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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2024-11-14 21:37:19 作者: 肚子飽飽
  再次踏進這座別院,沈時鳶的心境與上次截然不同。

  上次是忐忑不安,這次則是如壯士般慷慨赴死。

  她知道——在大庭廣眾下,暴露傅之寒和宋妤澄之間的姦情。

  以季封宴睚眥必報的性子,是不會放過她的。

  但沈時鳶不後悔她的行為——她所做一切,不過自保而已。

  季封宴的怒火朝她一人來,即可。

  「沈小姐,當心腳下台階。」

  寶祿彎著腰引路,態度與前幾次大相逕庭:「千歲爺從未邀請京中女子來府上做客,沈小姐是特別的。」

  「恕奴才多嘴,您跟千歲爺是什麼關係?」

  沈時鳶扯了扯嘴角。

  她跟季封宴的關係?是救命恩人,亦或者是仇人?她也不知道。

  總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許是破罐破摔,沈時鳶觀賞起院中風光。

  朱紅色的雕花迴廊蜿蜒曲折,迴廊的柱子繪著古樸花紋。

  沿著小徑前行,不遠處只有一座亭子佇立著,亭子由紫檀木搭建而成,飛檐斗拱,氣勢非凡。

  沈時鳶感慨,如此極盡奢靡的大手筆,也只有季封宴這等絕世大奸佞,才能享受得起。

  走到亭子,這才發現桌上備好了一桌酒菜——都是她愛吃的。

  沈時鳶心中苦笑。

  這菜,她可不敢吃啊。

  「愣著作甚?莫非要本座親自餵你。」

  季封宴信步而來,身著千金一匹的紅玉緞,行走間飄風拂朱袂,獵獵有餘聲。走過之處,紅廖香夾著微風輕拂。

  沈時鳶微微失神,即使見過季封宴無數次,卻還是會被他的容貌所震撼。

  「看呆了?」他施施然轉了個圈。

  季封宴修長的指尖鬆了衣袍,身上的紅玉緞如絲綢般順滑,露出緊實的胸膛,挑起她的下巴:「本座美嗎?」

  那雙詭譎的眸子裝著滿腔深情,沈時鳶移開了眼。

  「紅色襯你。」

  季封宴這雙鳳眸——可真是,看狗都深情!

  他輕笑:「知道做了虧心事,不敢看本座?」

  「何為虧心事?」沈時鳶反駁。

  她本想抬頭直視,不料季封宴上前一步,摟住她的纖纖細腰。

  這下碰了個滿懷,沈時鳶的鼻尖滿是紅廖香,只要她再往前一點,就能感觸到柔軟。

  她下意識往後移了幾步,可腰上熾熱的手臂禁錮著她,讓她無法動彈。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發近,被沐浴後的溫熱氣息氤氳著。

  沈時鳶這才看清季封宴一頭墨發還帶著些許濕潤。

  她氣急,在來之前打死她都想不到,到了府邸竟是這樣的場面!

  「千歲爺。」沈時鳶閉眼,羞怯:「請自重!」

  季封宴嗤笑著:「這就閉眼了?我身體的每一處你都看過了,那時怎麼不見你閉眼?」

  「那怎麼一樣?當時是為了救你。」

  「哦——」他故作恍然:「救人要把我的衣裳褪下,你可要瞧瞧,我跟當年可有不同?」

  季封宴半強制抓住沈時鳶的手指,順著他的輪廓一路向下。

  手掌觸及一處溫熱,沈時鳶立即把手抽回,臉頰緋紅瞪著季封宴:「你!」

  他不緊不慢放下手裡的一壺溫酒:「不過是一壺酒,沈小姐的反應怎麼這麼大?」

  沈時鳶咬牙。

  她承認,論臉皮之厚不是季封宴這隻千年老狐狸的對手。

  「千歲爺,該談正事了。」她沉聲:「深夜邀我來此,不止是喝酒吃飯這麼簡單吧。」

  聞言,季封宴的姿態更加恣意,語氣卻多了一份森涼:「為何要對宋妤澄下手。」

  「我已然承諾會幫你。你無需做多餘的事。」

  多餘的事?她為求自保做的事,被喚做多餘。

  沈時鳶垂眸:「千歲爺說笑了,小女不過閨閣女子,從不做多餘之事。」

  「呵……」季封宴笑了,禁錮在她腰間的手臂越發用力:「沈小姐很自信,只靠自己就能收付礦場和鄔堡?」

  「自信是好事,但別成了自負。」

  沈時鳶臉上的神色不變,仿佛沒感受到這話暗藏的深意,笑道。

  「多謝千歲爺誇獎。」

  季封宴嘖了一聲。這小妮子油鹽不進,還是當年的她有意思。

  他倏然失了興致,鬆開沈時鳶,語調詭譎又寒涼:「看來沈小姐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是瞧不上本座了。」

  「不過——」季封宴端坐著,翹首以盼:「沈小姐不妨猜猜,本座知不知道你心裡打得什麼算盤?」

  說罷,他拿出一支玉牡丹簪子。

  沈時鳶心底一沉——那是她親自交到芳若嬤嬤手上的。

  「哈哈哈哈!」

  季封宴倏然笑出聲,濕潤烏髮的水珠劃入他的胸膛,落入衣襟里。

  濕衣緊緊貼著他,勾勒出衣裳底下的看不見的風光。

  「難得、難得看見你不開心的樣子。」

  他伸手揪出沈時鳶的臉:「這樣子——比剛剛老氣橫秋的樣子,可愛多了。」

  沈時鳶心累,比起面對陰晴不定的季封宴,她寧可去面對滿肚子壞水的唐氏。

  轉身想走,被季封宴扯著手:「脾氣見長啊?不怕我派人殺了你的貼身嬤嬤。」

  「你不會的。」

  她不笨,從季封宴一進亭子,沈時鳶沒感受到對她的殺意。

  既如此——芳若嬤嬤必會無事,更何況……

  她早料到季封宴知曉她的動向,她是故意這樣做的。

  芳若嬤嬤有九千歲身邊的人暗中跟著,想必不會出事。

  「這次就算了。」季封宴哼笑著,斜眼睨了她一眼。

  沈時鳶回以一個甜甜的微笑。

  「但別以為萬事大吉。」季封宴撐手睨著她:「你跟侯府畢竟是先皇賜婚,既要退婚,少不了要進宮面聖。」

  「怕嗎?」

  沈時鳶恍惚了一下,脫口而出:「一切有千歲爺在,小女不怕。」

  習慣分析季封宴每一句話的深意,驟然感受到他真情實感的話,頗為彆扭。

  對上他笑意盎然的眼,沈時鳶被迷了心智,問出心中疑惑。

  「千歲爺為何幫小女?」

  其實,她更想問,他是不是還記得當年的青梅之盟。

  沈時鳶的手心裡攥緊了汗。

  「本座還是那句話,退了你跟傅之寒的親事,妤澄會開心。只要讓那丫頭有情人成眷屬,付出什麼本尊都願意。」

  「所以本座不追究你。」季封宴那雙鳳眸,此刻滿是濃情蜜意:「還會盡全力幫你。」

  這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啊。

  沈時鳶的心漸漸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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