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千歲爺終於有人疼了
2024-11-14 21:37:19 作者: 肚子飽飽
紅妝千里,良辰吉日,鼓樂喧天。
京城籠罩在一片歡騰的氛圍之中。
九千歲和瑞寧郡主的大婚,又是嘉德帝親自下的聖旨要儘快完婚,在明面上沒有人敢鄙夷一個太監娶親。
不論是坐在馬車裡的朝臣們,還是站在路邊圍觀的百姓們,他們紛紛翹首以盼這場聲勢浩大的婚宴。
只不過……這些人懷的什麼壞心思,九千歲也略知一二。
接親由都察院的侍衛護衛,為了迎合大婚,往日只穿一身黑的侍衛們,將身上那成煞神皮扒了下來,換上他們的常服。
七日,短短七日,九千歲就將一切打點妥當,論出嫁的排場,她比當年的長公主出嫁還要風光幾分。
沈時鳶打心底懷疑這隻妖孽是不是早就準備好這個陷阱,只等著她跳下去。
出嫁需得一個身份尊貴之人替新娘子梳頭,長公主當仁不讓接下這個差事。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愛不用愁;二梳梳到白髮齊眉,舉案又齊眉;三梳梳到兒孫……」
她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
本是稀疏平常的祝福語,但放在沈時鳶和季封宴的婚宴上,卻是不合時宜。
畢竟一個太監怎麼會有子嗣?
「長公主,勞煩繼續念下去,瑞寧喜歡聽。」
沈時鳶笑了笑,她知道長公主在顧忌什麼,但他們都不知道季封宴的情況。
說不定……他們真有子孫滿堂的那天。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富貴又榮華,無病又無憂。」
長公主拿著玉梳,將沈時鳶那一頭烏黑順滑的發梳得乾乾淨淨。
親手為她戴上價值堪比十五座城池的朱釵王冠,眼底滿是濃濃的不舍和釋然。
嫁給九千歲,在她看來不是最好的選擇,但眼下也只有九千歲才能護得住瑞寧。
單論這場奢靡至極的婚宴,足以看出季封宴雄厚的財力。
加上嘉德帝的助力,京中風頭最盛的始終屹立不倒的,只有他。
況且——九千歲對瑞寧的確是處處思慮周全。
怕她路上餓,特地準備了桂花糕,見沈時鳶淺笑吃著幾口,長公主就知道季封宴是特地為沈時鳶花了心思的。
女子這一生不就是想求得有情郎,希望自己在對方眼裡獨一無二嗎?
她在心底嘆口氣,也不知沈時鳶和季封宴這段孽緣究竟會怎樣,但至少現在瑞寧很是享受。
沈時鳶從銅鏡里瞥見長公主眼底的關懷,心下一軟,牽著她的手笑道:「長公主能來為瑞寧梳頭祝福,是瑞寧的福氣。」
「傻孩子……」長公主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見她面若桃李,少女懷春的樣子,她總能想像到當年的自己。
「九千歲若是對你不好,你想和離儘管來找本宮,本宮定會鬧到父皇面前替你做主。」
沈時鳶哂笑著,哪有大婚之日說和離之事。
但她知道長公主的一片心意,臉上的笑意越發濃。
見時候差不多了,芳若嬤嬤為她蓋上紅色流仙紗的精緻蓋頭,由長公主和芳若嬤嬤一左一右引領出了將軍府門。
將軍府門前是一架八人抬華貴的黃花梨肩輿,芬芳滿溢。
另外有八名藍衣侍衛都是都察院的侍衛,是季封宴在宮中的心腹。
見著沈時鳶出來,都紛紛地單膝跪地恭迎。
「屬下恭迎千歲王妃!」
畢竟是都察院的煞神們,身上的煞氣讓長公主狠狠擰緊眉頭,瞥了瞥身旁的人,想說些什麼又礙於大喜之日不好說出口。
沈時鳶仿佛沒看見長公主的糾結,只是微微抬手:「起來吧。」
在芳若嬤嬤的攙扶下登上肩輿。
肩輿後面還有還跟著八名宮女捧著各色吉祥果子,一路跟在沈時鳶後面,一行人聲勢浩大往九千歲府而去。
一路上,沈時鳶蓋著蓋頭,坐在肩輿上靜靜俯視著路人的側目。
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樂不可支的人,更有滿腹心事的人。
「膽敢直視九千歲王妃?你們脖子上的東西還想要嗎?」
在肩輿旁邊的都察院侍衛長,對著行人陰惻惻笑著。
見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消失,沈時鳶抬眸看著換成藍衣打扮的聞人水。
心道:怪不得凌千雁能看上他,的確有幾分姿色。
雖然她沒接觸過聞人水幾次,但他今日的打扮肯定是凌千雁的手筆。
三天前,她去向季封宴求情,付出了些小小的代價,很快他就將凌家的人放了。
在京中,她也就凌千雁這一個對得上胃口的手帕交,在她的婚宴上,自然是希望收到她的祝福。
聞人水察覺到沈時鳶審視他的目光,他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王妃可是怪罪屬下在大喜之日行為粗鄙?」
沈時鳶收回目光,淡笑道:「怎會,你做的很好。」
「屬下不該多嘴,但……」聞人水頓了頓,眼眶有些紅潤:「千歲爺過得看似要風得風,可他內心孤寂得很。」
「屬下能看得出千歲爺在您身邊才是發自內心的開心,能看見他身邊有您陪伴著,屬下、屬下……」
一個八尺男兒忍不住紅了眼眶,身邊跟著的都察院侍衛和太監們紛紛點頭難掩激動之色。
在世人眼裡,九千歲是個臭名昭著的奸佞,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宦官。
但在他們眼裡,九千歲給了他們人上人的生活,是他們全部人的恩人。
見到他成婚,怎會不激動?
沈時鳶心中感慨季封宴的『得民心』。
見他們情緒激動,她出言安撫:「從此,他的身邊多了一個我。」
這話說出口,沈時鳶的臉上覺得滾燙。
明明她做好了心裡準備,但話說出口,還是難為情。
大抵——她也動了真感情吧……
腦中思緒萬千,驀地想起在夢中的那個她。
那時嫁入侯府的排場沒有現在的大,空有所謂的祝福,但沈時鳶一點也不稀罕。
一路上的她死氣沉沉,即使塗了奼紫的粉,臉色依舊煞白。
別人只當她是緊張,只有她心裡清楚,她沒有一點嫁人的喜色。
這一世不一樣了,跟前世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