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塔莉婭的驕傲不允許她這樣做

  第834章 塔莉婭的驕傲不允許她這樣做

  深夜的聖克瑞瑅修道院已褪去了月神祭鼎盛的熱潮，月燈的光亮也漸漸黯淡消失，融入了蒼茫的布利爾達夜幕。

  「你還真是比貓老闆重不少呀。」

  蘭奇抱著大灰貓，沿廊道往主司殿最深處的大祭司廳走去。

  「喵喵喵！」

  塔莉婭貓又在蘭奇懷裡掙扎了起來。

  她很憤怒，但她答應了蘭奇，到了這裡就不說話了，只能這樣警告蘭奇。

  到了這裡隨時可能會出現聖修道院的重要人物。

  按照她和蘭奇的默契，如果等會兒薇奧萊特校長一直說的是實話，她就什麼動靜都不會有，若是她發現了謊言，就會立馬提示蘭奇。

  「像在撒嬌呢，我可愛的小灰貓。」

  蘭奇笑著抱緊了液體毛毯般的灰貓半分，低頭說道。

  「喵！」

  塔莉婭更氣了，可是聽到蘭奇叫她小灰貓，她不知道為何身上像少了點反抗的力氣。

  如果當面這樣近距離地緊貼著叫她，那她一定會覺得蘭奇瘋了，淨說些奇怪的話。

  但現在他們一人一貓，又意外的好像能把平時那些不可能說出的話自然而然地講出來。

  也只有這時候，她能聽到蘭奇這麼叫她。

  蘭奇似乎真的把她當成貓了。

  他永遠能完美融入環境且接受事實超乎常人的快，這份適應力即便是現在塔莉婭也認為誇張。

  她只能陪著他一起適應。

  「我們來的時間應該不早也不晚。」

  蘭奇估摸著大致時間，對貓講道。

  第六軍神水蒼玉之薇奧萊特在祭典結束前就回主司殿了，而蘭奇還帶著塔莉婭在主司殿外圍觀看了好一會兒，再兜兜轉轉了一圈，現在應該正是臨近先前奈拉秘書幫他安排的時間。

  剛尋思完，蘭奇就望到迴廊的盡頭站著那道熟悉的纖細身影。

  「蘭德里教授，你來了。」

  奈拉秘書今天一整天都在主司殿附近活動，今天她也在加班，需要伴在薇奧萊特校長左右。

  她此刻就等在薇奧萊特校長辦公室的不遠處等待著蘭奇。

  「奈拉小姐，辛苦你了，要不是我給你添麻煩，你早就下班了。」

  蘭奇加快了步伐，走到她身旁對她講道。

  「沒關係，每年月神祭我幾乎都要工作，和你聊聊天然後幫你引路本就是最輕鬆的工作內容了，甚至都不算工作。」

  奈拉答道。

  她身為薇奧萊特校長交付了許多權利的被委託者，也需要負責很多修道院內的統籌工作。

  今天下午摸魚了好一會兒，她其實感覺不壞。

  特別是看到蘭德里今天也加了一天班，她的心情瞬間就舒暢了好多。

  「……」

  蘭奇看著奈拉嘴角那若無其事勾起的狡黠笑容，想說什麼又不好說。

  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

  他算是理解托利亞多今天舉著貓跑出去的時候是有多開心了。

  從剛才開始，奈拉的注意力就被蘭奇手中的大灰貓吸引住了。

  「蘭德里教授，你竟然還有一隻貓，我還以為只有小黑麵包。」

  奈拉試探著手說道，這隻貓過於可愛。

  可她看到這隻貓好像兇巴巴的，稍微把手朝它靠近點就機警了起來，於是還是收回了手。

  比起小黑麵包，這隻大灰貓似乎只願意和教授親近。

  「喵喵！」

  大灰貓抬起雙爪抗拒地叫道。

  她讓蘭奇碰她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其他不管是誰都別想觸碰到貓形態下的她。

