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的好姐姐要害死我
2024-11-14 21:37:19 作者: 肚子飽飽
張星來到掌柜程叔身邊,低聲耳語幾番。
「掌柜的,你說大小姐是怎麼想的,還要我們出醫藥費?」他遲疑。
「分明是這些流氓先挑事打人,到頭來還得給他們點頭哈腰,哪有這樣的道理。」
掌柜聽罷,捋了捋鬍子,眼裡滿是讚賞。
大小姐是個人才,沉得住氣,眼光又長遠。
若不是被女子之身限制,早就闖出一片天地,怎會困於此?
片刻後,掌柜走到為首挑事的人面前。
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錢袋,拱手笑道:「都是我們招待不周,這些銀子拿去給各位兄弟們吃酒。」
見狀,被打的人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
「你狗眼睛瞎了?」
掌柜快步走到他面前,賠笑道:「小凌公子,對今天的事我們深感歉意。」
他苦笑:「可咱們也沒辦法,開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遇上這事只能自認倒霉。」
「您的醫藥費我們全出,今後您再來『曲流觴』就是咱們的座上賓。」
「小爺缺你們這點錢?」凌廣冷哼,指著那群流氓叫囂。
「我爹是金吾衛,等他來了,你們這群地痞一個也跑不掉!」
流氓們慌了。
宋家讓他們來『曲流觴』鬧事,趁著兩撥人打起來的間隙,把記載來客的帳冊撕毀。
沒成想掌柜直接吃下啞巴虧。
這下鬧不起來,他們還得蹲牢子。就為了幾個銀錠不值當!
「諸位好漢,我叫後廚又準備一桌酒菜,留下吃點?」
見流氓們要離開,掌管急忙挽留。
戲台子搭好了,唱戲的人怎麼能走?
雙方拉扯間,金吾衛的人來了,朝著他們大喝:「把鬧事的通通抓進去!」
流氓們看見金吾衛的人個個生的高大威武,瞬間跪地求饒。
「我全招,都是宋家派我來鬧事!」
「求各位爺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命——」
金吾衛聽罷大手一揮,把人全帶走。
哭爹喊娘聲如潮水般湧來,隨即消散。
這時,後廚端上新的酒菜,掌柜招呼凌廣坐下。
「娘希匹的,我跟宋家都沒交集,莫名其妙派人來打我?」
「想來是凌小公子的才華惹來眾怒。」掌柜說到一半捂住嘴。
迫於凌廣的威壓,掌柜哂笑開口。
「您跟傅二公子並稱京城雙豪傑,近些日子傅二公子出了點事不能參加科舉。宋家跟承安侯府是親家,估摸著……」
他連忙擺手:「但這些都是猜測,凌小公子就當個笑話。在下開門做生意,可不想引火燒身。」
「傅之寒?真沒想到是這樣的小人,虧我之前還把他當兄弟。」
凌廣眼裡浮現桀驁:「小爺記住了,給我等著!」
掌柜見他氣沖沖離開,與站在暗處的沈時鳶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裡看出笑意。
沈時鳶讓掌柜做出窩囊樣,他是明面上的店老闆,沒有跟客人鬧口角的道理。
只有看起來受委屈,才能讓真正的目標——凌廣,相信他說的話。
凌家是京城新起的權貴之一,官職雖不大,比不上承安侯府多年的底蘊。
但金吾衛能暗中做的手腳可不少,侯府往後有的是苦頭吃。
沈時鳶嗤笑。
後宅手段能起到多少作用,只有這樣才能痛擊侯府,讓他們牢記這個教訓!
今天這事傳出去,人人都會知道凌家跟『曲流觴』綁在一條船上。
吃點小虧就能換來這個,何樂不為?
至於那批流氓——只是替人拿錢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入眼。
「程叔。」沈時鳶囑咐掌柜:「待會跟金吾衛的人打聲招呼,讓他們把人放了。」
現在正是缺人用的時候,小人物用好了也能解決大麻煩。
掌柜點頭,看向沈時鳶的目光越發欣慰。
大小姐是他一路看大的,這些年的性子越發沉穩,手段和見識遠超常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及。
將軍和夫人要是看見會為感到她驕傲吧?
「大小姐,昨日的事我都聽說了。」掌柜笑道:「知道您缺什麼。」
「我去找了京城最有名的裁縫,她是宮裡出來的老人。經過她手的宮裝沒成千也上百,這事交給她錯不了。」
沈時鳶心頭一暖。
這些年多虧了程叔的鼎力相助,她才得以渡過最艱難的那段時光。
就在她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頭一陣喧鬧。
一匹通體血紅的高大駿馬闖了進來。
馬上的人蒙著臉,身後跟著數名同樣裝扮的騎士。
沈時鳶對上那人的目光,眼神一寒。
那詭譎的目光,她可再熟悉不過了。
季封宴為何會來此?
但顯然——這位高高在上的九千歲是不會解開她的困惑。
季封宴掃視一圈,打馬而去,走的毫不留情,沒留下一句話。
披風上用金絲線繡成的紅廖花圖案在日光下異常的扎眼。
沈時鳶沉默地看向那張狂的一騎背影。
所經之地,好似皆有凜冽的寒風呼嘯刮過。
先前她從未見過季封宴麾下統領的都察院是何模樣。
如今一看,果真是……邪佞非凡。
「這怎麼回事……」
掌柜大驚,見都察院的人馬來了一圈又離開,他摸不著頭腦。
沈時鳶斂眉。
這是來給她立下馬威——警告她別動宋家。別傷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她勾唇一笑,忽視心尖傳來酥麻的感覺,眼裡滿是嘲弄。
饒是泥人也有三分氣,宋妤澄和唐氏針對她,還不許她反擊?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沈時鳶不會為了季封宴的警告就束手束腳,她不信侯府沒有後招等著她。
而自己——是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人。
這一份份的大禮,她該怎麼還?
讓侯府身敗名裂,讓你的愛子不能人道——如何?
*
沈時鳶一進府直奔書房。
算算時間芳若嬤嬤也該回來了,不知交代她的事,辦得如何。
可她一進門,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等著她。
「婉清——」沈時鳶大驚:「你的病還未大好,怎麼不在房裡休息?」
幾日不見,沈婉清的氣色比先前更加難看。每一次的喘息都顯得那麼艱難。
幾縷髮絲凌亂地散落在她的臉頰旁,更襯著她面容憔悴。
這是她照顧長大的妹妹,沈時鳶看著心疼。
「你沒吃藥嗎?」
沈婉清強撐身子,冷笑:「吃藥?」
「我哪裡還敢吃藥——我的好姐姐要害死我,我還吃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