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對戲

  場記對程也的印象挺好的，每次他的戲都是一遍過，從來不會耽擱時間。

  餘光瞥見程也的劇本上各種紅紅綠綠的筆記，也是由衷的敬佩，畢竟這一行的門檻可高可低，很少能見到像程也這種又專業又認真的人演員。

  想不到他空閒時間也不閒著，還要找人來對戲。

  場記直接一口答應，「行，我這就把人喊過來。」對戲

  場記一路走到余書歆的面前，這時才發現，眼前的人有著一張不輸明星的臉讓人的心一盪，是一種純粹的漂亮。

  「你好，能請你幫一個忙嗎？」

  余書歆低頭敲擊著手機，正回復著來自賀郁川的關心。

  瓷白的肌膚，指甲泛著粉色，在陽光下，潔白無瑕的肌膚似乎透明。

  余書歆聽到聲音，下意識握緊手機，摁滅了手機屏幕。

  微仰頭，望向場記，唇角瀰漫著剛剛看手機時的笑容，瀲灩生輝，讓場記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什麼事？」余書歆有些疑惑，劇場了的大多數的工作都不是她幹得了的，無論是拍還是被拍，她都一竅不通。

  場記回了回神，輕咳，「這個忙很簡單，就是幫忙念念台詞就行了，這裡我看就你比較空閒，你看可以幫幫忙嗎？」

  場記的語氣算得上客氣，加上余書歆確實也沒啥事干，也沒多想就欣然接受了。

  余書歆跟上場記的步伐，她的眉眼漸漸蹙起，這條路...

  直到場記敲響了程也休息室的門，余書歆才反應過來，原來場記讓她對台詞的人就是程也。

  她站在門口有些不想進去，而場記只以為她很激動，不敢進去，畢竟按照如今的咖位，也不是誰都能見著的。

  「沒事，程哥看著冷，實際很好的，別怕。」場記想著鼓勵一下她。

  場記其實也就和她的年紀差不多，甚至看著有幾分正太的樣子。

  余書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程也好的，他的性格簡直差極了。

  她看著場記小哥那真誠的眸子，只能勾起一個敷衍的笑。

  在場記小哥的眼中，一步步走進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空間不大，燈光昏暗，深黑色的沙發前，男人穿著戲服，跟上次不一樣，這次穿著白的刺繡西裝，白色的西裝更考驗人，而穿在程也身上卻毫不違和，牢牢的駕馭住。

  反而增添了幾分溫文爾雅的偽裝，她清楚的知道，在這一副斯文儒雅的外表下，藏著一個薄情寡義的心。

  金絲眼鏡下遮擋住他的眸子，眼鏡鏈垂落在肩膀上，矜貴清冷的調調拿捏得死死的。

  如冰山，不知何時會變成噴射出岩漿的火山。

  掩藏起危險。

  程也的唇角似笑非笑，眼眸微眯，上下打量著她的，今天她穿了香檳色修身長裙，收攏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烏黑的頭髮用緋色的絲帶隨意的束起。

  裸露出來的肌膚如美玉，讓人愛不釋手。

  余書歆深呼吸，緩緩開口，「麻煩程影帝另找他人。」

  程也挑眉，「余書歆，我事先也不知道是你。」

  這間休息室全劇組都知道是程也的，因此也不會有人隨便打擾，密閉的空間寂靜。

  程也聲線清冷，像夏日解暑的冰塊，一下子讓人清醒。

  余書歆開始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是她。

  她思考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不知道是她，所以不是他想要讓她來。

  她唇角冷淡的笑了，「那就更好了。」

  「那我就先離開了。」

  下一秒，余書歆的手腕被人攥緊，皮膚接觸時微冷，力道算不上大，卻還是一下子阻擋了她離開。

  她的動作頓住，碰到了桌面上的玻璃杯子，清脆的聲音在休息室里散開，氣氛驟然呆滯，僵持住。

  男人的手寬闊，指尖修長勻稱，一下就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手腕上的名表閃爍著冷光，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張弛著力量，矜貴而克制。

