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到此為止

  顧寒宴不習慣，才急著要去抓住什麼。

  而溫栩之對他來說，就是最熟悉的人。

  而且也是這麼多年來，對他而言最唾手可得的一個人。

  溫栩之也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想要深愛和在意。

  她想要真正的被顧寒宴看到，想要被顧寒宴理解。

  可如今眼看著這不過是一次失望，她對自己也感到失望了。

  「顧寒宴，如果你是真的想要一個機會，我可以給你。」

  溫栩之開口，聲音極淡。

  顧寒宴眼底浮現出一抹亮光，「栩之……」

  他叫的親熱，可看到溫栩之臉上卻不是什麼溫柔的笑意，反而與之相反。

  全是複雜和抗拒。

  她在打量他，他也一樣。

  渾身的血液漸漸涼了下去。

  「但是前提是，你要能明確自己究竟為什麼想要這個機會，想回到我身邊。」

  溫栩之繼續說著。

  「在你想清楚這個問題之前，我不會和你再有進一步的牽扯。」

  說完之後，溫栩之笑了笑。

  這是他能給的最好的答案。

  除此之外，溫栩之什麼都不想說。

  溫栩之深吸口氣，裹緊身上的針織衫，緩緩後退。

  她沿著海灘一路回了酒店房間，身後再也沒有傳來男人的腳步聲。

  這次顧寒宴沒有再攔著他。

  這讓溫栩之鬆了口氣，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更大的失落和惶恐。

  她想，自己和顧寒宴之間的關係，好像真的已經山窮水盡。

  她甚至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

  做錯的是自己嗎？

  或者是顧寒宴？

  溫栩之不得而知。

  溫栩之知道的是，這些事或許顧寒宴也有份，所以怎麼說都不該讓她獨自買單。

  曾經她也是這麼警告自己，所以不願意讓顧寒宴好過，選擇徹底結束關係。

  可為什麼到了今天，這些難過和傷心，還是全都落在她身上。

  溫栩之拽緊自己的針織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她像是喝醉了，腦袋很熱，手腳卻都在發冷。

  林盛明給他們開的酒店房間都在同一層，其他地方還有同事。

  路過他們的房間時，溫栩之能夠聽到一陣又一陣的歡聲笑語。

  出來團建，大家都很開心的。

  可唯獨溫栩之自己心思沉沉。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不由得質問自己，是她錯了嗎？

  是不是自己對其他事情要求太高，導致原本可以很開心的路程，卻被化成了奇怪的思緒。

  遇到顧寒宴，原本也不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兩人可以用心平氣和的態度交流，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他們之間都可以不用劍拔弩張。

  可是自己，偏偏要把一切挑明。

  想到這，溫栩之蜷縮起身體，抱住自己。

  她在床上蜷縮著，縮成小小一團。

  她小聲的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可是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昏昏沉沉中，溫栩之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次卻久違地夢到了奶奶。

  奶奶坐在家鄉小院子門口，手裡捏著一把新鮮的青菜，她看到溫栩之便笑眯眯地招手，說：「之之，怎麼不趕緊來幫奶奶？你最會做青菜了，來幫幫奶奶做菜吧？」

  溫栩之是想動的，她想過去坐在奶奶身邊，給奶奶幫忙，並說起這幾年的所見所聞。

  她想像小時候一樣，對著奶奶撒嬌。

  可是腳步卻邁不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奶奶坐在那裡，一直對溫栩之招手。

  溫栩之想動，想回應，可偏偏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

  這樣的情景讓溫栩之不知道如何是好，流著眼淚在原地碰撞，可是中間就像是有一層無形的牆壁，將他們隔開。

  溫栩之費力的撞過去，直到自己頭破血流，卻也還是沒有結果。

  奶奶看著溫栩之這樣，自然是心疼不已，從遠處蹣跚走來，她越走就變得越老，臉孔蒼白，像是溫栩之最後見到她的樣子。

  大叫著說：「奶奶，你不要過來了……」

  「你等我想到辦法去找你好不好？你不要過來……」

  可是溫栩之的呼喚，卻好像沒有被老人聽到。

  奶奶依然固執的朝著這邊走，眼看著就要撞上中間那無形的高牆……

  眼前的景象突然化為烏有。

  溫栩之再次睜開眼時，發現面前站著顧寒宴。

  顧寒宴的神色哀傷，語氣固執的問溫栩之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不要！」

  溫栩之終於從夢中醒來，一下子坐了起來。

  她抱著自己顫抖，床邊的李可急忙趕過來

  「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

  溫栩之搖搖頭，才意識到李可好像是忙完工作的事情回來了，看著李可小聲詢問道：「你做完工作了？」

  「也不算完全做完？還有一點要收尾的東西，林總那邊意思是等回去之後再說，而且還需要你幫忙，但現在是團建期間，他不想把大家都叫過去做工作，所以就沒說……但是你剛才是怎麼了？」

  李可話鋒一轉。

  她把林盛明那邊的事情說完之後，轉過來看著溫栩之，伸手又摸了摸溫栩之的額頭。

  沒有發燒。

  但是李可剛回到房間時，聽到溫栩之夢中一直在小聲說著什麼，似乎是被夢魘困擾的很厲害。

  溫栩之搖搖頭：「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夢。」

  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似乎是因為夢到奶奶，把溫栩之心裡所有的委屈傷心都勾了起來。

  從小到大，溫栩之最依賴的人就是奶奶。

  每次在學校受到欺負或是什麼，也都會去找奶奶。

  可是如今在經歷了生活中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卻沒有奶奶可以訴說。

  一想到這件事，溫栩之心頭的委屈就更是傾瀉而出。

  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李可目瞪口呆，拉著溫栩之趕緊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怎麼哭成這樣……」

  「我不去加班了，好嗎？這兩天團建我就一直陪著你。」

  李可整個人也被嚇住，一邊安慰著溫栩之，一邊拍拍溫栩之的背。

  她害怕溫栩之是因為團建的事，心情受到影響。

  這幾天溫栩之身上的確發生了很多的事，李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溫栩之的性格，又不會把這些對別人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