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怒火
2024-11-17 20:55:53 作者: 關山客
林小江自己被打沒什麼,看到林春曉被打就不行了。
她一把拉過林春曉護在身後,「陸能熊,你喝了一點馬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嗎?發什麼酒瘋啊。」
如果說前面的陸能熊是醉到了人事不分的程度,那麼劇痛之下他的酒意已經被驅散了很多。
按他往常的脾氣是要馬上暴打林小江了,畢竟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很多回,每回都這麼處理,基本上每次都不會有什麼大的後果,無非就是幾天不和他說話罷了。
但是林春曉被他打到還是在意料之外的。
在他的認知里,打老婆是家事,打到小姨子肯定不行,特別是這個小姨子嫁得還很好,背後還有妹夫呢。
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點。
他指著林小江,「你給我過來,我們的家事你把小姨子摻和進來算怎麼回事。」
鬧成這樣,鄰居們也被吵醒了,住在隔壁的陸能虎、林小江的婆婆趕了過來,咣地敲門,三個人誰都沒有去開門。
沒一會兒,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
門一打開,林小江的婆婆就衝進來,被陸能熊臉上的血被嚇了一跳,「天吶,這是怎麼回事,這是誰打的,林小江你給我過來,是不是你。」
林小江的婆婆半跑上前扶著陸能熊,一臉的心疼。
林春曉一聽,再也忍不住了,她忍著背部的疼痛大聲喝道:「你這個老妖婆,你是瞎了嗎?你看不到我姐頭上的血嗎?你就是這麼偏心的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姐打的?你兒子什麼德性你不清楚嗎?護短護成這樣你是在犯罪你知道不,包庇!敢情因為我姐不是你姑娘,只是你兒子的老婆,所以你可以這樣偏?」
林小江的婆婆在一開始聽到林春曉的話時,莫名地有些心虛,但是馬上她就理直氣壯起來。
這在農村不是很普遍的嗎?床頭打架床尾合,又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不是親家姑娘沒事瞎嚷嚷,事情也許早就結束了呢。
她嚷起來,「你去問問鄰居們,你姐在我家我對她不知道多客氣,換做是以前,這種生不出兒子的早就被休了,哪還能輪到親家姑娘你這樣指著長輩罵?」
「男人脾氣就大點的,女人就溫柔點哄一哄,打兩下算什麼回事,夫妻之間鬥嘴怎麼了,親家姑娘這麼計較做什麼呢。
林春曉指尖發抖,可以感覺到氣血自腳往頭頂上冒。
她的眼中噴出熊熊的火焰,「你就是這麼做長輩的?你眼睛長的是為也好看的嗎?你瞎了看不到我姐和我都被打了,我告訴你沒完,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是法治社會,我跟你說沒完,我要報警,這是家暴,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犯什麼法啊,人家是夫妻,人家過夫妻生活,也就親家姑娘你,婚是不是白結了?人家夫妻的事情你摻和什麼?今天晚上要不是你沒事找事瞎摻和,事情早就結束了。」林小江的婆婆也氣得火冒三丈。
「所以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是嗎?以前他打我姐的時候,你們就躲在隔壁任由我姐被打是嗎?慘叫聲是不是很好聽?看到你兒子頭上流血了,你心疼得不得了,那我姐呢?我姐就不是人生的,不是肉做的?她的血就是不是血?」林春曉眼淚奪眶而出。
她不想哭,淚眼汪汪的樣子有多無能就有多無能,白白拉低了自己身上的氣勢。
可是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就是不停地往外面趟。
如果說林小江遇到的是這種赤裸裸的明晃晃的不待見,用這種體力的方式暴擊。
那麼過去那麼多年的歲月,她的愛情在生活面前,卑微成了什麼樣子,最終因為這種卑微,葬送了它的生命。
怨嗎?怨的。
恨嗎?恨的。
可是斯人已逝,前人的教訓,後人到底有沒有記住呢?
都說人類最大的教訓就是永遠記不住教訓。
林春曉在想,其實不管是她自己還是林小江,現在不就正在妥妥地走向吳心蘭的那條路上嗎?
因為生不出想要的孩子,被忽視甚至惡意滿滿,然後各種各樣的所謂的「幫助」,去要求她們姐妹承擔,不就是吳心蘭曾經走的路嗎?
枉她一直痛恨吳心蘭,她又比吳心蘭勇敢了多少?
一時之間,林春曉怒火中燒。
林小江的婆婆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叫看著打著啊,男人喝醉了安撫一下就行了,洗把臉拉上樓,第二天起床就沒事了。」
「親家姑娘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還有,哪有誰家的老婆會把自己的老公打成這個樣子,沒天理了,打的還是男人的臉,男人的臉最不能打的不知道嗎?」
林春曉看著同樣滿頭是血的林小江說道,「我看你的眼睛真的是長著只為平衡你這一張臉的,有用嗎?反正豆瞎了摳就算了吧。我姐頭上這一臉的血你看不到?我背上的這個傷,哦,你看衣服都破了,你是看不到?看不出來是你兒子先動的手是嗎?今天要不是我在,是不是就是把我姐打死了你們也不會下樓來看一看?」
「哪裡就打死了,又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不每次都好好的嗎?今天要不是你沒事找事鬧大,能這麼嚴重嗎?就是夫妻之間的事情,瞎摻和什麼啊。」林小江的婆婆脫口而出。
林小江拉著林春曉,「別說了,春曉,上樓去。」
她披頭散髮的,這會兒勉強攏起了自己的衣服,不至於袒胸露乳,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看到門口門被打開,有一個鄰居探頭進來看,然後後面跟著幾位,嘴裡說著。
「哎呀,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啊?」
「就是啊,真是的,打什麼架啊。」
「我的天吶,都流血了,怎麼打成這樣,你們這是幹什麼,一家人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說開的。」
「你看,那個小江身上,衣服都破了,這不是畜生麼,隨時隨地就上,酒喝多了也要回樓上啊,這麼性急。」
他們都圍在門口,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林春曉甩開林小江,「我不,憑什麼?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事沒完了。你是當我姐背後沒人,所以隨便欺辱她是吧,我姐嫁到你家,欠了你什麼啊,任勞任怨,你們就是這麼對她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