  最可怕的就是西格麗德，連人形的她都要每天被西格麗德抱住聞，要是變成了貓，塔莉婭都不敢想後面的事了。

  「不好意思，奈拉小姐，它比較怕生，大概不會讓我以外的人碰到它。」

  蘭奇賠禮道歉。

  換成別的貓，他可能會嘗試讓奈拉摸一下。

  但這貓是他師父，八百歲的老前輩，真不能隨便摸。

  「喵！」

  塔莉婭貓機警地抬頭，仰起腦袋望著蘭奇。

  儘管被蘭奇當祖宗一樣護著的感覺很好，可她又確信蘭奇的心思不是那麼單純。

  「沒關係，你上次讓我摸小黑麵包，我就很感謝了。」

  奈拉隨和地答道。

  蘭德里教授在校園裡無論是上課還是行政工作，幾乎都會帶著那隻五階的小黑貓，只有今天才帶了大灰貓出來，大概是今天又把小黑貓借給了艾爾莎和厄休拉。

  秘書和教授兩人不知是誰先邁開腳步，接著就向校長室方向走去了。

  蘭奇跟隨著奈拉走在聖克瑞瑅修道院的廊道上時，身著學院制服的員工和祭司時而從他們身邊走過。

  兩人走過的迴廊總有些做著月神祭收尾盤點工作的人影。

  灰貓在蘭奇懷裡安靜了許多。

  儘管被蘭奇抱著，她怎麼都有點不適應，可只要把這不到一小時安靜渡過，她身為貓咪的短暫使命就結束了。

  塔莉婭心想著的時刻，蘭奇和奈拉也快走到了主司殿中心鏤空的廣袤區域。

  翠綠草坪如整塊柔軟的絲絨地毯，飄落的金紅樹葉飄變成塊塊斑斕的寶石，點綴在露天的園林般殿堂內。

  奈拉領蘭奇穿過花園，來到那條褐色石磚鋪就的幽清迴廊。

  透過連綿的柱廊，仍舊可以看到植株，直到花影消失不見，他們逐漸走在了大祭司掌管的片區。

  「到了。」

  奈拉伸手示意蘭奇可以直接去盡頭那扇門扉，她已經提前和薇奧萊特校長說好了。

  她相信蘭德里教授對這裡並不陌生，一個月前他們就曾一起來過這裡。

  「好的，謝謝。」

  就在蘭奇準備加速獨自走向那房間時，突然而來的聲音讓他們倆都被嚇到了，頓住了腳步。

  遠處。

  「薇奧萊特！都是你的錯！」

  男性激昂又帶著怒火的聲音從薇奧萊特祭司廳的門扉間傳來。

  蘭奇和奈拉還聽到了重重拍桌子的聲音。

  他們倆對視一眼。

  顯然奈拉也不知道在蘭德里教授的預約前，還有其他人會造訪薇奧萊特的地盤。

  似乎對方是強闖進了薇奧萊特的辦公室找到了薇奧萊特，連屏蔽談話聲的結界都沒來得及打開。

  「身為大祭司的我並不能像你那樣總做一些妄為的選擇，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別人頭上。」

  門扉內薇奧萊特的聲音也難得帶上了點火氣，可更多的是無奈。

  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她也很懵。

  「行，你說的都對，和你說話真是浪費我時間。」

  說完這句話，步伐聲隨之響起，接著他摔門而出，

  「帝國會有今天，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優柔寡斷的傢伙，總顧忌些有的沒的！」

  他氣急敗壞地回頭罵道。

  走到主司殿廊道上的青年有一頭略顯凌亂的暗紅色短髮，髮絲下白皙的皮膚和稜角分明的五官清晰可見。

  他眉毛微微蹙起，黑色眼睛略顯兇狠，仿佛隨時都在生氣，雖然是便裝打扮，但難掩貴族氣質，那一副憤怒不耐的神情，卻又保持挺拔的站姿和從容的舉止，無不顯露出他自小時起的良好教養。

