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閃瞎大家的眼

  「陰功啊，這不是楊磊嗎？怎麼在垃圾堆里刨食？」

  王世仁食指夾著雪茄，居高臨下地盯著楊磊，語氣充滿著鄙視與挑釁的意味。

  還真是冤家路窄。

  楊磊冷冷地看著王世仁，殺意在眸中閃動。

  站在王世仁身後的幾個馬仔，迅速圍了上來，虎視眈眈地盯著楊磊。

  七姑娘眸子微微一縮。

  她認出了楊磊，也聽說過楊家的變故。

  王世仁做人確實不地道，夥同外人算計自己的恩師，霸占楊家全部家產，讓人感到不齒。

  可這就是古玩玉石江湖。

  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殘酷且充斥著血腥味。

  沒有人會同情一個失敗者。

  看得出來，王世仁這是想要對楊家趕盡殺絕。

  七姑娘朝著身邊的夥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過去阻止王世仁在萃玉閣門口搞事，不要影響店裡的生意。

  阿財心領神會。

  匆匆來到了王世仁跟前，遞了根煙給他：「王老闆，什麼風把您給吹到了萃玉閣？今天店裡到了一批好料子，我給您介紹一下？」

  王世仁接過夥計遞過來的煙，腳底依舊在暗暗用力，手指夾著的雪茄故意一松，落在楊磊的頭上。

  他就喜歡看楊磊恨不得殺死他，卻又無可奈何的慫樣。

  畜生！

  楊磊被徹底激怒了。

  掌心往下一沉，猛地抽出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住了王世仁的腳踝。

  「咔嚓！」

  一聲脆響傳來。

  這是骨裂的聲音。

  王世仁痛得雙眼爆凸，額角直飈冷汗，跌坐在垃圾堆里，驚懼地看著楊磊。

  沒等他反應過來，楊磊的手指已經摳斷了他的一根腳筋。

  通天鬼手？

  王世仁眼珠子爆凸，寒意從腳底升到了頭頂。

  他跟在楊天龍身邊多年，什麼都學會了，唯一沒有學會的就是通天鬼手。

  沒想到楊磊年紀輕輕，身手卻超過了楊天龍。

  王世仁的腳筋被摳斷，腳踝骨裂，鑽心的疼痛襲來，驚恐地大聲呼喊：「來人，給我弄死他！」

  跟在王世仁身後的一群馬仔，一擁而上，掏出了砍刀，將楊磊團團圍住。

  噼里啪啦。

  刀光劍影間，馬仔手裡的砍刀紛紛跌掉在地。

  好身手！

  七姑娘心裡一動，饒有深意地看向楊磊。

  沒想到他看起來年紀不大，文質彬彬，身手卻這般了得，出手快如閃電，如同鬼影晃動。

  不愧是通天鬼手的兒子，果然不容小覷。

  只不過，王世仁可是個狠角色，身邊的馬仔個個如狼似虎，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

  楊磊寡不敵眾，今晚恐怕要搞出人命來。

  「住手！想打架給我退後三十米。」

  七姑娘大步走出萃玉閣，嬌聲喝斥道。

  本來頗具親和力的俏臉，陰沉下來，冷著眸子盯著王世仁和一群馬仔。

  敢在她的地盤撒野，還得看她同不同意。

  「靚女，勸你少管閒事。」

  王世仁沒想到七姑娘會插手，扭頭警告道。

  「我從不管閒事，可這裡是萃玉閣，我還要做生意。」

  七姑娘眉心微蹙，朝著店裡的夥計打了個手勢。

  解石車間的電鋸聲戛然而止，衝出來十幾個年輕力壯的玉雕師傅，手裡都抄著傢伙。

  王世仁愣住了。

  差點忘記此行的目的。

  他今晚過來，早就提前布好了局，想要鯨吞萃玉閣。

  為了不打草驚蛇，最終選擇了克制。

  扭頭看著楊磊，惡狠狠地警告道：「你他媽給老子等著。」

  楊磊攥緊了手裡握著的那塊玉石，恨不得砸死王世仁這個狗雜碎。

  只不過，這樣做未免太便宜這個畜生。

  王世仁是怎麼吞掉多寶齋的，一定會讓他數倍奉還，死無葬身之地。

  還要找到他的同夥，一網打盡。

  可能是楊磊的目光太凌厲，王世仁本能地往後縮了縮身體，轉頭朝著馬仔呵斥道：「還不快送我去醫院？」

  馬仔看見老闆喊撤，趕緊抬起王世仁前往醫院。

  楊磊掂了掂手裡握著的那塊玉石，徑直來到了七姑娘跟前：「七姑娘，多謝仗義相助！」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歡有人在萃玉閣門口鬧事。」

