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司少

  豎日！

  秦夜早早地收拾一番，前往地牢。

  今日監斬。

  他要親自驗明真身，再押送刑場。

  這種小事原來不需要親自干。

  不過太后都如此看重。

  秦夜覺得還是要認真一下。

  牢房門口，十幾獄卒見到秦夜不熟，可看到曲侍衛的身影，這些人頓時一驚。

  「曲侍衛，你怎麼會來這裡！」

  其中一名獄卒立即迎了上去，眼神中的慌亂一閃而過。

  「奉女帝命，查牢房！」

  曲侍衛平淡地開口，並取出腰牌，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這名獄卒臉色浮現一絲蒼白。

  他穩定心神，笑呵呵道：「曲侍衛，犯人行刑之前會有人驗明正身，再過一個時辰，南門一家就會押往刑場，何需曲侍衛再跑一趟。」

  「少廢話，打開牢房。」曲侍衛冷呵一聲。

  「是是……」獄卒不敢再多說話，然後看向那些獄卒：「還不快開門。」

  「公子，大衣！」

  這時，夜念星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大衣披在秦夜身上。

  牢房濕寒之地，冬季陰寒的冷風會更加刺骨。

  幾人準備踏進去時，一名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跑來。

  身上穿著官服，是名獄吏。

  「曲侍衛……這位是……秦公子！」

  中年男子看著曲侍衛臉上已經浮現出詫異，等看到秦夜，神色更是有明顯的震驚與慌張。

  「秦公子！」

  周邊的獄卒也一驚，他們早就看出來這個人不簡單。

  沒想到就是傳說中秦公子，他居然親自來牢房。

  想到他與南門家有恩怨，倒也可以理解了。

  「右使郎，官職獄吏，見過秦公子！」

  中年男子行了一禮，垂下的頭，神情上儘是恐慌。

  秦夜瞧著他有些輕顫的身體，奇怪道：「左獄史怎麼看到我很驚慌的樣子？」

  左獄史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心中的慌亂不斷地刺激額頭冒出汗水。

  「沒、沒、只是跑得太過於匆忙，沒有想到曲侍衛與秦公子會親自過來！」

  左獄卒擦了擦額前的汗水，滿臉嬉笑。

  可那驚慌蒼白的樣子，怎麼也掩蓋不住，說話之時更是有些哆嗦。

  曲侍衛也看出了不對勁，眉前微擰。

  這群人居然敢在女帝腳下犯事。

  她正要開口，秦夜搶先一步說道：「先進去吧。」

  帶著曲侍衛與夜念星進入大牢時，那撲面而來陰寒之氣，令秦夜不適。

  大牢很大。

  但有的牢房空著，有的關押了七八名犯人。

  一間牢房的面積不到七步的空間，這些人擠在一起，幾乎是躺不能躺，睡不能睡，進入到這裡的人，幾乎都能被折磨得精神不振。

  秦夜在獄卒的帶領下走過了一道很長的路。

  最後在一片潮濕的牢房中，看見了南門家的人。

  此刻的左丞相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采，身上穿著白色的囚服，衣服邋遢，整個人頹廢得像個乞丐。

  南門家的人都好不到哪裡去，應該都清楚了自己必死的結局，因此每個人的眼神幾乎都是空洞的，唯有看到來人時，有一抹仇恨占據了部分。

  南門問纖整個人縮在角落，聽到動靜也只是抬起頭看一眼，她與別人不同，只是瞧一眼，便又垂下頭小聲抽泣。

  昨晚，北月家的人來了。

  他們將南門少帶走了，以假替身的方式上刑場。

  但是卻沒有救她。

  她不明白為什麼，也想不通。

  明明自己也是娘親血脈，為什麼他們會放棄自己！

  「南門少呢？」

  曲侍衛眼光比較毒辣，一眼就發現了重要的人不在其中。

  再結合左獄卒有些慌亂的神情，她隱隱猜到了一點。

  她的話一出，左獄卒與周邊的獄卒都是面露驚慌，懸著的心也終於死了。

  左獄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輕顫。

  「不、不知道！」

  他的聲音帶著懊悔，萬萬也沒有想到。

  犯人上刑場之前，秦公子與曲侍衛會親自過來。

  按照常理，在斬首的時候會有人驗明正身，但那些人都已經被收買，完全沒有問題。

  像他們這種貿然過來的，在以前幾乎沒有。

  「不知道？」

  曲侍衛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耳朵聽錯了。

  獄史居然不知道犯人去哪裡去了！

  多麼荒唐的笑話。

  「不、不不……」

  左獄史也是意識到了話不對，連忙改了口：「南門少……昨日……畏罪自殺……」

  左獄史聲音逐漸有些結巴，面對曲侍衛冷漠的目光，他「咕嚕」一聲咽了一下口。

  聲音崩潰道：「昨日北月涼與北月司少過來，並帶了個死刑犯，以此代替南門少，更帶走了丞相夫人北月凌月的屍首，小的不敢不從……」

  他的話一出，周圍有四名獄卒頓時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聲音發出求饒。

  「曲侍衛，秦公子，不關我們的事，是北月少爺，如果我們不做，他不會放過我們，我就是一個小吏，我們惹不起。」

  「對對對，北月少爺還給了我們一大筆錢，同時拿我們的家人威脅，我們不做，他就要殺我全家……」

  ……

  「好大的膽子！」

  秦夜不由得感慨一聲，女帝明確要殺的人。

  這北月家居然真的敢出手，還是在行刑的前一晚。

  不過他們只救走了一人，看樣子也是害怕事情鬧得太大。

  同樣，北月家的實力真不少，手摸到了南國的牢房。

  如果不是特意跑一趟，還真被他們隻手遮天。

  「公子，我速稟報女帝！」

  曲侍衛清楚，參與進去的絕不只有這些小人物。

  延尉府，獄司，管營或許大有人在。

  「不……」

  秦夜眯起了眼睛：「這個時候去稟報，再查明肯定來不及了，你立即調禁衛軍，與我前往北月家，捉拿北月涼與北月司少！」

  「這……」

  曲侍衛有些愣神，就連跪著的左獄史都是一臉震驚。

  北月家可是南國不可撼動的世家，與皇室為親，太尉、以及當朝太后都是北月家的人。

  曲侍衛稍作遲疑，俯耳解釋道：「公子，北月涼是北月家的旁系，北月司少是北月家的嫡系，也是北月家的小少爺」

  「丞相夫人也就是北月凌月是北月涼的姑姑，他們關係一向很好。」

  「而北月涼雖然是旁系，但和北月司少走得很近，關係似親兄弟。」

  「北月家那邊太后有警告過，北月家不會摻於這事，應該是他們個人行為，而且北月司少是太后的堂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