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本官只是想借幾顆腦袋用用

  「什麼？江元帶兵出城了？」

  臨時營地中，仍在批改公文的林月瑤有些詫異。

  柳眉緊蹙，眼眸微眯，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前方斥候行禮說道。

  「回陛下，小人親眼所見。」

  「大約一刻鐘之前，燕雲城側門洞開，江元領著兵馬往北去了。」

  江元真的帶兵出城了？真要剿匪？

  不對！

  林月瑤眉頭越發緊促，神色冰冷。

  以她對江元的了解，那等為惡已久的狗官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此事必有陰謀。

  「繼續盯著，小心行事，莫要被發覺，一旦看到什麼，立即回來稟報。」

  她不相信江元真有這等決心，估計是要用剿匪的名頭，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是，小人告退。」

  斥候告退，林月瑤在營內徘徊幾輪，神色陰晴不定。

  另一頭。

  江元帶兵出城後不過三十里地，看到側方一支兵馬前來。

  以張翼為首的一萬五千輕騎軍匯入隊列中，大軍隨後往北方開拔，一直到雲蒙部落的鐵欄之下。

  部落鐵欄緊鎖，只有上方巡視的士兵察覺下方動盪，連忙打著火把喝道。

  「這......這......」

  看清了下方之人的熟悉的盔甲，小兵一股寒意驟然湧上心頭。

  燕雲輕騎！

  想起這個稱呼，小兵臉色驟變，像是看到了惡鬼一樣。

  臉色蒼白，汗流直下，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能說出口。

  江元抬眼。

  「讓你們管事的出來！」

  想到此處，那小兵頓時悚然，說了一聲後，連忙轉身匯報。

  不過半刻鐘的功夫，部落門忽然打開。

  一道蒼老人影率先策馬上前，臉色恭敬對著江元拱手。

  「小人完顏烈，正是沁心的首領。」

  江元隨意笑了笑：「完顏烈，你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啊。」

  聽到這話，完顏烈臉色頓時一變，背後都有些發涼，訕笑道。

  「江大人說的哪裡話？大人能賞臉前來，小人感激還來不及。」

  心裡卻把江元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恭敬將江雲引到自己的營地，輕騎與神機營共一萬八千人，都在邊上候著，師爺與張翼陪同在內。

  讓這麼多大乾軍人進入部落內，這個安排，雲蒙人自然是不樂意的。

  但完顏烈發話了，他們也只能忍著。

  進入部落之後後，江元環顧四周。

  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

  這讓完顏烈心中一顫，也不知道這狗官這一次來，又是想做什麼？

  雖然這是第一次見面，但燕雲城縣令這個稱呼，完顏烈並不陌生。

  在江元上任燕雲城之前，雲蒙不止一次南下打草谷。

  但這個形式在江元上任後，就徹底被改寫了。

  雲蒙幾次攻打，全都是大敗而歸。

  從那以後雲蒙就一蹶不振，還淪為了江元這個狗官的糧倉，缺什麼了就來拿。

  牛羊，糧草，皮革，羊毛……想起這些完顏烈就一陣心疼，只是以往都是派人前來，這一次江元不僅親自現身，還帶來這麼多人，分明是示威。

  看來又要大出血了......

  這些。

  哪裡是他這個小部族，能夠承受的起的。

  心裡更是將雲蒙王庭罵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王庭無能，他們哪裡會遭受這種厄難。

  壓下雜亂的思緒後，完顏烈上前小心翼翼的問到：

  「大人，不知道大人前來，是...」

  話音還沒落下，就看到了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一個雲蒙漢子，只是靠近了這些披著黑甲的燕雲輕騎，就被人摁羊羔一樣，背負雙手硬生生壓倒在地上，嘴裡還灌了幾口泥土！

  「二虎！」

  這般舉動，頓時引來四周雲蒙人火冒三丈，但看著玩味戲謔的江元，愣是只敢心裡罵兩句，卻沒人敢上前阻攔。

  但下一瞬，嘩的一聲，只見外頭輕騎抬手，手臂上弩箭對準眾人。

  氣氛剎那劍拔弩張。

  張翼提著那人脫臼的雙手，一隻腳踩在那人背上，環顧眾人，冷笑道。

  「此人身帶短刀接近我家大人，疑似行刺，誰敢阻攔！」

  「有種的，就上來試試看！」

  聽到張翼的話，雲蒙人更是嚇得滿臉慘白。

  這群大乾惡魔顯然是有備而來！甚至有人心中想著，江元今日帶這麼多人過來，不會是為了屠殺整個沁心部吧？

  完顏烈皺起眉頭，怒喝道。

  「還不退下！不可對貴客無禮！」

  話是這麼說，心裡卻在滴血。

  當著自己的面，在自己的地盤被人這麼侮辱，完顏烈也是個有血性的人，怎會不惱怒。

  但惱怒有用嗎？又打不過，真把這煞星惹毛了，現在就滅了整個沁心部，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啊！

  聽到完顏烈的話，眾人雖然心有不忿，但還是紛紛退下，只有眼睛仍舊像要吃人一樣看著江元他們。

  「呸，還說是什麼漢子，一群慫貨。」

  「張翼。」

  從始至終，江元只是看著完顏烈，笑笑不說話，也沒有插手阻攔剛才的衝突，此時才叫住張翼。

  完顏烈嘆了口氣，知道江元在給他們下馬威，但實力不如人，只能低著頭求情道。

  「江大人，孩子們心性急躁，大人莫要與孩子計較。」

  「放心，本官一向與人為善，慈悲為懷。」

  看到江元無恥的嘴臉，完顏烈恨不得揍死這狗官。

  你與人為善？慈悲為懷？

  要不是刀劍上還沾著干固的血液，他還真信了。

  但面上還是擠出了一絲笑意，連連點頭：

  「大人果然高潔。」

  見江元沒有發怒，於是腆著臉問道。

  「不知道大人深夜來訪，是所為何事？」

  原先還以為江元還是來要些羊羔之類的東西，給了就給了，江元帶上兵馬來施壓，應該也是為了要得多一點，大不了咬咬牙給他，就當是買命錢了。

  但剛才放任張翼欺辱他的人顯然是為了示威，完顏烈這才明白，江元這一次只怕是所圖非小啊，臉上神色頓時陰晴不定。

  果然。

  下一刻，江元冷笑著說出了讓他極度憤怒的話語：

  「完顏首領果然慧眼如炬，本官此次前來，確實是來討些東西。」

  「就是最近燕雲準備剿滅匪患，卻因為匪蹤難尋。」

  「想找完顏首領，借幾個年輕男子的腦袋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