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自由了

2024-11-15 16:09:53 作者: 槐玉
  顧寒宴還站在那雙手插在口袋裡,似乎不打算做進一步的解釋,對溫栩之說的話,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但在溫栩之看來,這樣的沉默就是一種回答。

  她突然也不想忍了。

  溫栩之抬起眼眸,一張俏麗的臉上寫滿嘲諷,連語氣也和之前不同,冷硬的嚇人。

  「看來林染在你面前沒少鬧。」

  聽著溫栩之那諷刺的口吻,顧寒宴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溫栩之,這個項目後期你根本沒有參與,前期你提供的方案也算不上多重要。」

  在顧寒宴開口的瞬間,溫栩之就知道他要說什麼,而聽完之後,她的臉上寫了四個字。

  果然如此。

  畢竟是跟著他工作六年,對於顧寒宴下意識的所有習慣,溫栩之都瞭然於心。

  此刻她就那樣看著他,看著他依舊英俊的外表,襯衫的扣子上面兩顆懶懶散散的鬆開,他沒有打領帶。

  如果自己還在公司,這必然是溫栩之要做的事。

  而溫栩之本以為這點小事林染會代勞,眼下顧寒宴這樣出現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鬧彆扭了,所以顧寒宴才要把自己的情緒全都發泄在溫栩之這裡。

  看著顧寒宴不打算繼續說話,溫栩之才定定開口:「顧寒宴。」

  聽著女人叫出自己的名字,顧寒宴眉心一擰。

  這女人和之前的表現處處都不一樣,而這種越來越失去的感受,讓顧寒宴心底泛起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

  但到底在害怕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溫栩之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從她的視線看過去,顧寒宴站在那,渾身冷的像是一座冰川。

  自己的暖風根本就吹不動他。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溫栩之從容不迫道:「首先,後期我沒有參與,並非是我主動離開,而是林染有意識把我擠出去,其次,如果前期的方案並不是那麼重要,為什麼三番五次的讓我去救場?」

  溫栩之說話的聲音很冷,而且調理清晰,根本不給顧寒宴任何反駁狡辯的機會。

  只是如果顧寒宴能認真聽的話,就知道在溫栩之平靜的語調之下,泛起的是些許悲涼。

  自己工作了這麼多年的公司,而且這個項目是自己用了很多精力投入的,要被另一個女人擠走,溫栩之怎麼能甘心?

  但只因為顧寒宴之前一句,要溫栩之帶著林染,要她幫忙照顧林染,要她收拾林染弄出來的所有爛攤子……

  他甚至沒有許諾自己能給溫栩之什麼回報,溫栩之就那樣傻乎乎的接受了他的條件。

  如今想來,溫栩之才覺得遍體生寒:「整個項目從落地到後期,顧總也都是看在眼裡的,每一個節點我都會給您提交工作報告,您對這些發展心知肚明,為什麼還要來逼問我?」

  「在您看來,我的工作真的就那麼不重要嗎?」

  面對溫栩之的質問,顧寒宴只是站在原地。

  他沒打算說話。

  也或者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駁。

  溫栩之就那樣看著他,用目光仔細描摹他的眉眼,而後是鼻樑,最後到嘴唇。

  看著那張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而後終於開始張合。

  「溫栩之,這些都不重要,我今天來是想跟你確認,你一定要離職?」

  溫栩之笑了。

  多麼經典的顧寒宴的風格。

  原本沒打算做什麼,可是這一笑卻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笑著笑著眼淚奪眶而出。

  唇角還在用力往上,可眼淚卻止不住滑落。

  顧寒宴看著坐在病床上的溫栩之,內心也是一陣震動。

  她在哭。

  甚至是笑著哭的。

  而她穿著一件藍色的病號服,即便是小的尺碼在她身上也顯得寬大,看得出她這陣子瘦了很多。

  以前溫栩之的身材是很好的,玲瓏有致,雖然纖細,可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不落。

  臉頰也有一點嬰兒肥,削弱了溫栩之本身女強人的氣勢。

  可現在溫栩之瘦的嚇人,一張臉也變得越發精緻,原本就大的眼睛,此刻更是水光瀲灩。

  顧寒宴看著她,喉頭上下滾動,卻再說不出一句確認。

  溫栩之卻開口了:「如果顧總來問的只是這個問題,那我可以明確對您表示……是的,我要離職。」

  說出最後四個字時,仿佛一擊重錘,同時砸在兩個人的心上。

  在顧寒宴開口前,溫栩之又補充道:「並且我希望這是顧總最後一次對我進行確認,如果無誤的話,請您現在就批准吧。」

  她真的不想再拖下去了。

  其實在兩三年前,溫栩之有一次很好的工作機會。

  那時候一個合作商從國外回來發展,公開表示很欣賞溫栩之的能力,而且私下也花了幾倍的價錢要挖溫栩之過去。

  那是一個女老闆,並沒有一些桃色的可能。

  溫栩之其實是心動的。

  和女老闆的接觸讓她覺得十分舒服,而且發展的理念和對商業的看法也和溫栩之不謀而合。

  但顧寒宴察覺到了。

  那天他欺負溫栩之格外的狠,最後抱著她卻丟下一句話。

  「你只能留在我身邊。」

  這句話對顧寒宴來說或許只是顯示主權的手段,可在當時的溫栩之看來,她卻認為這是一個甜蜜的承諾。

  她被這句話困住了這麼多年。

  甚至是提離職,也有源源不斷的風波……

  溫栩之閉了閉眼,手指輕輕撫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她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在發顫。

  「顧寒宴,我真的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這句話。放過我吧。」

  李可回來的時候,病房裡已經只剩溫栩之一個人。

  李可沒說什麼,將自己捧著的一杯熱牛奶遞給溫栩之,「還好他走了,不然牛奶都涼了。」

  其實她是看到顧寒宴離開的身影的。

  醫院的便利店,剛好能夠看到入口大門處的一段路。

  李可看到,顧寒宴離開醫院,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可那身影怎麼看都有些落寞。

  也是李可從來沒有見到的顧寒宴。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好半天,最後才說:「這下算徹底自由了?」

  溫栩之捧著牛奶,哽咽道:「是,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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