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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跟她一樣重要

2024-11-14 21:37:19 作者: 肚子飽飽
  可季封宴的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

  沈時鳶冷眼瞧著他。

  停留在肌膚上的紅痕還在,鼻尖馥郁的紅廖香還未消散。

  見他端著君子做派,仿佛方才滾燙的滋味只是一場夢。

  沈時鳶的心驟然冷了。

  直到現在,她混沌的大腦才察覺不對勁。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在季封宴的算計之中嗎?

  他出現在這兒是為了替宋妤澄找回場子,防止被她沈時鳶這個惡人為難!

  若不是腦中尚有一絲理智,她怕是會揪住他的衣襟好好質問一番。

  沈時鳶將微微顫抖的手埋入袖袍中,迅速調整好表情,又變回冷靜自持的將軍府嫡女。

  「詩會已散,小女叨嘮千歲爺多時,這就告退。」

  說罷,沈時鳶轉身就走,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想停留在他身上。

  與季封宴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熾熱的手驀地抓住沈時鳶的手腕,毫不客氣地將她向後一拖。

  似笑非笑的語調再次響起:「生氣了?」

  沈時鳶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倏然甩開他的手。

  皮笑肉不笑:「千歲爺說笑了,小女不敢。」

  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的打算,天字房瞬間陷入死寂。

  良久,季封宴悅耳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炸開。

  「本座想著懷裡的小狐狸真是喜怒無常,上一刻如膠似漆,下一刻吃干抹盡就跑。」

  沈時鳶暗道他無恥,分明是他算計在先,現在倒打一耙,把錯都怪在她身上。

  季封宴定定瞧著她,見她眼角眉梢一閃而過的怒意。

  他調笑著:「原來不是小狐狸喜怒無常,是吃醋了。」

  沈時鳶渾身一僵,竭力掙開他的禁錮,但身後之人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

  瞥見季封宴含笑的眸子,她終於炸毛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派人埋伏傅之寒?」

  季封宴點頭。

  見他沒否認,沈時鳶忍著心中泛起的酸澀,繼續道:「來這兒是為了保護宋妤澄的安全?」

  其實她更想問,方才發生的一切是他故意為之,還是心嚮往之?

  季封宴再次點頭。

  她的心沉到谷底,自嘲一笑。

  有些答案擺在明面上,何必問的那麼清楚,自討苦吃呢?

  季封宴那雙詭譎異常的眸,瞬間看穿沈時鳶心裡的所想。

  他今日來不是為了跟沈時鳶吵架的。

  語氣難得放軟哄著她:「何必為她吃醋?」

  「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沈時鳶不吃這一套,追問道:「那她呢?」

  「一樣重要。」季封宴毫不猶豫地回答:「你們占據的重量和意義不同。」

  「如果我跟宋妤澄投河,你先救誰?」

  沈時鳶知道這個問題很白痴,是她在理智狀態下絕不會問出來的。

  可現在的她顧不上那麼多,滿腔怒火只想找到一個宣洩口。

  「非要放在一塊比較——」

  季封宴頓了頓,在沈時鳶似有若無的視線里,緩緩開口:「我救她。」

  「但我會選擇跟你一塊死。」

  沈時鳶差點沒被氣笑。

  這次憤憤掙開禁錮,顧不得利益尊卑,狠狠往季封宴腳上踩去。

  這樣做不能消除她的怒意,用力再碾上幾轉,憤然拂袖離開。

  她簡直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著!

  見沈時鳶帶著怒意離去的背影,季封宴半響不做聲。

  冷冷朝角落裡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團的寶祿看去。

  「本座按你教的話哄她,為何她更生氣了?」

  察覺到冰涼的眼刃,寶祿頭上的冷汗落下:「千歲爺息怒,可能這話術在白天不管用。」

  「要不您晚上再去沈小姐家裡試試?」

  季封宴驟然捏碎手裡的酒杯,千金難求的杜康酒從他的指尖流淌。

  「滾!」

  *

  沈時鳶怒氣沖沖地回到將軍府。

  一路上心底的氣也消散得差不多。

  但在瞥見裝著三十萬兩黃金的箱子,心底那團火又蹭地一下冒出來。

  她自認為是個理智冷靜的人,但在感情一事上如同一張白紙。

  執筆的人,隨意在白紙上描摹幾筆,都能讓她泛起漣漪。

  「大小姐回來了——」

  燕梁坐在箱子上,手裡拿著三塊黃金,嘴裡還叼著一塊。

  眼睛亮閃閃地,跟等待主人摸摸頭的小狗一樣。

  「我檢查過了,這些黃金都是真的!」

  他激動道:「不愧是將軍府的女兒,你們這些貴人出一趟門就能撈到這麼多錢。」

  「我們全村八輩子的命還沒三塊黃金值錢。」

  燕梁舉起手裡的金塊比劃著名:「跟著你真得勁,勞資願意給你當狗!」

  沈時鳶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面她被季封宴的話氣到頭暈,一方面她確實被燕梁的小狗腦袋取悅了。

  滿腔憤懣也如同雲煙消散了。

  見燕梁渾身上下都沒傷口,她輕輕地緩口氣。

  「你沒事就好。」

  沈時鳶真怕季封宴手底下的人沒點分寸,要是把燕梁打傷了,她的計劃可就全盤落空。

  燕梁似是沒想到會從沈時鳶嘴裡說出這話。

  瞥了她一眼,這一眼包含太多情緒。

  像她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家,竟然會放下身段跟他說話,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

  「切——」他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勞資的命可硬了,那些個閹人對付不了我。」

  實際上他一出現被都察院的人按在地上摩擦,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但在沈時鳶面前,他怎麼能把這麼丟臉的事說出來。

  「慎言。」

  沈時鳶沉聲,指了指最上面的黃金:「把這箱拿走。」

  「先前給你的銀子都拿去給礦工們看病,剩下的銀子撐不了多久。」

  燕梁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沒在開玩笑吧?一箱裡至少三十條黃金,就這麼給我了?」

  「你不怕我跑路?」

  他狐疑著看著沈時鳶:「你……這麼信任我?」

  沈時鳶走進他,兩人四目相對著,燕梁率先移開視線。

  瞥見他紅透了的耳朵尖尖,她的臉上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為什麼不相信?」

  說罷,她從桌上拿起白紙——這是治療妹妹的香方。

  這下……妹妹的病終於有痊癒的可能。

  沈時鳶心底的大石頭還未落下。

  只見族老渾身怒意衝進來,他的手朝著沈時鳶的方向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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