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環境
2024-11-17 20:55:53 作者: 關山客
林春曉點頭。
林小江考慮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在農村地區,這種事情的發生,很多都是當成花邊新聞,甚至會去翻查掩藏底下的細節。
錯的一方固然錯了,輕飄飄的一句那個「畜生」也就沒了。
但是那個受害的一方,卻終身要在別人的談資中被一次次地提及,反覆地去描寫其中的細節。
一次一次地在受害者的傷口上撒鹽。
更不提三人成虎,往往一段話經過三個人,就會演化成可能和真正的事實完全不一樣的內容。
隨著傳播參與的人多了,真和假都不會再重要。
在那個環境中,耳睹目染,慢慢的會趨向選擇一種當下有利的模式,降低生存的危險。
漸漸地就合理化。
林春曉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帶了一抹堅定,「你聽我的,我給你安排。」
林小江莫名地有一種落地的感覺,一種被保護著被牽引著的感覺。
有一種雖然前路不知,但是有一個人在前面指引著她,使得她那種無依、彷徨、害怕的情緒少了很多,她對著林春曉重重地點了點頭。
「報警呢只是留一個證據,有助於我們到時候把萍萍的監護權,就是判給你的概率更大。」林春曉說道。
「那怎麼辦?我沒有報警。」林小江有些焦急。
「不要緊,上一次家暴的時候我們報了警,有證據了,這次雖然不是當場去的醫院,但是你去包紮和今天去醫院的病歷都可以作為輔助的證據,以及昨天姐夫來這裡砸門,也報警有記錄留下來了,這些事足以證明他並不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不是一個合格的餵養的家長。」
林小江的心放下來了,說道,「那就好。」
「但這個還不夠,你還要證明,萍萍跟著你,比跟著她父親可以得到更好的料照以外,也可以有更好的發展前景,簡單的說就是你的經濟實力。」
「經濟實力?」林小江對這個詞理解得也有點點困難。
「對,就是賺錢的能力,比如她學習、穿衣、吃飯這些的保障能力,所以姐,你必須要出去找工作,你不是說你在老家已經有過兩次月嫂工作的經歷了嗎?等你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就開始去上班。」
「那萍萍怎麼辦?」
林春曉深深地看著林小江。
「有很多種方式的,先干幾個月的月嫂工作,證明你的能力可以養得起孩子,然後可以轉成育兒嫂,現在城市裡好多白領白天上班,孩子沒有人帶,或是家裡老人帶不過來,就會請一個白天的育兒嫂過去幫忙,工資可能比不上月嫂,但是也很不錯的。」
「如果以後你們都要在江城生活的話,萍萍的幼兒園,就要在江城上了,這樣白天可以送幼兒園去,在你還沒有時間帶她的這一段時間裡,我暫時也還沒有事情做,可以下午我接,晚上跟我睡。」
「等到以後,你離婚了,孩子的撫養權有了,可以轉成育兒嫂,找那種白天帶孩子的工作。」林春曉說道。
「那怎麼行,多耽誤事,我這個工作只要一開始,就是一個月基本不著家,你又沒有帶過孩子,而且讓你幫我帶孩子,多說不過去。」林小江不同意。
「萍萍五歲多了,明年就可以上一年級了,你現在趕緊開始上班,交社保,明年可以有一個入學的資格,入學就放到江城,先不要管戶口,也不要管學校好壞,先解決住得下來的問題。」
「等以後離婚了,戶口自然就可以解決了,我把家裡客廳、廚房裝上監控器,以後可以有電話手錶。」
「慢慢的萍萍是會長大的,她以後的開銷是會越來越大的,隨著她小學開始,初中,高中,大學。你手上錢還在,我手上也還有一些錢,以後等離婚了,合適的時機再買個小房子,解決後面學區的問題,再轉學,我覺得這不是沒有問題。」
「還是那句話,甘蔗沒有兩頭甜的,我們先要解決有沒有的問題,再解決好不好的問題,一旦你有了穩定的經濟收入,再加上陸能熊家暴歷史,離婚加上撫養權,沒問題的。」
「真的嗎?」林小江面露驚喜。
「對,先把眼前的走下去再說。」林春曉堅定地說道。
第二天,林春曉去找了物業,告知了樓道損傷的位置,要來了工人師傅的電話號碼,又修好了門。
也不知道陸能熊是不是回去了,一直沒有再找她們。
林春曉一邊給陸萍萍找幼兒園。
一邊帶著林小江和陸萍萍一起,每天去公園裡公園裡走一走,帶著她認識周邊的環境。
然後帶著去菜市場買菜,回來和林小江一起做菜,然後再送外賣。
下午和晚上就林春曉自己看書做題。
林春曉報了離江城不遠的善寧縣的公務員。
競爭可以小一些,崗位是善寧縣財政局的工作人員,她想的是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並且她並不以為這一次她就可以考得上,她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考試。
就這樣大約過了半個月,陸萍萍的幼兒園終於找到了。
那是離家不遠的一個普惠性幼兒園,幼兒園設施比較老,但勝在離家近,價格也不算很高。
陶然在金城律師事務所的工作開展很順利。
他長得高大帥氣,為人不卑不亢,什麼方面的話題都能聊上兩句,又很有界線感,不輕易去八卦別人或是介入別人的話題,一看就是那種很有教養的人家出來的。
並且他很懂得如何說話,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人也很勤快。
從他實習開始,他一直是保持在早半小時到單位的習慣。
將昨天的桌子上的資料重新分類一下,然後看一看自己的記事本,提前把窗戶打開透一透風,那個早晨他也繼續這樣的作息,八點半到的單位,
「你好。」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略有點拘謹的女聲。
陶然回頭一看,玻璃門外站著一位滿頭白髮的女性,神情拘謹,一隻手攀著玻璃門,一隻手絞著自己的衣服下擺,這個女性看著非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