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願他得償所願。

  程也當初是找過她的，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物件的店鋪里的留言板上，看見了她的字跡。

  「原來念念回想，真的會有迴響，那麼我希望歲歲念念。」

  落款上是兩人名字的首字母。

  她的字如其人，娟秀素雅。

  程也看著她的字出神，他在幻想，余書歆寫下這一句話的時候，是否滿懷希望。

  那時候的她會想到後來的兩人都奔西走，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嗎？

  他甚至去了余書歆的家裡找。

  程也按照記憶里的路線，穿過昏暗狹窄的小巷，來到了破舊的大門前。

  他從白天開始等，等到天空變黑。

  小巷子裡住的大多數是老人家，早出早睡，在天空剛剛變黑的時候，旁邊屋子的老奶奶準備關門時看見了他。

  「小伙子，你從早等到了晚是要幹什麼呀？」

  老奶奶滿頭的銀絲在月光下泛白，笑眯眯的看著他。

  程也道，「我想找裡面的人。」

  「我有些後悔放她離開了。」

  她倒是瀟灑離開了，流下他一個人獨自舔傷。

  老奶奶的年紀大，眼睛看不清楚，聽到這話才眯著眼望向對面的人，仔細打量他的模樣。

  倒是一個俊俏的人，和隔壁屋那女娃兒一樣漂亮的人兒，格外養眼。

  「別等了，他們全家不會回來了。」

  老奶奶的眼睛裡藏著看破塵世的淡然，「有些人一旦離開了，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前進吧，只有成為更優秀的人，才能在遇見她時坦然自信。」

  程也的眼眸變得恍惚，不自覺的追問，「去哪裡了？」

  老奶奶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嘞。」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在就要合上門的時候，老奶奶還是頓住了幾秒，「要真的找到她，答應奶奶，好好對她。」

  她也沒有等他回答就笑著低聲呢喃，「都是好孩子。」

  而後來，他只要有空就都回去那裡等，卻沒有一次見到人。

  直到他有一天在，在老奶奶的門口見到了兩個中年男人，臉色蒼白。

  程也望著兩人穿著的喪服時，整個人僵直在原地。

  那個老奶奶去世了，眼前的人是是她的兒子。

  而老奶奶的兒子望著眼前這個愣住的男孩。

  他的眼底閃過驚訝，「你是找這家人的？」

  男人指了指旁邊的門，程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筆記本，「這是我媽說要當面給你的東西。」

  程也遲疑著接過來。

  還沒等他說什麼，男人就繼續開口了，「她說，這日記本她沒看過，但她知道余書歆很寶貝它。」

  邊說男人邊比劃，「她以前是用一個木箱鎖著的。」

  「以前那麼寶貝的一個東西，怎麼能說丟就丟了呢，我媽怕女娃回來找不到該要哭鼻子了。」

  「所以我媽她一直收著這本日記。」

  程也摸著這本日記，這本日記他看過，以前被鄭蔓蔓強力拆除，弄的破破爛爛的。

  原來後來被人一點一點的粘起了。

  他翻到最後一頁。

  七月二十三日，大暴雨

  「我們還是分手了。」

  「對程也的失望，就像是小時候攢硬幣的存錢罐，終於到了攢夠的時候了。」

  「她這輩子的所有勇氣，都拿去遇上程也了。」

  「現在我已經沒有勇氣和他繼續下去了。」

  「就這樣吧。」

  「哦，對了，希望程也未來的一切順遂，願他得償所願。」

  程也的眼睛死死的望著她的字。

  她希望他能夠得償所願。

  那她可知，他所願的只有一個她，她不在了，他永遠不能得償所願。

  程也拿著日記本小心翼翼的動作，唇角嗤笑。

  即使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程也離開了，在沒有回去過這裡。

  在找不到她的日子裡，他要變得比從前更好。

  正如老奶奶說的一樣，這幾年，他不斷的工作，將自己的工作安排的滿滿的。

  即使他找不到她，也不能讓他消失在她的生活了。

  所有他代言了很多品牌，他也去了很多地方，翻天覆地也沒有找到她。

  隨著他的年齡到了，家裡人也開始著急他的婚事了。

  那會，她天天給他發相親對象的照片。

  這對程也來說是毫無殺傷力的做法，要知道他可是常年不在家的人。

  她愛發就發唄。

  微信上未讀的消息多達二十多條，就在他想要略過時，他看見裡面出現的文字。

  「這是你堂哥的女朋友，你看不錯吧？」

  程也纖細的指尖點了進去，掃了一眼，他的動作僵住了，攥住手機的手用力而骨節泛白。

  余書歆。

  你可讓我好找呀。

  他遠在外國的時候，就在手機的通訊錄翻找那位「堂兄」的電話。

  程也常年在外地的時間比在家裡的時間要多，所有他和這位堂哥相處時間沒多少。

  電話那頭的堂兄很快就接聽了電話，話語間有些驚喜。

  「真是你呀。」

  程也望著外面的廣闊的天地，恨不得立刻就離開，這樣就那能回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個狠心的女人。

