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從此長公主府就是你的後盾
2024-11-14 21:37:19 作者: 肚子飽飽
這三日,將軍府接連收到長公主和凌家二小姐的邀請信。
沈時鳶全部婉拒。
「大小姐——」
芳若遲疑地看著沈時鳶:「今日是您進宮面聖的日子,穿這件是否不妥?」
沈時鳶身著紅雲緞製成的華美宮裝,領口處鑲嵌著大小均勻的紅寶石,腰間繫著一條金色的腰帶,腰帶中央嵌著一塊帝王綠的翡翠,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似一道銳利的劍光。
她對著銅鏡笑道:「嬤嬤,這身襯得我很有精神,有何不妥?」
「這件太華麗了。」芳若搖頭:「您去退親應當穿得素淨,陛下才能憐惜您。」
「奴婢打聽到唐氏穿一身白出門,她慣會做戲,定會讓陛下站在侯府那邊。」
沈時鳶垂眸。
「嬤嬤,這件很好。」
她不是被退親的,她是去退親的。做錯事的不是她沈時鳶,而是承安侯府。
一味地畏畏縮縮,只會助漲他人士氣,滅了自己威風!
「可……」
芳若還想繼續說些什麼,被沈時鳶的眼神打斷。
「嬤嬤究竟是認為這件衣裳不好,還是因為這件是九千歲送的?」
沈時鳶輕扶了頭上的紅蓼花金簪,南紅製成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擺著。
昨夜,季封宴派人送來這件紅色宮裝。
紅色的綢緞質地細膩如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只是,來京城後她不穿了。
這顏色太招搖了,是落敗的將軍府嫡女穿不出門的顏色。
「大小姐向來不喜紅色,這件跟您不搭……」
芳若指著旁邊的青藍色宮裝:「這是奴婢托掌柜做的,這件襯得您清麗脫俗,是京中大家閨秀喜愛的顏色。」
沈時鳶低聲一笑,不再辯解。
她轉身離開:「我決定穿這件,誰也不能阻止。」
就在沈時鳶搭上馬車進宮,不遠處站著一群太監宮女等候著她。
「見過沈姑娘,長公主殿下請您同坐轎攆。」
她抬眸望去,一頂華麗的轎子緩緩而來。
轎子的四角掛著金色鈴鐺,隨著轎子的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那是專屬長公主的轎攆。
從轎攆上伸出一雙手,沈時鳶沒有絲毫的猶豫,抓著那雙手登上轎攆。
長公主端起茶杯,悠悠的霧氣模糊了她的臉。
「見過長公主——」
見沈時鳶垂眸的樣子,長公主滿意地笑笑:「沈姑娘,你的架子倒是大,本宮等不到你,只能專程來找你了。」
「謝公主厚愛!」沈時鳶行禮,端莊的姿態找不出一絲毛病。
長公主看著她身上的紅色宮裝,意有所指:「這顏色可不襯你。」
沈時鳶低著頭,可語氣卻是不容置喙:「多謝長公主關心,可小女喜歡這顏色。」
聞言,長公主不做聲。只一雙眼睨著她。
沈時鳶倒也不尷尬,在轎攆上安靜坐著
良久。
長公主悠悠嘆氣:「我兒霍都好歹也是一表人才,這麼不入你的眼嗎?」
「你背後有礦場,又被侯府退親,京中除了霍家,還有哪家能護得住你?」
見長公主似是開誠布公,沈時鳶恭敬道:「小女不敢。」
「小女不知您與我爹發生了什麼,但我爹若是在世,他不會讓小女嫁給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
「可他讓你嫁入侯府。」長公主不滿:「他也在強迫你。」
沈時鳶莞爾一笑:「他沒得選。」
「若我爹在世,他不會這樣做的。」
說罷,她拿出藏在袖袍中的信遞給長公主。
這是她在荒涼別院找到的,她爹生前留下的信。
那信有些老舊,字跡也有些模糊,長公主一見到這信猶如雷擊一般。
看完後,半響說不出話來,一雙美目滿是淚水。
沈時鳶沒有說話,默默遞上手帕。
「唉——」長公主長嘆一聲,拍了拍沈時鳶的手:「你這倔強的性子跟你爹如出一轍,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當年我跟你爹錯過,是我此生的遺憾。」她眼裡閃過懷念:
「罷了,我也不執著催促你跟我兒的婚事,一切隨緣。」
「你是他的孩子,我視你如親女,今後有困難儘管來公主府找本宮。」
「本宮就是你的後盾!」
沈時鳶附身一拜,收斂眼中的鎮定:「多謝長公主!」
這個局面在她預料之中。
即使沒有季封宴,有了長公主的勢力,將軍府依舊能在京中屹立不倒!
所謂攻心之計不過如此。
「等會面見父皇,本宮會先向父皇美言幾句,到時候收斂你這臭脾氣。」
長公主敲打她,眼裡卻是慈愛:「一路上還長,再跟我說些你父親的事吧……」
沈時鳶笑著點頭,將早就準備的話術緩緩道來。
轎攆中時不時傳來長公主的笑聲或者嘆氣,周遭的侍女太監們紛紛用眼神對視著。
裡面這位,今後怕是青雲直上了!
*
御書房
比她提早到的唐氏,穿著一襲白衣,髮絲略顯凌亂,她癱坐在地,以帕掩面。
沈時鳶心知嘉德帝是故意要磨一磨她們的性子。
省得等會兩個女人哭天喊地,吵的他心煩。
思及此,她跪在殿外安靜等候,身姿挺拔如同青松。
等了一會,太監稟報聲:「陛下請兩位進去——」
沈時鳶緩步走入大殿,垂眸行禮:「小女沈時鳶參見陛下。」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上座那位天底下身份最尊貴的人。
一身明黃的嘉德帝看著不算老,是個高挑的中年男人,外表不似昏庸。
可眼底下有著深深烏青,想必貪於玩樂,否則也不會寵幸一個宦官,讓季封宴這等妖孽手握大權。
一旁的唐氏顯然耐不住性子,跪在地上聲聲哭訴如擊鼓,刺激在場每一個的耳膜。
那白色衣衫奔應給人素雅之感,此刻在她身上卻極為刺眼。
她哭訴著自己的委屈:「陛下明鑑,妾身對鳶姐兒視若至親,可她、可她……妾身委屈得實在說不出話啊!」
嘉德帝皺眉,但他身邊穿身宮裝的美艷女子,似蛇盤在他身上。
用柔夷輕撫他的胸膛,語調婉轉:「臣妾繼母就是這樣性子,人是嘮叨了些,但心不壞。」
「可憐天下父母心,陛下繼續聽下去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