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放她走吧

  我點點頭，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在他面前蹲下，指尖輕輕觸碰他胸膛猙獰的疤痕。

  新生的皮肉下，仿佛還能感受到曾經皮開肉綻的痛楚。

  我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眼神中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蘇璃，你真的……是為了我回來的？」

  我抬頭看他，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不然呢？柳滄龍，你告訴我，除了你，這冰冷的世間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

  他愣住了，眼底的戾氣一點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茫然。他鬆開我的手，像是在躲避我的目光，偏過頭去，聲音低沉沙啞：「你……不該回來的。」

  「為什麼？」我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柳滄龍，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中滿是苦澀，「我做了太多傷害你的事情了……」

  他眼裡的茫然讓我心痛，像是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回家的路，卻又害怕被拒之門外。

  我捧起他的臉，指腹輕輕摩挲他粗糙的下巴，感受著指尖細微的刺痛。「柳滄龍，你看著我。」

  他眼神閃躲，不肯與我對視。我強硬地扳過他的臉，迫使他直視我的雙眼。「看著我！告訴我，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氣，終於開口：「我怕……你會恨我。」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恨你？」我忍不住笑了，笑中帶著苦澀，「我恨你什麼？是我前世害了你，要說恨，不如你來恨我好。」

  他猛地將我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勒斷。他將頭埋在我的頸窩，滾燙的淚水浸濕了我的衣衫。「蘇璃，對不起……對不起……」

  我閉上眼睛，任由淚水肆意流淌。這一刻，我感受到了他深深的悔恨和痛苦，也感受到了他炙熱的愛意。

  良久，他才鬆開我，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你……真的不恨我？」

  我猶豫了許久。

  其實我內心可能也不願意承認。

  但是那樣，不過是自欺欺人。

  跟柳滄龍的相處，他時而的霸道，時而的溫柔「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只是……前世的事情，不想在繼續折磨了，我這次回來，就想的很清楚，我……我對你動心了。」

  他愣住了，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蘇璃，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點點頭，堅定地與他對視。「是真的。」

  他一把將我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我，像是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里。他一遍遍地呢喃著我的名字，聲音沙啞而深情。「蘇璃……蘇璃……」

  我們就這樣緊緊相擁，感受著彼此的體溫，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哼！好一處深情戲碼！」白莜從外面走了進來，眼神不爽的看著我們，「蘇璃，我還真沒想到，你居然回來了，還給柳滄龍恢復了人性，是我太低估了你！」

  白莜的出現像是一盆冰水，澆滅了我和柳滄龍之間剛剛燃起的火苗。我從他懷裡退出來，不著痕跡地抹去臉上的淚痕，冷冷地看著她。

  「白莜，你似乎很喜歡破壞別人的好事。」我的聲音平靜，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白莜冷笑一聲，妖嬈地走近幾步，眼神輕蔑地掃過我。「蘇璃，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玩物罷了，也配得到柳滄龍的愛？」

  柳滄龍周身的氣壓驟降，眼神陰鷙地盯著白莜。「你最好把你的髒話收回去。」

  「怎麼，心疼了？」白莜挑釁地看著他，「柳滄龍，我好不容易讓你回到我們蛇族，你居然又將人性拿回來，你這是在背叛我們族群的本性！」

  「你錯了，柳滄龍本來就不是蛇！」我冷冷的看著白莜。

  關於柳滄龍的一切，我基本上也算是清楚了。

  他是陰司的閻王，上一世，被我傷，所以才借用了蛇的身體。

  但實際上，他並非蛇。

  白莜愣住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你……你胡說什麼？」

  我冷笑一聲，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蛟龍。」

  白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踉蹌後退幾步，眼神驚恐地看著柳滄龍。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中除了恐懼，還有一絲……貪婪？

  「蛟……蛟龍？」她喃喃自語，眼神閃爍不定。

  「他的真身是陰司的王，你覺得你一個小妖，配嗎？」我冷冷的質問。

  白莜的臉色由慘白轉為青紫，再由青紫變得鐵青，像是一塊壞掉的豬肝。她死死地盯著我，眼裡閃爍著惡毒的光芒。「蘇璃，你少在這裡裝神弄鬼！就算他是蛟龍又如何？還不是被你們人類圈養在這裡，供你們驅使！」

  柳滄龍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像是萬年寒冰。「白莜，你找死！」

  他周身的氣場驟然爆發，一股強大的威壓向白莜襲去。白莜臉色大變，她驚恐地後退幾步，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禁錮住。

  我拉住柳滄龍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算了，讓她走吧。」

  柳滄龍看了我一眼，眼中的寒冰漸漸融化，他冷哼一聲，收回了威壓。白莜這才得以脫身，她怨毒地瞪了我一眼，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你為什麼放她走？」柳滄龍看著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

  我嘆了口氣，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陰沉的天空。「她說的沒錯，你確實被困在這裡。」

  柳滄龍走到我身後，將我擁入懷中。「蘇璃，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你。」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心中卻充滿了苦澀。前世今生，我都被困在一個名為「命運」的牢籠里，無法掙脫。

  「蘇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柳滄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