  蘭奇錯愕地看著這個暗紅髮色的青年。

  因為他發現這青年從薇奧萊特的辦公室走出來後，就瞪向了他和奈拉這邊。

  青年皺起的眉頭和抿緊的嘴角帶著一絲克制，像在時刻提醒自己要控制情緒。

  他忍住脾氣瞥了這個不認識卻又無害的教授一眼，就走開了。

  今天似乎就是路邊看到條狗，他都想踢一腳。

  許久後，奈拉秘書目送著這道身影離開，徹底消失在迴廊盡頭，她才舒了一口氣。

  「抱歉，蘭德里教授，我也沒想到今天第十軍神尤里烏斯會來這裡，這個魯莽的傢伙一定是硬闖了主司殿，如果影響到了你的心情，我非常抱歉。」

  奈拉向蘭奇微微低頭道。

  她提到第十軍神尤里烏斯時的語氣相當不客氣，對於先前尤里烏斯向薇奧萊特的失禮態度，奈拉顯然記恨於心。

  即使尤里烏斯同樣是軍神，奈拉也只偏向於薇奧萊特，無條件支持她視為摯友和尊長的薇奧萊特校長。

  「沒關係，這種事你也無法掌控，軍神這種大人物之間出現分歧和爭吵很正常，你別太放在心上。」

  蘭奇抱著大灰貓，安慰奈拉道。

  他也是剛才才認出來那個穿著常服的暗紅髮色青年，正是傳聞戰場上奇聞不斷，最為激進好勝的第十軍神紅碧璽之座。

  前段時間好像剛被召回帝國展開聽證會，並且去了軍事法庭一趟。

  第十軍神紅碧璽之尤里烏斯，帝國頂尖的重械師，在戰場上容易形成火力壓制，基本是純輸出，除了輸出以外什麼花里胡哨的能力都沒有，連重型槍械附帶的控制能力都很少。

  很符合這個人的性格。

  「好了，快去找薇奧萊特校長吧。」

  奈拉對蘭奇講道，帶著蘭奇來到了一扇紫檀木雕花大門前。

  蘭德里教授一向都很好說話，這種時候會反過來顧及身邊人的心情，奈拉越發覺得蘭德里教授是個很好共事的人。奈拉輕敲響了門，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迴蕩。

  「薇奧萊特校長，我帶蘭德里教授過來了。」

  她剛剛敲完——

  「請進。」

  那威嚴而不失溫厚的嗓音悠悠傳來。

  奈拉幫蘭奇推開厚重的紫檀木門。

  「謝謝。」

  蘭奇向奈拉道謝，抱著貓走進了這間恢弘的大殿。

  一踏入門檻，濃郁馥郁的花香撲鼻而來，空氣中瀰漫著玫瑰、茉莉和紫羅蘭交織的芬芳，仿佛一座花園神殿，月光透過玫瑰窗折射進來，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半透明的銀白色波浪，恍若綺麗油畫。

  坐在玫瑰窗下，辦公桌後的女性望向了蘭奇。

  月色在她白皙的面頰上投下朦朧的光暈。

  「蘭德里教授，本來我早就該再和你聊一聊，但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我實在太忙，甚至沒能回到布利爾達。」

  薇奧萊特緩緩起身，微笑看著進門的蘭奇，示意他去沙發那邊坐。

  她似乎轉眼就調整好了心情，把剛才的爭吵視作了過眼雲煙。

  祭典結束後回到校長室的薇奧萊特已經換下了祈舞的輕薄服飾，再度穿上了修身的曼妙深色禮袍，她一頭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的深紺色長髮，與蘭德里的妹妹艾爾莎格外相似。

