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色值千金

  羅良玉遠遠看見了楊磊和七姑娘，帶著隨從走了過來。

  七姑娘顧不上研究錢五爺，上前朝著羅良玉打了聲招呼：「今天公盤有標王，恐怕只有羅叔才有實力拿下。」

  「標王肯定有不少人想盤吧，我更想跟著楊兄弟撿漏。」

  羅良玉哈哈笑道。

  「那咱們一起逛逛？」

  楊磊遞了根煙給羅良玉，指了指賭石區。

  這次公盤的料子參差不齊。

  有價值不菲的標王，也有不少水石，賭石區的咪渣也有一大堆，還是很考驗眼力。

  錢五和徐富停下了腳步，犀利的目光投向楊磊一行。

  他們如同行走的大肥羊，而錢五爺則是貪婪又飢餓的頭狼，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五爺，拜託您的事情，就請放在心上。」阿富朝著錢五爺小聲說道。

  「放心，彪爺的事就是我的事，保證讓那個小娘們哭著走出平洲。」

  錢五得意地拍了拍胸口。

  七姑娘到了他的地盤，豈能笑著離開。

  管家阿富這才走出展館，帶著幾個保鏢驅車離開。

  「羅叔，錢五和徐彪很熟嗎？」

  七姑娘悄聲詢問羅良玉，知道他是玉石界的老人，知道的事情很多。

  「錢五和徐彪是拜把子的兄弟，以前他們合夥去瑞麗盤貨。」

  「難怪！」

  七姑娘若有所思道。

  突然絕了參加競投的心思。

  反正萃玉閣才到一批陳記的料子，還能撐一段時間。

  女人的直覺，往往很精準。

  她直覺徐彪安排管家過來，極有可能是衝著她和徐彪來的。

  羅良玉的興致卻很高。

  此行他準備多挑一些料子。

  每年的春節，都是奢侈品的銷售旺季，良玉珠寶的老客戶對高端翡翠珠寶有一定的需求。

  太普通的料子，只適合直播間走量。

  只有冰種色料，才能入羅良玉的眼。

  錢五遠遠看著羅良玉，朝著一旁的馬仔招了招手，小聲耳語了幾句，轉身回到辦公室。

  展館四周全是監控攝像頭。

  錢五坐在辦公室的監控器前，就能夠跟蹤楊磊一行的舉動。

  只見楊磊帶著羅良玉，來到了一排全賭的料子前，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壞笑。

  這排料子，都是擦洗過的。

  想在他手裡撿漏，簡直就是做夢。

  羅良玉撿起一塊莫西沙的玉料，拿起來掂了掂，非常地趁手。

  壓打一看，表面有黃霧。

  主要的變數點，就是賭裡面棉的變化。

  莫西沙的料子，最大的特點就是棉多，種水再多，也會因為棉太多而失去做貨價值。

  要是綿比較純，裡面有飄花，種就能化成正冰種，一切必漲。

  「七姑娘，你看這料子如何？」

  羅良玉對手裡這塊料子，興致大增。

  七姑娘拿起電筒照了照，覺得種水還是很老，唯一的風險就是怕裡面有棉有裂。

  楊磊瞟了一眼，微微蹙眉。

  他並不看好這塊石頭，覺得裡面的棉太多了，很難設計出滿意的作品。

  整塊料子，也只有部分能夠磨戒面。

  「羅叔，這種賭性太大的料子，相信沒有幾個人參加競投，價格低一點，倒是可以盤。」

  七姑娘說了一下自己的建議。

  她觀察過了，大部分商家都不敢冒險玩這種全賭料。

  羅良玉想了想，填了三萬的價錢，準備投標。

  楊磊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道：「三千足矣，能成則成，不成也不後悔。」

  「你看不到三萬？」

  羅良玉愣住了，覺得這塊石頭起碼快一公斤，三萬怎麼也不會虧吧。

  「我只看到三千。」

  楊磊堅持自己的判斷，不希望羅良玉當冤大頭。

  「行，聽你的，那就三千。」

  羅良玉想了想，賭石就是玩票，成不成無所謂，他重新填了個三千。

