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遇顧長風

  商月低頭，嘴角含笑，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很快，柳大人叫來了柳家的族老，商月的母親被正式列入柳家的族譜，並寫下更正之書。

  只是短短半天時間，這件事就已經辦妥。

  「如此，事情才算解決。」

  商月捧著更改的文書，看到母親的靈牌進了宗嗣，如今才覺得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這是前世的她不敢想的。

  「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何必如此悶悶不樂？出來的時候也夠久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兩人離開後，柳夫人的情緒總算爆發。

  她怕裴恆，可不代表把柳大人放在眼裡。

  「你到底是幾個意思？你如今讓那女人做了你的妾室，這是把我的臉面往地上踩！我竟然要回家把這件事告訴我哥哥！」

  柳夫人心生憤怒，在這裡大吼大叫，全然沒有一個貴族夫人擁有的氣度。

  讓柳大人難免想起了商月的母親。

  是那樣溫柔似水的一個女子。

  「你……你瞧瞧你自己這副模樣，哪裡有當家主母應有的氣度？甚至還比不上當年的知月！」

  「好啊，我說呢，原來你一門心思想著的還是那個賤人！」

  兩人在府里吵得不可開交，此時商月和裴恆離開了。

  兩人離開柳家府邸，回程的路上，商月心情複雜地望著窗外，她知道，這一步是走對了，但之後恐怕還有更多的麻煩。

  「公爺，多謝你今日為我出頭。」商月輕聲說道。

  「無需謝我，你既是我的人，你的母親自然也不能任人欺凌。」

  就在這時，街頭轉角處，一騎快馬急速馳來，懸掛的旗幟上赫然寫著「顧」字，裴恆眉頭微皺。

  果然，一個身形修長、面容剛毅的男子躍下馬來，正是顧長風。

  上次宴會上商月見過他，對此人的印象不算太好。

  身為武將，卻如此小肚雞腸，上次的宴會也沒有履約去領受軍棍。

  「裴恆，真是不巧，竟是衝撞了你的馬車！」

  「還真是冤家路窄。」

  顧長風一見到裴恆，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顧將軍，何事如此匆忙？」

  裴恆依舊保持冷靜，目光如炬。

  說到底，顧長風也還算是國之棟樑，裴恆懶得計較太多。

  「公爺如今佳人在側，沉浸溫柔鄉，我們自然是比不上的，城南出了衣裙土匪，皇上讓我去平定匪患，倒是不像公爺這般有閒情逸緻了。」

  顧長風說罷，也看了一眼商月。

  不得不說，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也難怪讓裴恆如此關切。

  「是啊，皇上堂堂鎮北將軍去平定匪患，看來是土匪太厲害，遠甚邊境侵擾了。」

  裴恆意有所指。

  商月聞言，忍不住笑出聲，裴恆不就是在諷刺他不受皇帝重用嗎？

  顧長風聽出了裴恆話中的譏諷，臉色一沉，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

  「公爺說笑了，區區土匪，何足掛齒？

  只是這群土匪非同小可，他們不僅劫掠財物，還專挑女子下手，手段殘忍，令人髮指……」

  裴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顧將軍果然是皇上的心腹，如此重任，非將軍莫屬。

  不過，我倒覺得，顧將軍若能將這份急公好義用在邊關，想必更能體現將軍的英勇。」

  顧長風聽出裴恆話中的挑釁，心中怒火中燒，但礙於裴恆的地位，他只能強壓怒氣。

  「公爺教訓的是，顧某自當盡心盡力。

  只是，商月夫人美貌，還是要多加小心……只是，若有公爺的關懷，想來是不會有危險的。

  只是公爺身為朝廷命官，也應該多想想如何造福社稷，而非沉溺男女私情。」

  顧長風意有所指。

  商月感覺到顧長風的目光，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快。

  還未等裴恆反駁，她便搶先一步開口，語氣帶著一絲譏諷。

  「顧將軍，聽聞你三十多歲仍然孑然一身，倒也是難得。

  想必將軍如此痴迷於戰場，與娶妻生子無緣，也是常事吧。」

  顧長風一愣，顯然沒料到這個小女子竟敢如此頂撞自己，他臉上的冷笑瞬間僵硬，眉頭緊皺。

  「你——」

  裴恆見狀，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順勢接話。

  「商月，怎可拿將軍開玩笑？」

  「顧將軍，妾身只是開個玩笑，您別往心裡去。」

  商月連忙順著裴恆的意思。

  畢竟，在她看來，顧長風這般小肚雞腸之人，也難免他不會報復自己。

  顧長風深吸一口氣。

  「既如此，顧某不打擾了，告辭！」

  裴恆見氣氛緩和，便轉頭看了看車夫。

  「走吧，我們回去。」

  馬車緩緩啟動，裴恆和商月坐在車內，外面的喧囂漸漸遠去。

  商月低著頭不說話，等著裴恆斥責，她只覺得馬車中的氣氛也格外的壓抑。

  誰知，想像中的責備並沒有到來。

  「商月，你今日表現得很好。」

  裴恆打破了沉默，聲音中帶著一絲讚賞。

  「我？」

  商月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

  「爺倒是很久沒見到有人能將顧長風氣成這樣了。」

  「這很難嗎？這般小肚雞腸之人，妾身也第一次見。」商月鼓著腮幫子開口，裴恆笑而不語。

  看來，她對顧長風的印象並不好。

  這點倒是和他如出一轍。

  「沒什麼，不過，這世間的事往往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裴恆輕描淡寫，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深意。

  「顧長風此人，背後站著的可是皇后一族，得罪他，等於是在皇后那裡掛了號。」

  「皇后？」

  商月詫異地重複，旋即皺眉。

  「可是，就算他是皇后一派的人，也不能如此張狂吧？畢竟，這裡是京城，是……」

  是公爺的地盤。

  最後那幾個字，她沒有說出口。

  但這本就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好了，往後若遇到他，我若不在，你小心防範著就是了。」

  裴恆無可奈何的開口，商月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回到國公府，才發覺老夫人正等著兩人回去。

  一邊跟著的還有柳錦瑟。

  柳錦瑟的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剛哭過，一見到商月，就故作委屈的上前來。

  商月不自覺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