  他翻天覆地的找她，她倒好，找了新男朋友瀟灑的走出來了。

  獨留他一個人深陷在過去。

  「聽說你找到女朋友了呀。」他的語氣唏噓。

  那頭的宋星然聽得有些驀然，他這個堂弟哪有這麼多的空閒來關心他了。

  但還是照著回答，「是呀，我是在醫院裡認識的她。」

  宋星然沒有看到的是，他說完這句話後，程也的臉上的情緒冷漠，眼底里是無盡的落寞。

  程也輕嗤了一聲，「那就好，那什麼時候介紹來認識？」

  「免得下次見面了還不認識。」

  「可以呀，就是你，見到你都難，時間你安排吧。」

  「好。」

  程也穿著黑色的針織衣，清瘦高挑，身上的氣質一覽無遺，望著某個方向眼眸深沉。

  後來他回國了，馬不停蹄的趕去那裡，其實他也沒有想要這麼快去找她，起碼要好好的打扮一番，像余書歆這種貪圖他美貌的人。

  會不會就後悔呢？

  卻不曾想，所有的設想都不如現實來的更快。

  清晨的城市也已經被昏沉灰暗的烏雲遮蓋，濛濛細雨讓城市籠罩住一層水罩。

  空氣中夾雜著濕潤的涼意，機場裡人山人海，他帶著帽子，快步的從機場走出來，太過幸運的是，他沒有被人認出來。

  助理早早就安排了人在門口等待，在見到他的身影時就早早搖手，他拉開了車門坐進去，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

  連軸轉讓他在後排閉眼假寐，只是沒多久，車子緩緩停了下來，直到一個急剎車將他搖晃醒了。

  透過了暗色的玻璃窗戶，窺見外面的一切。

  助理有些懊惱的和程也說話，「程哥，抱歉，前面聚了一圈人，我這才剎車了。」

  助理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緩緩抬頭望著他，這才發現，程也定定的望著某個放下，眼睛也不捨得眨。

  外面陰冷潮濕，一個女孩正在奮力的搶救病人，額頭上的碎發濕透了，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了。

  兩人就這樣默默的注視著前面的事情，直到病人被救護車帶走。

  在這樣帶著涼意的雨季，他的聲音似乎也沾染上外面的潮濕，像冰冷的冰塊，低緩透著冷漠。

  「給她送把雨傘和衣服。」

  助理有些犯難，這個車子他們不常開，雨傘是有的，就是這個衣服，車上似乎沒有。

  還沒得他思考對策的時候，程也將手邊的衣服遞給他。

  這讓助理覺得有些驚奇，要知道程也這人在私下其實有些潔癖，要讓他將自己的衣服給被人這是不可能的。

  但助理想了想，猜測應該是這衣服他不要了。

  只是最讓助理想不到的是，在後來很久以後，程也在某天就又穿著這件衣服出現，他才恍然想起，他從一開始對她就是不一樣的。

  助理將衣服給了余書歆，她有些疑惑，但還是接受了。

  她讓他和他老闆道謝，但助理回去時候，竟然看到自己的老闆竟然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袖子頭等。

  甚至有些許的緊張。

  助理有些猶豫，「程哥，你要不要和她說句話？」

  「走。」

  現在還不是見面的時候。

  助理這才閉嘴。

  醫院裡的遇見即是意外，也是他的故意為之。

  在回去市醫院之前他就打聽好了她，讓鍾院長找的她來做主治醫生。

  意外是在過來的途中消息走漏了消息，導致粉絲堵在醫院門口。

  看著她摔倒，本能的想要伸手接住她，只是兩人的距離有些太遠了。

  那時候的他還不願意低頭。

  當初她可是一點都不留戀的離開了，要是他還上杆子去主動，他的自尊心讓他不願意這樣做。

  所以程也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實則只要她主動的說後悔了。

  他所偽裝的一切就都要瓦解。

  可是他等了很久，卻只等來了她帶著宋星然來了。

  他太嫉妒了，看著他們牽著的手，恨不得掰開他們。

  後來，他發現，原來宋星然根本不熟悉他。

  所以不配擁有她，況且程也只需要稍稍打聽一下，就能夠知道宋星然的事情。

  他怎麼配。

  其實池書瑤的能夠去發挑釁她的朋友圈，完全就是他找人去教唆池書瑤去爭取宋星然。

  不然這樣的一個爛茅廁，余書歆還不知道。

  在她抓姦的那一天，他訂了宋星然對面的房間，其實只是怕她一個人被欺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