  「是我耽誤校長閣下的時間了。」

  蘭奇向薇奧萊特頷首致意。

  奈拉秘書並沒有進來，而是等在了門外，幫他們把校長室大門合上。

  相比起蘭奇，此刻蘭奇懷中的塔莉婭貓更為緊張。

  她也是第一次當貓，不知道裝得像不像，只能儘量不說話也儘量不要在蘭奇懷抱里亂動。

  即便如此，塔莉婭也可以清晰感覺到，第六軍神水蒼玉之薇奧萊特除了其身份的高貴，本身的實力同樣位於帝國的巔峰，算作他們魔界的將軍級，連亞波都自認打不贏薇奧萊特。

  「剛才尤里烏斯嚇到你和奈拉了吧。」

  薇奧萊特見教授狀態這麼平靜，便對他實話實說道。

  在蘭德里教授這種聰明人面前也不用裝什麼無事發生了。

  她有點擔心尤里烏斯凶奈拉，因為奈拉的脾氣也很倔，聽到尤里烏斯和她吵起來，奈拉一定不會給尤里烏斯好臉色。

  「還好，尤里烏斯先生很快就走過去了。」

  蘭奇答道，抱著貓來到了沙發上坐下。

  「那就好，唉，尤里烏斯就是這個脾氣，其實我倆平時關係挺好，所以他才會這樣跟我說話。」

  薇奧萊特輕輕呼氣，打開了辦公桌上的隔音結界飾品。

  她看起來已經緩過來了心情。

  儘管如此，聽到同僚尤里烏斯的惡言相向，薇奧萊特眼神還是有點傷感。

  「別放在心上，朋友吵架是常有的事。」

  蘭奇坐在沙發上，望著薇奧萊特樂觀地勸道。

  薇奧萊特正順手拿起一盒月神祭聖克瑞瑅修道院特製的點心盒，走到了沙發對面，修長的指尖輕撫過天鵝絨沙發的靠背，在蘭德里教授對面落座。

  沙發的觸感柔軟細膩，仿佛坐在一朵蓬鬆的雲端，身下的布料是上好的絲綢，散發出淡淡的梔子花香氣，讓鬱悶的心情也好了點。

  「不管怎麼樣，等尤里烏斯冷靜一點，我再去找他談談吧。」

  薇奧萊特將點心盒打開，放在茶几上，瞧向了教授懷中的大灰貓，

  「好可愛的貓，聽說蘭德里教授還有一隻足足有五階的小黑貓，保護過艾爾莎，沒想到還有一隻大灰貓。看來你還是更喜歡它呢，連月神祭都把它帶出來。」

  她觀察著大灰貓說道。

  教授懷中的大灰貓體態豐盈，它有著一身蓬鬆柔軟的長毛，教授的手指都陷入其中，仿佛摸著綿軟的長條棉花糖。

  此刻的它顯得有些拘謹緊張，在蘭奇的臂彎里微微蜷縮著身子，金燦燦的眼眸中帶著點抗拒陌生人。

  「抱歉校長，它和小黑麵包不一樣，不讓別人碰它，如果是小黑麵包我就直接遞給你了。」

  蘭奇顯然看出了薇奧萊特對這隻灰貓的喜愛，甚至都特地拿來了人也能吃貓也能吃的點心。

  「沒事，看出來了，它很黏你，就像把你當成了戀人一般。」

  薇奧萊特靠在沙發上釋懷地開玩笑道。

  蘭奇懷中的灰貓掙了掙，似乎薇奧萊特的話讓她下意識不能再和蘭奇緊貼在一起，想躲開蘭奇一點，可是這情況如果表現得像個女性，就更加證實了薇奧萊特的話語，她只能努力適應蘭奇的懷抱。

  「可以餵它嗎？」

  蘭奇視線移向茶几上薇奧萊特打開的點心盒，盒蓋已被薇奧萊特順手掀開，裡面裝著幾塊新鮮的糕點，芝士蛋黃酥呈現出完美的圓月型，表面灑滿了細密的白芝麻，在燭光下泛著溫潤光澤。

  「當然，等下你再帶兩盒回去，我這多的是，都沒時間吃。」

  薇奧萊特應允道，指了指辦公桌方向。

  桌上還堆著一些鐵質禮盒。

  「看來校長你今天也忙得不可開交，結果還要被同僚罵一頓，總之別太介意了，帝國如今正值關鍵變革時期，越是對帝國上心的人，越是會急不可耐。」

  蘭奇對薇奧萊特感同身受地說道。

  「習慣了，不是人人都像海辛托斯那樣沒脾氣，或者說軍神里性格怪異的才是大多數。」

  薇奧萊特靠著沙發搖頭道，並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教授。

  蘭德里教授也是同樣好相處的人，寬厚溫和而懂得體諒他人。

  如果蘭德里教授按照目前的傳言，在接下來幾天順利成為帝國新能源組織委員會的一把手，那麼對聖克瑞瑅修道院來說也算是好事情，因為蘭德里教授不管怎麼樣都是他們聖克瑞瑅修道院的人。

  「所以被你當作朋友的尤里烏斯先生，儘管脾氣不好，也有很閃亮之處？」

  蘭奇問薇奧萊特。

  他從盒中取出一塊點心，掰開了一點點，用拇指和食指捻著，送到懷中的灰貓嘴邊。

  一股淡淡的芝士香氣和烤牛肉粒的甜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混合著房間中中濃郁的花香，織成一張無形的誘惑之網。

  灰貓鼻尖動了動，她清楚這時蘭奇聊聊帝國軍神，是難得的能打探到軍神情報的機會，並且現在薇奧萊特剛吵完架之後的心情狀態也沒那麼適合聊緊迫的正事，不如先聊聊瑣事好了。

  不過蘭奇那樣子好像根本沒有想打探什麼的意思，他就是單純地在聊天，自然而然，主打一個真誠。

  「你似乎能看到事物比較不同尋常的一面……不過你說的確實沒錯，尤里烏斯渾身都是缺點，但他很講義氣，也頗具才華，只是看起來像個笨蛋罷了，當初在帝國機械學院他甚至還在許多科目上拿到了超過前輩學姐第四軍神碧玉之座雅斯佩爾的成績，他其實腦子挺好，你知道嗎。」

