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廝殺

  「放！」

  隨著軍中吶喊，旗幟晃動。

  秦軍雄鷹般的箭雨沖天而去，像是恆星軌跡的光芒，劃出璀璨的弧線，最後落在敵軍身上，剎那間成千上百人倒下，腳下的土地被染得血紅。

  同樣，大武王朝的軍士，頂著箭雨，射出他們箭矢，宛如青天翻湧的海浪，插入秦軍中，收割著無數人的生命。

  在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雙方大軍終於拉近。

  喊殺聲如雷震天，衝撞在一起。

  士卒身上的甲冑互相碰撞，發出沉悶的金鐵之聲，號角聲，馬匹嘶鳴，刀刃相擊，令人駭然。

  生命在此刻也成為了數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減下。

  激戰之後，伏屍處處，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戰場，引來無數的烏鴉在遠處觀望，在天空俯視。

  秦軍營內，傷兵以成百上千的數字增加，擠滿了傷兵營。

  而探馬的戰馬，卻時刻都沒有停止，一道道傳入大營，

  「敵軍向我右翼發起進攻！」

  「敵軍第三番進攻已被我軍攔截！」

  ……

  每一個音節都敲落在軍士心口，驚得人心跟著緊繃。

  「嗚~」

  耳畔響起嗚嗚的號角聲，那是敵方大軍衝鋒的信號。

  這場戰役不知打了多久，等安靜下來，人們才意識到已經是黃昏之時。

  沒有了號角聲，卻全是傷兵痛苦的哀嚎聲。

  秦夜站在大戰過後的戰場上，望著那伏屍處處，面容上帶著平靜，心中卻是微微波瀾。

  戰爭真的是殘忍的，到處都是血漿，殘肢，濃濃的味道刺激著鼻腔……

  他觀察了一會兒。

  發現了敵軍士卒都是仰面倒下，傷口基本上都在前面。

  這說明他們根本不懼怕死亡，面對箭雨幾乎沒有畏懼。

  這是一支精兵，統帥必然是個能人。

  「大武王朝是強國，即便女木修王朝也要弱上三分！」

  秦夜蹲下身，觀察一下他們的甲冑。

  似乎比一般的甲冑要厚上很多，看起來也很沉重的樣子。

  莫漓站在旁邊解釋道：「大武王朝一般都是重型盔甲，要比很多王朝的重上很多！」

  秦夜點頭道：「原來如此，我記得女木修王朝的甲冑很輕，似乎是綿甲！」

  莫漓輕「嗯」了一聲：「對的，各國之間的甲冑都有不同，他們都有自己的方式，大武王朝最厲害的其實是步兵方陣，他們擅長打守備戰。」

  秦夜沒再說什麼，回到大帳就與眾將士議論明天的戰況。

  到了深夜，軍中的號角聲響起，敵軍夜襲。

  不過軍中有所防備，敵人剛突襲就被打退了。

  到了清晨。

  大武王朝的軍隊，再一次鋪天蓋地的攻過來。

  不同於昨天。

  這一次他們似乎壓上了所向將軍，一支又支軍隊不斷從左右兩翼騷擾。

  這一戰打到深夜，他們都沒有停止進攻的現象。

  大武王朝的士卒更是如惡狼一樣，前赴後繼。

  秦夜看出來了，敵軍的統帥下達了死命令，不然這些軍士不會如此不要命。

  「殺！」

  廝殺時在夜晚刺耳，敵軍揮舞著長矛向前衝鋒，血花四濺，戰爭上瀰漫著血腥氣息與悲鳴聲。

  炮彈早已經用盡，此刻拼的就是生命與勇氣。

  到了清晨。

  廝殺依然震耳欲聾，探馬傳遞的戰報也讓軍中瀰漫著緊繃。

  「我方右翼營寨被奪，敵軍已經朝我中軍大營趕來！」

  戰報又一次傳來，秦夜心中也蔓延了一絲緊張感。

  一旁的莫漓直接說道：「命，李剪將軍速奪回營寨！」

  「諾！」

  探馬離去。

  莫漓問道：「小夜，讓那群百姓上戰場吧？軍士都派出去了，人手已經不足。」

  秦夜搖一搖頭：「他們不是士卒，訓練不足，此刻上去，只會白白送掉性命。」

  「此刻……」一旁的司馬亮抓住了重點：「公子，你是在等時機嗎？」

  秦夜沒有回話，而是反問道：「司馬將軍，你覺得我們還能守多久？」

  司馬亮直接道：「公子，恕我直言，如果按敵軍這種猛烈攻勢，估計黃昏之時，必能攻到大營。」

  「那你可有退敵之策？」秦夜繼續問道。

  司馬亮嘆了一下：「如今左翼兵馬被牽出，右翼被攻破，敵軍又在正面猛烈猛攻，大乾士卒的氣勢完全超過了昨天，敵軍統帥肯定下達了什麼命令，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瘋狂，我軍也已經全部派上戰場，我在此刻也無計謀，戰場打成這樣，已經和兵法無緣，此刻拼的就是勇氣……」

  秦夜聲音平淡：「你說得對，仗打成這樣兵法已無用，就看看誰更狠了！」

  大營之外，敵軍陣型倏展，仿若一柄彎弧刀鋒，長矛突刺，秦士卒同樣毫無畏懼，長矛對刺，雙方早已經殺紅了眼，地上士卒拼殺，頭頂上箭矢亂飛，大武王朝往前推進就是用無數的生命換取的。

  在人數的壓制下，秦軍只能步步緊退。

  經過一天一夜的拼殺。

  喊聲已經沒有之前響亮，可拼殺從未停止。

  屍體成堆。

  秦軍已經被逼到大營，大武王朝幾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然而，另一股沖天的吶喊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望去，無數身著布衣之人，從不同的方向奔向戰爭。

  他們沒有甲冑，即便身上的衣服也是破舊不堪，露出來的皮膚暗黃肌瘦，手中的武器也是鋤頭、木棍，唯有少數人拿著砍刀，長矛。

  他們沒有陣型，沒有指揮，只有那一股腦的衝鋒。

  但數量漫山遍野。

  大武王朝的士卒反應迅速，立即就從兩邊騰出弓箭手，朝著他們放箭，可那些百姓毫無畏懼，前赴後繼。

  眼看衝到跟前，武士卒架起防禦陣型，舉起盾牌，長矛舉起，百姓不怕死一樣，跳上盾牌，利用身體的重量，壓垮舉盾之人，為後方的人撕出一道口子，沖亂他們的陣型。

  大武王朝的士卒在此刻出現了慌亂。

  秦士卒也趁機轉守為攻，開始向前挺進。

  「嗚！」

  秦軍衝鋒的號角聲響起，那是開戰至今都未響起的突擊。

  大營傾巢而出，再也沒有了一絲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