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讓我來承擔你們的不甘和絕望吧

  「不......他們都不用強迫自己向前，因為對他們來說，已經失去了生命，如果能永遠活在夢裡，那又為何要醒來呢？」

  女人捂住臉的手慢慢放下，她那帶著淚痕的雙眸滿含痛苦地看著眼前的惡魔。

  周圍的環境開始消散，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看不到盡頭的空間。

  李牧寒發現一個又一個色彩斑斕的肥皂泡開始匯聚在了女人的身邊。

  她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那些泡泡，就像是在疼愛自己的孩子一般。

  「這些是......？」

  「這些都是他們的夢......」

  女人的手輕輕張開，無數的七彩斑斕的泡沫開始朝她身邊匯聚。

  李牧寒似乎可以透過那些泡沫看到無數人的人生。

  有人在夢境當中成就自我了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名聲與財富一時之間蜂擁而至。

  但現實中他卻是一名懷才不遇，連飯都吃不起的三線網文作者，最後也因為生活壓力而選擇了自我了斷，留下的那一本絕筆作品也被各種詬病最終成為了人們的笑柄。

  有人在夢裡呼風喚雨叱吒商界，他的一舉手一抬足都能影響到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

  但在現實中，他卻只是一個做小生意失敗之後被高利貸逼的跳樓自殺的商人。

  有的人在夢裡一呼百應，貌若天仙，在各大影視作品裡都能擔任主角，紅極一時。

  可在現實里，她卻是一名相貌普通，家庭條件困難卻因為貸款整形失敗最終自殺的可憐人。

  女人沒有阻止李牧寒去窺探這些夢境。

  她甚至想要主動給眼前的惡魔展示更多，可李牧寒卻在看了一個又一個的泡沫之後苦笑了一聲對女人說道。

  「你為他們編織了這些美夢，現在成了他們往生的最大阻礙。」

  她的表情變得慈愛又充滿了悲傷，似乎是在對李牧寒，又似乎是在對著這些泡沫說道。

  「為什麼要往生......輪迴在世，又會經歷一切痛苦，這麼多的人又有幾個能真的做到順風順水，夢想成真，那既然如此，何不留下？我會給他們一個美好的人生。」

  「你給不了。」

  李牧寒輕輕撥開那些泡沫，朝著女人走了過去。

  「別，別過來！」

  女人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恐起來。

  她看著李牧寒，就像是看著一隻怪物。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這麼殘忍！拋下一切！你剛才所經歷的那些夢境！都是你曾經最想要的生活啊！為什麼！」

  「為什麼？」

  李牧寒冷笑了一聲。

  「因為那是夢啊，人不能只活在夢裡啊。」

  女人身體顫抖地看著李牧寒。

  「我不會讓你毀了這些人的夢......」

  最終，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怨毒。

  幾乎是一瞬之間，那純白色的場景被黑暗所籠罩，而後不斷有形態扭曲的怪物開始從黑色的大地上爬出。

  李牧寒知道，這些就是做夢的人原本的夢境。

  那些不甘，絕望與痛苦，都已經被這女人從靈魂之中抽離了出來，化作了這些怪物。

  「你還不懂嗎！？」

  李牧寒手握住刀柄，但卻沒有面對女人，反而是轉身看著那些怪物吼道。

  「你幫不了他們！！你這樣做是害了這些靈魂！也會影響到現在還活著的人！」

  「不懂的是你！！我明明為你編織好了一切！但你卻如此絕情！你不配！！你不配擁有美好的夢境！」

  越來越多的怪物開始聚集，李牧寒發出一陣冷笑。

  「我的確不配擁有美好的夢境，因為我想要的一切，都在現實當中，為了那些現在還在塔樓外幫我爭取時間的人，所以我必須要打破這裡的一切！」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我不會的......我會守護這裡的一切，我會守護他們美好的夢境。」

  女人也站起了身，而後無數的黑暗開始包裹她的身體，女人的身體也在黑暗之中越發扭曲起來，最後竟然是化作了一條巨大無比的混沌之蛇。

  與此同時，一陣讓人膽寒的詭異聲音從那巨蛇的口中響起。

  「界域......展開，化魘麓煞。」

  頓時李牧寒感覺到那些怪物開始變得愈發狂暴起來。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你可以如此決絕，因為你還活著，你還擁有生命，還擁有未來，還擁有著無限的可能，但你那可笑的未來終將成為殺死你的絞索。

