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年宴缺席
2024-11-17 14:22:23 作者: 沙塔塔
另一邊,乾清宮。
沈皇后和王幼卿正在侍疾。
說是侍疾,不如說是坐著聊天更恰當。
景文帝已經穿好常服坐在榻上了,沈皇后坐在另一側,王貴人則是坐在圓凳上低眉斂神。
「陛下,臨近年下了,後宮妃嬪們的位分是否要調整?」沈皇后笑著問景文帝。
景文帝看書的手頓了頓,把書換到了另一隻手上。
「皇后有什麼安排?」景文帝問。
沈皇后神色不變回答:「文昭儀的位分多年不曾變過了,慈安年紀一年大似一年,臣妾想著封文昭儀為四品嬪位,再加一封號:淑。」
「肅美人雖然於子嗣無益,但也入宮多年,臣妾想著也提一位,為六品貴人。」
「陛下看如何?」
景文帝道:「文昭儀便封為三品妃位吧,封號淑。」
「肅美人便依你所言,封為貴人。」
沈皇后唇邊笑容略僵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初,笑容和婉:「是,陛下。」
自從寧妃留在南苑,後宮已經沒有高位嬪妃,景文帝提拔文昭儀,又何嘗沒有制衡她的意思?
只是一個宮婢出身的妃嬪,陛下把她抬得再高,也不配在她面前張揚。
等她生下嫡子,後宮就再沒人能制衡她。
「陛下,白家入宮人選已經確定下來,乃是白家三房嫡女白輕輕,今年十六。」
「等年後便入宮,臣妾定了七品美人的位分,封號:敏,住在華慶宮側殿。」
景文帝頷首,拿起書來看,並不在意什麼白輕輕。
反倒是一旁一直低著頭裝鵪鶉的王幼卿,悄悄皺起眉。
白輕輕出身白家三房,三房乃是庶支,其父白允安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知州鹽運司副使,也是靠著白家的蔭恩才得了這個肥差,本人並不十分上得了台面。
白允安多年在江浙一帶,把兒女都留在京都白家養大。
因此她與白輕輕也勉強算得上熟識,在京都貴女宴上時常相見。
白輕輕為人很是驕矜、多事,又一貫會拿喬做樣,也不好相處。
若說有沒有優點,那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很能裝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長得也不錯,當年笄笈後為她議親的人不少。
她是很不喜歡她的。
一想到以後要和這樣的人在宮裡相處一輩子,她就頭大。
「王貴人。」沈皇后又叫了王幼卿一聲。
王幼卿身後的巧月悄悄懟了她一下,她這才在回憶中回過神來。
「娘娘恕罪,妾身昨夜未曾休息好,方才沒有聽清。」王幼卿告罪。
沈皇后面色柔和,沒有怪罪,重複問道:「你如今在儲秀宮住的如何?」
「衣食住行,可還順心?」
王幼卿斂神回答:「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妾身在儲秀宮一切都好。」
「明選侍為人寬厚有禮,妾身和她相處很是愉快。」
「……」
空氣靜了一瞬,沈皇后道:「既然一切順心那就好。」
「若有時間,可以常來鳳儀宮坐坐,本宮也很喜歡同你們說話。」
「是,娘娘。」王幼卿乾巴巴地應一句。
景文帝不耐煩聽她們你來我往的說話,隨便找個藉口就把她們打發走了。
想得到的消息,一個字也沒聽著。
日子一日接一日地過著,景文帝本身對明媚兒還有些愧意,想著自己那晚太衝動了,不該那麼輕易就對她說重話。
可接下來幾日,他病著,明媚兒不來侍疾就算了,連過來見他一面的意思都沒有。
就真的挑起了他幾分怒意。
他都明確表示過,想她過來找他了,她還不來。
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果然,她對他根本就是虛情假意,怪不得能把他推到別的女人的床上去。
如此想著,景文帝就更憋悶,所有關於明媚兒的消息一概不聽、不問、不管。
三天養好了病,就開始正常翻牌子了。
後宮子嗣,也是國家大計的一部分。
他如今馬上二十五歲,卻一個兒子都沒有,朝野議論紛紛,他都知道。
一直到年節,日子都這麼不咸不淡地過著。
直到年宴開始,他看到空蕩蕩的尾席。
「今年,年宴上人像是少些。」景文帝隨口問著。
沈皇后笑容得體回道:「達奚王子前些日子感染風寒病了,慶嘉公主要照顧他沒來。」
「恆親王的腿每到冬日便會疼痛,今日也不來了。」
「寧妃又在南苑。」
「明選侍前些日子也病了。」
「所以今年人顯得少些。」
景文帝聽明媚兒病了,夾菜的手一頓,剛想問為何沒人來報他,猛然回過神來。
這些小事都屬於後宮內務,皇后自己就能處理,自然是沒必要事事稟告他。
…那她一直沒來看他,難道是病了的緣故?
突然想起那日他高熱,汪公公說明選侍是病了才沒來侍疾。
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不想來的託詞。
不是他多疑,實在是她太會騙人。
「一會兒叫郁太醫來。」景文帝小聲和汪公公吩咐。
汪公公:「是,陛下。」
自從景文帝三日養好了病,就一次都沒傳過郁蒼朮。
其間郁蒼朮倒是主動來過一次,想求見陛下。
正巧趕上朝臣有要事回稟,把他打發走了。
年宴上歌舞平平,都是看慣了的樣式,景文帝心中有事,不耐煩看下去。
正想著過一會兒找個託詞脫身。
突然聽到身側秋菊一聲驚呼:「皇后娘娘,您怎麼了?」
向身側看去。
沈皇后臉色蒼白,正捂著胸口,像是十分不適的樣子。
歌舞驟停。
眾人關切的目光紛紛投來。
「去傳郁蒼朮。」景文帝吩咐。
「是,陛下。」汪公公給小海子使個眼色,小海子躬身退出去。
郁蒼朮早就接了指令等在後殿,聽到小海子說皇后娘娘身體不適,忙提著藥箱往前殿走去。
「皇后,你怎麼了?」景文帝問。
沈皇后面容憔悴,看著景文帝露出個勉強的笑來。
「臣妾近日有些頭暈噁心,擾了陛下的興致了。」
這話一落,在場有些宗室內眷紛紛對視一眼。
「皇后娘娘自從入了冬,就一直在忙著處理宮務,又籌備年節,想來是累著了。」
淑妃也就是曾經的文昭儀,如今眼含關切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