  七姑娘淡淡地應了一句。

  楊磊將手裡握著的石頭，遞到七姑娘跟前問道：「不知道這塊石頭什麼價？」

  七姑娘瞟了眼楊磊手裡握著的石頭，是她剛才從高貨料子裡面揀出來，扔在垃圾堆里的廢料，不以為然道：「一塊魚缸料，不值錢，你要是喜歡，拿走便是。」

  「無功不受祿，這麼好的石頭，還請七姑娘開個價吧。」

  楊磊前來，本來是想撿漏。

  不過，現在他改了主意。

  要想撿漏，也得光明正大的撿。

  楊家雖然敗落了，還沒有淪落到上門乞食的地步。

  七姑娘顯得有些吃驚，俏臉微變，深邃的眸子落在楊磊的身上。

  一塊垃圾料，他還當成了寶？

  就這點眼力，怎麼在西關混？

  看來多寶齋想東山再起，恐怕遙遙無期了。

  宛若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一動，嘴角一勾，促狹地笑問道：「不知道你覺得它值多少錢呢？」

  「黃金有價，玉無價。我覺得它價值不菲，扔在垃圾堆里不免可惜。七姑娘俠義心腸，楊某無以為報，只想以石會友，借花獻佛，將這塊料子送還給七姑娘，別埋沒了它的價值。」

  「去去去，少來噁心人，拿我家的垃圾送給七姑娘，你哪來的臉。」

  阿財看不下去了，扒拉了一下楊磊的胳膊肘。

  他見過不少人給七姑娘送跑車，送鑽石，還是第一次見人送垃圾的。

  「你真幽默。」

  七姑娘微微一笑，接過料子重新扔進了垃圾堆里。

  楊磊見七姑娘不領情，撿起那塊料子，抄起放在櫃檯上的錘子，叮叮噹噹地敲了起來。

  「搞什麼鬼，別弄壞了錘子！」

  「他是不是被王世仁嚇傻了？真拿垃圾當寶貝？」

  「楊天龍也算是個人物，沒想到他兒子這麼蠢。」

  「......」

  耳畔響起了群嘲聲，絲毫不影響楊磊敲打石頭的速度。

  他三歲跟隨父親習練通天鬼手，臂力也比一般人要強得多。

  一般人解石，不是用電鋸，就是用電鑽。

  而他只需要順著上面厚厚的串漿，暗使巧力，很快就將表面的皮殼和串漿剝離開來。

  一團晶瑩透亮，辣綠色的玉肉顯露出來。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七姑娘和夥計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這塊綠瑩瑩的玉肉上面。

  「帝王綠？」

  「玻璃種的帝王綠！」

  「一點瑕疵也沒有，冰冰透透的，遠比去年香江珠寶展上那塊帝王綠完美。」

  前來萃玉閣賭石的珠寶商驚嘆起來。

  圍了上來，舉著手裡的電筒照了照這塊帝王綠。

  一團雞蛋大小，綠瑩瑩的玻璃種帝王綠，差點閃瞎了大家的眼睛。

  要不是親眼看見楊磊剝開這塊石頭的皮殼，還以為他手裡握著的是塊綠色玻璃。

  有人當場開出了二十萬的價格，想收了這塊帝王綠。

  楊磊在七姑娘的眼神中，也看到閃露出來的一絲驚艷。

  她的內心掀起了驚濤。

  自認為看玉從不打眼的她，竟然錯將帝王綠當成了垃圾給扔了。

  只是，楊磊又是如何甄別出，這是一塊帝王綠的？

  七姑娘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

  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一雙美眸充斥著詫異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