  薇奧萊特聽到蘭奇的話，輕笑了兩聲。

  比尤里烏斯早幾屆畢業的第四軍神碧玉之座雅斯佩爾本就是帝國多年難見的機械天才，原以為她留下的許多記錄都不會在短時間被打破，結果幾年後尤里烏斯就成了另一領域的新星，並在後來同樣成為了這一代的軍神。

  蘭奇手中的大灰貓有些抗拒，對這突如其來的餵食感到不知所措。

  它微微側過腦袋，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十分猶豫是否要接受這份好意。

  「能學明白帝國機械，那還真厲害。」

  蘭奇詫異道。

  他跟著波拉奧教授學習，才知道【機械】屬性有多難學，他反正掌握不了。

  「你不太擅長嗎？你可是魔法工學的專家啊。」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機工方面是我的弱項，我主要研究能源，憑我一個人是做不成任何事的，需要大家的幫助才行。」

  蘭奇一邊和薇奧萊特聊，手上也沒有氣餒，而是耐心地等待著手中的糕點被灰貓接受。

  空著的那隻手一下下撫摸著貓咪的脊背，手掌傳遞著令它心安的溫暖。

  「怪不得戴克斯公爵看重你，這就是你對自己成就的看法嗎？」

  「成就其實本身沒有意義，關鍵是它可以給後人帶來什麼。」

  蘭奇的撫摸下，灰貓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呼吸漸漸平穩，眯起了那雙金色的眼睛，鼻尖還飄著點心散之不去的香味。

  它感覺到薇奧萊特似乎也在時不時看它，對它這隻貓為什麼不吃東西感到好奇。

  再這樣吸引薇奧萊特的視線，就有點不是很妙了。

  終於，它小心翼翼地伸出粉嫩的舌頭，試探性地舔了舔蘭奇指尖的點心，醬烤肉乾和奶酪在口中綻開，大灰貓找到了久違的慰藉，貪戀地將整塊糕點咬入口中，發出咀嚼聲。

  反正都裝貓了，乾脆就告訴自己，自己是一隻貓，什麼都別想了！

  塔莉婭告訴自己。

  「雖然經你這麼一說，我又像能看到更多尤里烏斯好的一面了，不想生他的氣了，但仔細一想，總覺得最近校園裡的這些傳聞，真實性可能有點提高了，蘭德里教授你確實很會處理人際和公共關係。」

  薇奧萊特評價道。

  她剛才還想著是不是貓咪不喜歡吃這種點心，看來其實很喜歡。

  「別折煞我了，薇奧萊特校長。」

  蘭奇直搖頭。

  今天他聽到的那些緋聞就離譜，版本的疊代速度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但應該也已經到頭了。

  他習慣性地餵著手中的貓，同時輕柔地撫摸它蓬鬆的被毛，指尖緩緩梳理過脖頸、脊背和肚腹，讓貓咪發出了輕嗚聲。

  「說到底還是校長閣下你脾氣好，看來這種吵鬧也不是第一次了。」

  蘭奇對薇奧萊特說道。

  聽薇奧萊特講起第十軍神尤里烏斯，有一種媽媽哄兒子的感覺。

  「蘭德里教授，你是不是在想什麼不禮貌的事？」

  薇奧萊特盯著蘭德里，好像有點看出了他心裡的想法，問道。

  但她也並不算介意，只是覺得這個人並不是完全的溫厚老實人，有時候會想些讓人想氣又想笑的東西。

  「沒有，我就是在想，果然狼族都性格很好，多謝您平時對我妹妹艾爾莎的照顧了，她也是個善良的孩子。」

  蘭奇打心底這樣想，於是也這樣說。

  「這樣嗎？一不經意就會被你誇了，不過我確實感覺你的親和力很特殊，讓人討厭不起來，特別是小動物會毫無防備地親近你，或許是因為你認可萬物有靈，打心底不會傷害它們，而它們比起人類又更為依賴本能的直覺，於是它們也隨之願意對你放下警惕，把你當作朋友。」

  薇奧萊特的眼神瞧著教授懷裡那毛髮漂亮的灰貓，自語道。

  大灰貓徹底卸下了矜持，全身心地沉浸在這久違的呵護中，發出舒適愜意的聲音。

  在青年無意識的撫摸下，灰貓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和滿足。

  貓咪也放空大腦地閉眼調整著姿勢，慵懶地趴在他的膝頭，主動迎合著他的掌心，讓其手掌能夠輕易地觸及到令它更舒服的位置。

  它看起來已經和剛進門時完全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