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兩種記憶

  這是……

  曾經的自己和柳滄龍嗎？

  蘇璃心裡越來越好奇。

  自己當初到底怎麼傷害柳滄龍的？

  照片上的柳滄龍，眼神溫柔，嘴角噙著笑，哪裡有現在這副陰沉狠戾的模樣？我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隱隱作痛。

  難道，我曾經真的傷害過他？

  我拿著照片的手微微顫抖，突然，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在看什麼？」

  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照片從手中滑落，飄落在地。

  柳滄龍站在門口，目光陰冷地盯著我，仿佛一頭蟄伏的猛獸。

  他幾步走到我面前，撿起照片，看了一眼，眼神瞬間變得複雜，像是蒙上了一層霧。

  「你都看到了？」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點點頭，心臟砰砰直跳。

  他突然將照片緊緊攥在手裡，指節泛白，青筋暴起，仿佛要將照片捏碎。

  「蘇璃，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里充滿了恨意。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懵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狠狠地甩在書桌上。

  啊！

  我痛呼一聲，額頭撞在桌角，一陣暈眩。

  他欺身壓上來，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將我困在桌子上，動彈不得。

  「蘇璃，你知不知道，你嫁給江安序的時候，我有多生氣！我有多憤怒！這一次，我不會讓你走了！」他冰冷的聲音，像一把尖刀，刺入我的心臟。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那雙曾經溫柔似水的眼睛，如今卻充滿了仇恨和瘋狂。

  我害怕極了，拼命掙扎，卻被他牢牢禁錮。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我不知道我們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哭喊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他卻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樣，眼神越來越陰鷙，像是要將我吞噬。

  「蘇璃，你只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你！」他低吼一聲，猛地低頭，狠狠地吻住我的嘴唇。

  我嚇得忍不住哭了。

  柳滄龍的性格變化太快。

  下一秒。

  他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停下動作。

  「對不起……」他突然低語道。

  「你到底怎麼了？」我忍不住追問。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柳滄龍的聲音弱了下來。

  我感覺，他好像確實是回過神來了。

  「你為什麼會他他突然變得很兇，有時候又很溫柔？」我忍不住的問道。

  要是正常人，我覺得就是精神病。

  他可是蛇君，難道也有精神病嗎？

  「有時候分不清，我面對的是上一世的你，還是這一世的你。」柳滄龍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下次我要是這樣子，就用天罡鐲控制我，好嗎？」

  我總覺得柳滄龍有點奇怪，不過也沒多問。

  柳滄龍做好了早餐，讓我去餐桌。

  我呆呆地看著他，柳滄龍的變化太快了，上一秒還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下一秒又溫柔得像換了個人。

  他做的早餐很豐盛，但我卻沒什麼胃口，滿腦子都是他剛才那可怕的眼神。

  「怎麼了？不合胃口嗎？」柳滄龍注意到我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有時候會變得那麼凶？」

  柳滄龍放下筷子，嘆了口氣，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我也不知道，有時候我感覺自己像被另一個人控制了一樣，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

  「另一個人？是誰？」我追問。

  柳滄龍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是……上一世的我自己。」

  「上一世，我失去了你……」柳滄龍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濃濃的悲傷，「我恨你，也恨我自己，那種痛苦和絕望，幾乎要把我逼瘋……」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重生後，一直被上一世的記憶折磨，那些仇恨和憤怒，總是會突然爆發出來，讓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話，讓我感到震驚和害怕。

  我沒想到，還帶著上一世的痛苦和仇恨。

  「那你……你還會傷害我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刺激到他。

  柳滄龍猛地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掙扎：「我不想傷害你，璃兒，我真的很想好好愛你，彌補上一世的遺憾，可是……」

  他痛苦地捂住頭，身體微微顫抖。

  我嚇壞了，連忙握住他的手：「你別這樣，柳滄龍，你冷靜一點！」

  他的手冰涼，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心疼地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希望能夠給他一些安慰。

  「璃兒……」他痛苦地低吟著我的名字，聲音里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接下來的幾天，柳滄龍對我百般呵護，溫柔體貼，仿佛要將我捧在手心裡。

  他變著花樣給我做飯，陪我看電影，帶我去遊樂場，甚至還親自下廚給我做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這一切都讓我感到很不真實，就像一場夢，一場隨時都可能醒來的夢。

  我享受著他的溫柔，卻又害怕這種溫柔。

  我害怕這一切都是假象，害怕他隨時會變回那個陰冷狠戾的柳滄龍。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我感到很疲憊，我開始失眠，開始做噩夢。

  夢裡，我總是看到柳滄龍猙獰的面孔，聽到他憤怒的咆哮。

  我開始下意識地躲避他，不敢與他對視，不敢與他太過親近。

  我的變化他自然也察覺到了。

  一天晚上，他將我擁入懷中，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柔聲問道：「蘇璃，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

  我搖搖頭，將頭埋在他的胸膛里，不敢看他。

  「告訴我，好嗎？」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懇求。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柳滄龍，我……我害怕。」

  他身體一僵，隨即更加用力地抱緊我，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裡。

  「別怕，我在這裡，我會一直保護你。」

  他的話讓我感到一絲安心，卻又更加迷茫。

  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嗎？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柳滄龍起身去開門，我則坐在沙發上，緊張地等待著。

  門外站著的是江安序，他手裡拿著一束白色的百合花，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蘇璃，好久不見。」

  看到他，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怎麼來了？

  柳滄龍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擋在門口，目光冰冷地盯著江安序，仿佛一頭隨時準備攻擊的猛獸。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一場風暴即將爆發。

  我這才發現。

  江安序的眼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