。」

  聽了李牧寒的話，巴爾原本想說的話也慢慢咽了回去，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李牧寒，冷笑了一聲說道：「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傲慢的人類，李牧寒，我雖然不能保證，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本王會站在你這邊，但至少現在，你可以盡情使用我的力量，現在離開吧。」

  李牧寒也沒有去深究到底巴爾想說什麼，自己的身體裡還有太多的秘密，而最大的秘密就是那個叫李承天的男人。

  他已經能感覺得到，現在自己離那個男人已經越來越近了。

  就像常越說的，他最終一定會接觸到真相。

  而現在，自己只需要在真相到來之前做好準備。

  ......

  從巴爾的神殿離開之後，李牧寒回到了那廢棄公寓的一樓大廳。

  此刻特管局的工作人員已經將這裡包圍，顏羽正在給呆滯的左析戴上束縛手環。

  在看到李牧寒出現之後，顏羽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對李牧寒說道：「你們小隊的尹琪已經送去特管局醫療部了，不用擔心，渡鴉的界域引發的黑色氣息現在也都消退了。」

  「謝謝，還有......」李牧寒對顏羽道謝，而後看著那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左析之後，他上前兩步對顏羽說道。

  「可以讓我單獨和他聊兩句嗎？拜託了。」

  顏羽愣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的她，絕對不可能同意李牧寒的要求。

  但這一次她妥協了，只是冷冷地警告了一句：「我們在外面等，三分鐘之後把他帶出來。」

  「謝謝。」

  看著執行部隊被顏羽帶著離開了大廳，李牧寒將跪坐在地上的左析扶了起來。

  「左析前輩。」

  現在做起那張燒傷的臉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兇狠的氣息，那布滿刀疤的臉也不再散發出黑氣，可是他對李牧寒的話也有些置若罔聞，仿佛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這種被打蒙了自閉的情況李牧寒對這種情況可太熟悉了。

  面對這種狀態，只有一種方式可以治療。

  所以他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左析的臉上。

  左析回過了神，慢慢轉頭看著李牧寒。

  「......你奪走了我的一切......你讓我一無所有......把她還給我......」他的手慢慢抓住了李牧寒的衣領，眼淚瞬間從他的眼眶流出。

  「喲呵，改藝術人生了？來吧，說出你的故事。」

  見到李牧寒嬉皮笑臉的樣子，左析咬牙切齒，那張原本英俊清秀的面龐現在已經是無比扭曲。

  「我發誓.....我一定會殺......」

  「嘖嘖嘖，小心說話哦。」李牧寒抬手拍開了他抓著自己衣領的手，而後慢慢站起身，看著跪在地上痛苦無比的左析說道。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左析前輩，當時你為什麼不躲開，你保護渡鴉我能理解，但是你為什麼要保護尹琪。」

  左析發出一陣自嘲的笑聲。

  「呵呵......保護.......我保護不了任何人，我不知道......但在那一瞬間，我在那女孩兒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小隊的影子。」

  「我明白了。」李牧寒點了點頭，而後抬起了手，幾根羽毛從他手中滑落，而後慢慢飄到了左析的頭上。

  最後這些羽毛化作了一隻白皙的手，輕輕撫摸著左析的頭髮。

  「......你保護了我，謝謝你，左析。」

  渡鴉輕輕蹲在左析的身邊，溫柔地安撫著他的情緒。

  左析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他嘴唇顫抖，眼神閃爍，用近乎沙啞的聲音擠出了一個名字。

  「......墨玄......」

  在那一刻，李牧寒從渡鴉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和寂寥。

  但她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將左析輕輕湧入懷中，聲音輕柔：「是的......是我......我是你的墨玄.......」

  左析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徹底崩潰，他緊緊抱住渡鴉，發出了痛苦的嚎哭。

  李牧寒走了過去，本想說一句：「這樣好嗎？」

  但渡鴉卻微微轉頭看著李牧寒，然後朝著李牧寒搖了搖頭。

  「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