  「......這裡是我的世界，我的界域，無盡的夢魘會將你徹底吞噬。」

  巨蛇隱入了黑暗之中，那些扭曲的怪物開始咆哮著沖向了李牧寒。

  「還是這樣省事。」

  李牧寒的眼神閃過一絲金色光芒，同時雷電開始在黑暗之中閃爍。

  唰地一聲，伏將鎮魔再次出鞘，李牧寒將雷電之力纏繞在了刀身之上，那原本便閃爍著寒芒的伏將鎮魔此時更是顯得威猛無比。

  面對群怪，李牧寒並不畏懼，他腳下一踏，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沖向了怪物。

  手中的伏將鎮魔在黑暗中划過一道又一道的雷光，每一次碰撞都會將一隻怪物斬成灰燼。

  「不！！不！！我不甘心！！我不應該失敗！！我是最好的！我的作品是最好的！錯的是讀者！！是編輯！！是市場！！是這個世界！！」

  每斬殺一隻怪物，那些無盡扭曲的憤怒和絕望的感情便會迴蕩在李牧寒的身邊。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做一樣的生意！！為什麼別人可以成功！我卻只有失敗！為什麼我的東西更好！他們卻都不看我一眼！！為什麼！！我不甘心！！」

  「嗚嗚嗚嗚，我也想成為明星，我也想被人關心，被人矚目，我想成為焦點，為什麼我的整容會越來越丑，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死的是我！！」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對我如此不公！！！！」

  李牧寒默默無言，同時在心裡承受住了所有這些負面情緒。

  他的內心並沒有因為這些情緒而煩躁，只是覺得悲哀。

  「我不會對你們的夢想評頭論足，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沒有資格，但你們的這些所有不甘心和絕望，都不應該成為束縛你們往生的枷鎖，如果你們想要一個發泄點。」

  李牧寒站定身形，面對包圍上來的怪物，伏將鎮魔突然指向了頭頂。

  「那就朝我來！！把我當成萬惡之源！！來啊！！」

  怪物們變得更加瘋狂了，近乎潮水一般的怪物開始淹沒李牧寒，可就在這時候，一絲雷光炸響，而後以李牧寒被包圍的地方為中心，無數的雷電開始擴散開去。

  被雷光所觸碰到的怪物全都化作了灰燼。

  隨著身體消散的，同時也有那些無盡的痛苦與未盡之夢。

  啪嗒——

  泡沫開始一個一個碎裂。

  那些仍處在美夢中的人不得不開始面對現實，面對他們的失敗和已經再也沒有未來的事實。

  雷電將熄，李牧寒單膝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幾乎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散架了。

  但事情還沒有結束。

  隨著那些泡沫一個一個被自己擊碎，那條黑暗中的巨蛇突然沖了出來。

  「不不不！！不要再傷害他們了！！！」

  巨蛇張大了嘴，一口咬向了李牧寒。

  少年不閃也不避讓，那粗壯的惡魔尾巴支撐著他的身體讓他不至於倒下，他雙手握刀，橫在身前。

  看著那撲面而來的黑色巨蛇，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氣。

  【已收割大量靈魂碎片，目前巴爾靈魂修復程度：30％，當前界域等級已提升至：霍亂，界域名：伏雷鳴淵

  界域半徑：3km

  界域等級：霍亂】

  在伏雷鳴淵之中，你除了之前的界域之力外，還能獲得新的力量。

  在伏雷鳴淵之中，你的力量，速度，精神力，恢復力，專注度提升至30倍

  在伏雷鳴淵之中，你對於雷電的掌控之力再次升級，可以將雷電化作有實體的武器

  在伏雷鳴淵之中，你可以指定一把武器作為胤，作為胤的武器將被徹底改造成為能承載所有雷霆之力的神器。】

  「界域.....」

  李牧寒慢慢呼出氣息，同時雙眸之中的金色光芒更勝，手中的伏將鎮魔也徹底改變了形態，變成了一把純粹由雷電所組成的刀刃。

  「伏雷鳴淵，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