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即使是夫妻,也不能全信
2024-11-14 21:37:19 作者: 肚子飽飽
沈時鳶垂著眸。
她接下來定要對付承安侯府,宋妤澄若是繼續待在侯府,季封宴難免不會站在她的對立面。
若是傅之寒娶親讓宋妤澄跟侯府離了心,讓她從侯府離開,不再摻和此事。
那自己成全了凌千葉的執念,也算是功德一件。
至於她為何要大費周章?當然是想讓季封宴站在她這裡。
與九千歲的勢力為敵,那她可要頭疼了。即使最後要撕破臉皮,她也要占據主動權。
即使是夫妻,彼此之間也有秘密,她絕不可將自己的底牌全部交付於身後的人。
「妤澄那丫頭小時候的性格不是這樣的。」季封宴輕嘆,將沈時鳶摟得更緊。
兩人親密無間地貼在一塊,衣衫交錯間,她能感受到熾熱的溫度。
即使做著最為曖昧的動作,甚至她的腹中說不定有了他的子嗣。
但她始終知道身後的人,一旦知曉她的想法,一定會跟她翻臉。
季封宴,她不能全信。
「她以前很乖,是個安靜沉穩的好孩子,跟你妹妹的性子差不多。」
沈時鳶哼笑:「我妹妹的性子?那我應該知曉她小時候是怎樣的了。」
不知是否因為他們兩個都是長兄長姐,對弟弟妹妹總是有一份寬容。
在得知宋妤澄是季封宴失散的妹妹,沈時鳶對她似有若無的敵意消散了。
但也僅僅是消散了敵意,對她的恨意可未散去。
她忘不了夢境中這兩人對她做的事!
傅之寒抱著宋妤澄居高臨下鄙夷著她,任由她葬身火海,還搶奪她的家產,害死她的弟弟妹妹,這份仇——承安侯府首當其中,她第一個不會放過!
但宋妤澄在其中又乾淨嗎?
她也是在夢中加害她的人之一。
沈時鳶微微勾起唇角,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傷害她家人的仇人。
即便宋妤澄是季封宴的妹妹,又如何?這仇,照樣報!
「我知道妤澄這孩子對你做了不好的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否饒了她?」
季封宴的嗓音難得露著幾分請願:「她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今後我一定嚴加看管她。」
沈時鳶沒有開口,微微側目看著他,眼底的神色捉摸不透。
「若是今後她再做出什麼蠢事,你嚴懲她,我絕無二話。」
她睨著季封宴,這樣低聲下氣求人的樣子,真是少見。
自從當上手握重權的千歲爺後,這樣的場面幾乎沒了。誰敢讓季封宴求繞呀?
沈時鳶挑起他的下巴,死死盯著他那雙詭譎的眸。眼底閃爍著滿腔怒火。
宋妤澄受到了懲罰?她受什麼懲罰了。
跟傅之寒偷情,被男人甩,還是被唐氏磋磨幾年?
這些苦不都是她該受的嗎,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這就叫苦了?真正的苦頭,她是一點沒吃到!
讓她放過宋妤澄,在開什麼玩笑?
季封宴不知他的『好妹妹』做了什麼,他不知道宋妤澄應該要受到什麼樣的報應,就讓她原諒?
原諒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甚是滑稽。
沈時鳶嗤笑,冷冷推開季封宴,語氣不自覺染上幾分涼意。
「時候不早了,讓下人們傳膳吧。」
她轉身坐在邊框由黃花梨雕刻的銅鏡前,看著鏡中眉眼桃李的自己,深深嘆了口氣。
她不怪季封宴為宋妤澄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跟宋妤澄之間的矛盾。
在季封宴眼裡,一個是他的娘子,一個是他的妹妹,身為九千歲的他,自然有能力她們握手言和,相安無事地處在一塊。
沈時鳶也明白季封宴迫切想要補償宋妤澄的心思。
換做她,跟弟弟妹妹分離幾年,再發現時弟弟妹妹已經成家立業,也不記得自己這個姐姐,她的做法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裡。
但她真的做不到將前塵往事放下……
夢裡的一幕幕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
即使現在的她沒有經歷,但一切種種,都代表了這些傷害沒有消散。
該是誰的錯,誰就得為此負責!
即使宋妤澄是季封宴的妹妹又如何?她一定會親手將她繩之以法,給自己、給將軍府、甚至是季封宴一個交代。
至於之後她跟季封宴的夫妻,還能不能繼續當下去——看天意。
沈時鳶打開妝奩,正準備畫眉,手上的眉筆被季封宴輕輕奪走。
「夫人的眉不描而濃,這些都是俗物。」
她挑眉,銅鏡中的她臉上有了幾分笑意:「哦?那不知千歲爺有什麼不俗的給妾身?」
沈時鳶不急,至少現在不急。
即使心懷鬼胎又如何?先享受當下的快樂。
仇,她會一點點報。愛,她也會慢慢享受,直至最後一刻。
人生苦短,不過白雲蒼狗數十載,難得遇到一個符合心意的伴侶。
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只要能溫存片刻就是好的。
「螺子黛。」季封宴從妝奩里拿出幾盒上貢的眉筆:「這些才配得上夫人的榮光。」
沈時鳶哼笑,倒是沒太多驚訝。
畢竟是頗得皇帝恩寵的九千歲,府上沒有這些上貢之物才奇怪。
她輕輕閉著眼,將整個身子放鬆,享受著季封宴為她畫眉的樂趣
一筆、兩筆、三筆,季封宴的動作輕柔,細細描摹著沈時鳶的眉形。
看著銅鏡中漸漸成型的眉形,甚至比她自己畫的還要好看幾分。
沈時鳶有些好笑道:「想不到九千歲還精通閨閣之事。」
「從前,我還是個小黃門,少不了要替低位、甚至是冷宮妃嬪做事。」他低聲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都是那時候學會的。」
她微微一愣,這些陳年舊事,很少從季封宴的口中說出,他也很少提起。
大抵是不怎麼光彩的一段過往,故而不怎麼說。
「對我的陳年舊事感興趣嗎?」季封宴瞧出她的心思,繼續道:「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說。」
沈時鳶垂眸淺笑著,想必是季封宴看出她在生氣,但不明白生氣的點在哪裡,在向自己示好。
看著銅鏡中漸漸靠近的兩個人,沈時鳶的心驀地安定下來。
罷了,先就這樣吧。
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