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福伯大哭

  唐瑾看著司空青離深情的雙眼，笑彎了唇角。

  「好。」

  既然你願意給我這個名分，那我接著就好了，前世，她是被覬覦的一方，因為她有萬貫家財。

  這一世的情況正好相反，她是唐家女，也是世人眼中可笑的，名聲不好陷夫家於不義，對夫家落井下石的普通女子。

  她的身上，沒有什麼值得司空青離惦記的。

  相反，如果被世人知道青雲聖主要娶她的話，還會認為司空青離吃了大虧，而她則成了不知廉恥，諂媚惑主的妖女呢。

  即然不論她怎麼做都要受到世人詬病，那就隨心所欲好了。

  她信他，信他不會薄情寡義，信他不會始亂終棄，背信棄義，更信他待己以誠。

  三年，她會用三年的時間，讓自己成為一個可以與他並肩而立的女子，出現在世人面前。

  三年，也是她給自己的緩衝時間，因為在前進的路上，她已經可以預見，必將是一片腥風血雨。

  就這樣，在前往藥王谷的半途，司空青離花了一袋金葉子，請當地的媒婆，找了一對八十八歲的壽星翁和壽星婆。

  為兩人做了一個見證，並舉辦了一個簡樸的，沒有一個親人在場的成親儀式。

  她身著簡單的紅嫁衣，他亦然。

  倆人在這對寓意美滿的翁婆見證下，拜了天地，他揭了她的蓋頭，與她喝了合卺酒，完成了最後的儀式。

  次日，在朝陽躍出地平線之前，倆人攜手再次踏上了前往藥王谷的歸程。

  白肥肥已經習慣了呆在青鸞的背上，它小小一隻，如今已經不用成日呆在司空青離的懷裡。

  而是自己站在青鸞的背上，像個肥將軍似得迎著勁風目視前方。

  唐瑾與司空青離兩人全都是一身青衣，攜手並肩站在後方宛如一對神仙眷侶在空中瞬息而過。

  「唳！」

  青鸞拍打著翅膀發出了清啼唳鳴，下方正在藥王谷內帶著大家勞作的福伯，還有那些家生子們全都循聲凝望天空。

  侍墨，侍書，還有侍畫，也都從煉藥坊內奔出來。

  當看見越來越近的青鸞，以及青鸞背上的唐瑾與司空青離時，三人全都喜極而泣。

  是小姐，她們的小姐回來了。

  一個時辰後，唐瑾與福伯單獨在唐嘯天的書房內談話結束，福伯激動的顫抖著身子，眼中沁滿滄桑的淚水漸漸濕了眼角。

  略帶佝僂的背影，第一次挺得筆直。

  他慢慢的看向唐瑾，「小姐，可否讓老奴看看您的眼睛？」

  唐瑾知道他是想要看一下自己的赤瞳，也看見了他老人家眼底的心酸和激動。

  「好。」

  唐瑾笑著點頭，她緩緩的閉上雙眼，少傾，眼睛睜開，一雙璀璨奪目的赤瞳陡然乍現，福伯在看見赤瞳的瞬間，雙膝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他以頭觸地，分外虔誠的對著唐瑾恭敬下拜，「唐福，唐巫嫡支，第三百八十四代家僕，見過我主。」

  說完，眼底的老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來，唐瑾連忙過去扶起福伯，「福伯，您怎能行如此大禮拜我一個小輩？

  瑾兒早前就說過了，您只當瑾兒是晚輩即可，這怎麼又忘了呢？快快請起。」

  福伯卻固執的擺了擺手，「小姐啊，你不知道你不懂老奴的心情啊，嫡支……嫡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赤瞳者了。

  如果老家主知道您是赤瞳者的話，他當年也就不會帶著遺憾死在宗祠了，嗚嗚嗚！」福伯嚎啕大哭。

  唐瑾不忍福伯如此，連忙上前安慰，「福伯，您先起來，您這樣對身體不好。

  而且我還有很多事要問您呢，您這樣我都沒法問了。」

  福伯聽了終於拿袖子拭去臉上的淚痕，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

  唐瑾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後，才再次開口，「福伯，據我所知，三百多年前不是出現一個唐巫赤瞳者嗎？」

  「那是假的！！！」

  唐瑾的話剛落，福伯突然一掌擊在桌面上暴怒出聲。人也跟著大口大口的開始喘著粗氣。

  唐瑾連忙掏出一顆舒心丸餵給福伯，藥丸下肚，福伯才漸漸的恢復了平靜。

  只是因憤怒而變得潮紅的面頰上，依然布滿了青筋。

  「福伯？」唐瑾生怕再繼續這個話題，會引起福伯更大的反應，然而，她嘀咕了福伯對三百年前那個赤瞳者的憤怒程度。

  就見他老人家用力的深吸一口氣後，再次開口，「那個人，來自青雲殿。

  他覬覦我巫族的異能，處心積慮的接近當時嫡支少族長，還殺了少族長最有赤瞳天賦的兒子。

  用了極其陰險卑鄙的手段與當時少族長的兒子換血，並用邪術激發了少族長兒子身上的赤瞳天賦，生生的挖去了……」

  說到這，福伯的雙眼已經血紅一片，唐瑾聽得也是心神俱震，怒火滔天。

  「可假的就是假的，我唐巫嫡支血脈又豈是那麼容易混淆的？！」說到這，福伯的眼裡突然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看得唐瑾竟然趕到全身一寒。

  而福伯則再次開口，只是語氣里多了一絲令人心悸的陰冷，「那個人以為自己得逞了

  可是他又怎會知道，我唐巫一脈還有一種秘術，那就是唐巫血咒，凡是身具赤瞳天賦者，自小都會修習此術。

  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少族長的小公子用僅存的力量，啟動了血咒之術。

  以至於他最後走火入魔，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殺戮機器，這其中就有當時的隱世宗門與各大世家，暗中勾結青雲殿主的原因。

  所以，那個血咒讓那個人專門挑隱世宗門與世家們動手，只是我唐巫一族繁衍已久，總有一些家族敗類見不得嫡支永遠占據主位，於是便起了壞心思。

  最後，在我巫族準備撤回密地時，讓你們這一支的老祖宗，與我的祖上流落大慶。

  卻害得我嫡支一脈，差點斷了血脈傳承！！！」

  原來如此！

  原來那個赤瞳者竟然是一個贗品！等等！剛剛福伯好像說那個人來自青雲殿？！

  那司空青離是否知曉這其中的真相？！唐瑾的心突然慌了那麼一下。

  不對，青雲殿確實是屬於司空青離的勢力，可是那日他說他所在的是聖光殿，而非青雲殿。

  可是，萬一呢？萬一巫族與司空青離所代表的勢力是敵對關係的話，那他們怎麼辦？

  想到這，唐瑾連忙看向福伯，「福伯，您剛剛說那人來自青雲殿，可是在說當時的青雲聖主，也……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