  這一幕，被錢五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楊磊和羅良玉，沒想到他們這麼摳索。

  一塊料子，才給到三千的價格，真當這裡是垃圾場嗎？

  原以為羅良玉多有實力，看來也只是徒有虛名罷了，搞不明白徐彪為何要大動干戈，要他幫忙收拾這幾個人。

  楊磊來到一盤小料子面前，停下了腳步。

  這些料子的個頭都不大。

  最大的那塊，也只有半個拳頭大小。

  沒有刷洗過，有些表面有漿有裂，有的皮殼很厚，壓燈沒有表現。

  細數一下，足有十二塊。

  每塊都有編號，整個料子有接近三公斤。

  楊磊暗啟透視雙瞳，檢查了一下料子裡面的表現。

  發現有兩塊小料子裡面竟然有辣色。

  一色值千金。

  小石頭竟然有大表現，還真是讓人感到意外。

  「楊磊，你不會是想盤這些貨吧？」

  七姑娘深表詫異地看向楊磊問道。

  她撿起幾塊料子，壓燈看不出任何表現，這種在萃玉閣只能當成垃圾料，交給師傅用來練手。

  「來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要不你幫我標價一萬，看看能不能成交？」

  楊磊微微一笑道。

  「行，那我幫你投標嘍。」

  七姑娘想了想，反正才一萬，重在參與。

  她填寫報價，扔在標箱裡面。

  楊磊接下來，又接連收了好幾塊料子，全是看不出表現，毫不起眼的小料子。

  這此料子表面都積了灰，顯然不受人待見。

  錢五忍不住撇了撇嘴。

  沒想到這幾個傢伙，就是過來撿破爛的。

  他們相中的全是咪渣。

  這堆咪渣放在倉庫都嫌礙手礙腳，趁著公盤拿出來展示，為的是讓場館的貨看起來多一點，當個擺設罷了。

  要是沒有人競標，準備拿去扔進錦鯉池裡當裝飾。

  錢五爺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次，越看越顯得興致缺缺。

  「楊磊，你投了這麼多的咪渣，都快三十萬了，不打算再看看好些的料子？」

  七姑娘見楊磊一發不可收拾，沒有停手的意思，忍不住善意的提醒道。

  「我做點小本生意，當然只能買咪渣，萬一又淘出一塊帝王綠出來呢。」

  楊磊促狹一笑，開口調侃道。

  七姑娘表情訕訕的。

  真是哪壺不開拎哪壺，又嘲笑她打眼的事情。

  前方有塊重約56公斤的全賭大料子，有好幾個玉商舉著電筒圍著研究，吸引了羅良玉的目光。

  「楊磊，幫羅叔看看那塊大料子如何？」羅良玉拉著楊磊，準備借用他的火眼金星，幫忙掌眼。

  「那麼大的料子，讓別人去拍吧，咱們過來是撿漏的，又不是當冤大頭的，盤它還不如直接盤標王。」

  楊磊只是瞟了一眼那塊大石頭，就沒有走近的興致。

  這塊石頭的表殼看起來確實很不錯，壓燈也有表現，欺騙性卻極大。

  真要切開，買家就得血本無歸。

  賭石玩的就是心跳。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

  楊磊不希望羅良玉當冤大頭。

  錢五爺監聽到楊磊的這番話，睡意全消，立馬坐直了身體，豎著耳朵想聽聽楊磊為何會看衰這塊大石頭。

  他非常看好這塊大料子。

  這是汪家昨晚到的貨，還沒有來得及解石，先拿出來展示了。

  從表面來看，這塊石頭的皮殼非常緊實，器型又大，很容易吸引實力雄厚的珠寶商競拍。

  楊磊卻說得它一錢不值，究竟會不會看料子？

  錢五爺皺了皺眉頭，對楊磊產生了不小的興趣，想看看他究竟是真懂行，還是信口胡謅。

  站在那塊大石頭邊上的幾位珠寶商，看見羅良玉過來了，朝他招了招手：「羅老闆，快過來看看這塊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