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言•宮斗 >宦妻 > 第65章 誰是獵物,誰是獵手

第65章 誰是獵物,誰是獵手

2024-11-14 21:37:19 作者: 肚子飽飽
  又折騰了一會,等到了正廳用膳時,已經日上三竿。

  沈時鳶嘴上的口脂被吃掉了許多,髮髻也有些凌亂,臉上的春意更是擋也擋不住。

  在她身後的季封宴倒是怡然自得,臉上掛著滿意地笑意,前提是忽略他微微的喘息聲。

  「把這幾道撤下去。」

  季封宴指了指桌上需要用到筷子的菜,只留下用湯勺就能用的佳肴。

  下人們手腳麻利地將這幾道菜撤下去,離開的時候目不斜視。

  沈時鳶咬唇,臉上不由得紅了幾分。暗暗踹了幾腳一臉壞笑的季封宴,狠狠瞪著他幾眼。

  這人、這人怎麼這麼直白?

  這不是明晃晃地在說,他們兩個人顛軟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甚至過了火,連動手的力氣也沒了?

  當她沒看見方才離開的下人們都在憋著笑嗎?

  雖是折騰了許久,但她倒也沒虛弱到這種地步,還是有點力氣的……

  沈時鳶往季封宴的腰間狠狠一擰,聽見他發出微微的呼吸聲,這才收回手。

  視線瞥到桌上,她的動作頓住。

  「怎麼了?不符你的口味嗎。這些都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

  季封宴如焦尾撥弦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

  沈時鳶看著桌上的糕點和小食,確實都是她愛吃的。

  有些是五年前愛吃的,有些是現在改了口味愛吃的,一樣不落都擺上來了。

  她睨著季封宴:「你一直在監視我?」

  「哪有……」季封宴哼笑著移開視線:「我特意去你府上將廚師的方子要了幾份來。」

  沈時鳶哂笑著,不知說些什麼好。

  但看在他為自己花了心思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正要拿起湯勺,季封宴的手伸了過來,不等她開口就將她想要吃的菜端到她面前。

  沈時鳶:……

  默默將碗裡的吃了下去,入喉的瞬間絲滑,九千歲府廚子的手藝自然不必多說。

  八大菜系最頂尖的廚子時刻待命,比她從各地花了大價錢請去『曲流觴』師傅們的手藝還要好上幾分。

  只伺候季封宴一人太浪費了,若是能挖去『曲流觴』……

  沈時鳶垂眸,在心底暗暗謀算著。

  接下來幾次,季封宴也都在伺候沈時鳶用膳。

  可以說得上是體貼入微,只用眼神就能識別她想要什麼。

  在季封宴再次伸手,沈時鳶攔住了他。

  「千歲爺,你再繼續,這段飯妾身可無福消受。」她無奈。

  這段飯吃得她如芒刺背。

  她知道季封宴洞察人心很是厲害,但用在她身上,就有些難受了。

  他不會以為自己很貼心吧?她苦笑。

  沈時鳶也在他的碗裡舀了一大勺吃食:「怎麼就我在吃,你不吃。」

  季封宴輕飄飄道:「這樣……習慣了。」

  她拿著湯勺的手微微顫抖著。

  這話——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從前像我這樣低賤的奴役是沒資格吃飯的,只能不停伺候著主子。」

  季封宴的話不悲不喜,只是在敘述過往的經歷。

  「伺候得好了,我的賞賜就是他們的殘羹剩飯。」他自嘲地笑笑:「畢竟主子的飯,每一口都是香甜的。」

  沈時鳶抬眸看著他,對上那雙詭譎的眼。

  她知道這話不是假的,也不是在刻意賣慘,而是他的真實寫照,都是他當年一步步成為人上人的血淚和屈辱。

  想要過上好日子,總得受一些旁人難以難受的苦。

  當年在沈氏祖宅見到季封宴的時候,沈時鳶就知道這是個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人。

  他像一隻蟄伏在暗處的毒蛇,只等著獵物放鬆警惕,在獵物露出破綻的時候,將它一口咬下。

  見獵物垂死掙扎著,這隻毒蛇也不著急將毒液注入,反而悠哉地在一旁看著獵物在絕望中死去。

  這時候這條毒蛇才會慢慢享受屬於他的獵物。

  但若是沒得手,毒蛇也不會著急,它會用其他方式讓獵物成為它的盤中餐。

  季封宴始終在用他的方式試探著她……

  只要她露出一絲同情。亦或者是同情,在這段關係中,她就落了下風。

  到時候,誰是獵物,誰是獵手,一目了然。

  跟季封宴這種天生的異類相處,她……很是興奮啊。

  沈時鳶眼底的瞭然一閃而過,哼笑著端起他遞過來的佳肴,對著他的眼,慢慢的喝下。

  放下碗,對著他粲然一笑:「繼續。」

  看著她的喉嚨緩緩動著,季封宴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昔日裡,他看著那些貴人對他鄙夷的眼神,心中滿是不屑,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將這些人的喉嚨全部咬斷。

  但沈時鳶不一樣。

  不管是五年前的初遇,還是現在了解他本性的眼神,只要是她給予自己的目光,對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榮幸。

  他該感謝上蒼,能讓他遇見沈時鳶。

  每一刻的對視,他都能感受到來自靈魂的顫慄。

  從前他想將她一口口吃掉,撕扯開血肉,將她完完全全塞入腹中,讓他們的骨血身軀混為一體。

  現在的他披上了精美華服,看上去像是個衣冠禽獸,但骨子裡的陰鷙還是沒變。

  還是想沈時鳶一口口吃掉,吞入腹中,只是如今的吃法變了,變得沒有那麼血腥。

  他痴痴地笑起來,聲音驀地可怖了幾分,在一旁伺候的寶祿頓時頭冷汗,背後的衣裳被打濕了,用手一捏還能滲水。

  沈時鳶擺擺手,以示寶祿下去。

  寶祿向她投來一個感恩的眼神匆匆離去。

  千歲爺又犯病了,以前這種情形他們都是跑的遠遠地,有時候還會被誤傷,嚴重一些還會把小命也丟了。

  寶祿躲到安全的地方,這時候才心有餘悸地想:千歲爺從前過得苦,變成這樣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有夫人這種奇女子才可以制服千歲爺這隻妖獸。

  「呵呵……」季封宴那雙詭譎的眸,眼底的暗色愈發濃郁,馥郁的紅廖香傾斜而出。

  冰涼的手指劃在沈時鳶的脖頸上,只要他輕輕用力,她的小命掌握在他的手上:「你不怕嗎?」

  沈時鳶反問:「我為什麼要怕?」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