  余書歆抿直了唇，冷眼看著他。

  他的眸子斂住，睫毛修長而濃密，目光深邃陰鬱。

  休息室里安靜得能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心跳，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手臂的肌膚相貼，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糲的繭子。

  她蹙眉掙扎，但顯然程也不願她的離開，掌心的力量愈加的緊，瓷白的肌膚因為掙扎而變得粉紅，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多次嘗試都未能成功，余書歆掀開眼皮，眼底藏著怒火。

  「程也。」

  這兩個字咬牙啟齒，似乎包裹著無限的怒火，讓程也有了些許的反應，漫不經心的嗯了聲。

  程也眼皮掀起，盯著眼前蹙眉的臉。

  「但你來了，我就找不到別人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不緩不急，沉穩清晰，目光清冷平淡。

  余書歆被氣笑了，心裡不斷怒罵他：無賴，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人。

  他字面的意思，反而怪上她來了，因為她熱心腸幫忙，反而讓他找不到別人。

  她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有種拳頭打不過的無力感，但為了能儘快離開。

  余書歆選擇妥協，「我幫你，你鬆開。」

  程也盯著她，冷聲開口，掐了掐太陽穴，「那也是沒辦法了。」

  話音落下，余書歆的眼眸閃過不可置信，閉了閉眼這才沒有把白眼甩他臉上，這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倒顯得是他不要，她非要一般。

  余書歆抽了抽手，程也的手這才鬆開，溫熱的觸感一下子消失。

  程也沒再理會她，頷首示意她桌面上的劇本，「照著念。」

  兩人的距離來開，余書歆鬆了一口氣，彎腰拿起桌面的劇本，坐在程也對面的位置，目光再次落在程也臉上。

  她低垂著頭輕念了一句台詞。

  話音落下後是無盡的沉默。

  余書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對上他低沉的眼眸。

  驀然程也的頭微側，垂著眼睥睨，「你說給自己聽？」

  「這麼遠，我聽不見。」

  余書歆臉上沒有表情，知曉他是故意為難她。

  她拿著劇本坐到他距離五十厘米的位置，重新又講了一句台詞。

  程也垂下眼睫，眼神變得晦澀不明盯著她。

  唇角輕啟，吐出了劇本里的台詞，昏暗的空間裡，響起他沙啞充滿磁性的聲音。

  淺褐色瞳孔，在光影交疊之間，宛如晶瑩剔透的寶石，幽深陰鬱，讓人忍不住淪陷在其中。

  余書歆莫名被這個眼神吸引住了。

  她慌亂的低下頭看下一句時，窺見劇本里編劇對這一段情緒和動作的描述詞時，全身僵硬。

  她咽了咽唾沫，開始沒有留意到，這一段是這部電影男女主角情緒的高潮點。

  余書歆咬著唇一些羞恥的念出那一句女主對男主表白的句子。

  程也的眼眸暗了幾分，如深沉漆黑的大海，忽然驟起波瀾，呼吸變得深重。

  他的指尖輕輕一勾，勾起她束髮的緋色絲帶。

  烏黑如海藻般的秀髮散落，稍稍遮擋了脖頸處瓷白的肌膚。

  余書歆驚慌望著他，張了張唇，正想說話。

  下一秒溫熱的觸感襲上嬌嫩的唇瓣。

  程也的指尖抵住她的唇，漂亮的指尖輕柔的摩挲，溫熱的溫度透過唇，一點點蔓延至心臟。

  「專心點，對戲呢。」

  女孩漆黑的眼瞳迷茫無措的看著他，漂亮澄澈，明明很清純的眼神，卻無時無刻在勾引蠱惑著他。

  男人垂著眼附視，睫毛如鴉羽，陰影投下，籠罩著她。

  余書歆的心跳跳得飛快，睫毛無措的顫抖，指尖微微出汗，緊緊蜷縮。

  她不了解表演，更不知道專業的對戲到底是不是這樣子，緊張的咽了咽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