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當天選者聖裁時

  第527章 當天選者聖裁時

  湖人擺出全鋒陣來應對超音速連續點名內線的策略。

  這確實是超出了泰倫·盧的預期。

  他以為菲爾·傑克遜可能會迫於無奈把D.J·姆本加這樣的球員放出來撐場面，但傑克遜竟然真的放棄了在場上放純內線。

  可這對傑克遜來說真的是冒險嗎？

  不如說，在很多年前，傑克遜就嘗試過類似的套路。

  公牛第二王朝期間，主力中鋒盧克·朗利經常受到傷病影響，當替補中鋒比爾·溫寧頓之流不堪大用的時候，傑克遜就會擺出哈珀、喬丹、皮彭、庫科奇、羅德曼的陣容與對手決戰。

  你可以說這是傑克遜在迫於無奈的情況下試驗了死對頭帕特·萊利所謂的「未來籃球是由五個前鋒組成的」預言。

  今天，來自現實的壓力再次給到了湖人，讓傑克遜被迫放棄了小加索爾。

  讓阿泰斯特和賈米森頂內線的結果是，他們不僅籃板會面臨巨大壓力，內線防守也會成為對方的突破口，尤其是超音速並不需要像湖人那樣降下內線高度來換取防守彈性。

  這是湖人必須面對的現實，但為此得到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科比和詹姆斯不再被三角進攻體系所束縛。

  他們成為了一支真正的投籃、速度、空間結合的小球戰隊。

  這意味著什麼呢？

  他們的比賽變成了二人籃球，科比和詹姆斯分享持球時間，學院派教練有句規訓：我他媽憎恨一次進攻中允許明星球員運球超過五次的球隊。

  而湖人在這種情況下，別說五次，只要時間夠，科詹都可以在進攻回合運球十次以上。

  超高的持球時間外加反反覆覆地全拉開擋拆和五外單挑，角色球員接到球要麼投籃要麼回傳，沒有其他選項，主打的就是把空間最大化，讓球星來主宰一切。

  從打法來說，湖人已經走得比於飛的超音速和雄鹿都更遠了。

  他們就像東契奇與歐文的獨行俠。

  球星+射手等於一切。

  當湖人下半場在三分鐘內轟下10分，把分差縮小到4分時，超音速通過內線優勢又將分差拉開到7分。

  於飛主動對位詹姆斯。

  2010的詹姆斯在進攻手段上比不過2024年的東契奇，而2010年的科比則明顯大於2024年的歐文，這是防守湖人的難處。

  但是，湖人擺出的這套陣容雖然極端，進攻卻沒有拉滿。

  至少他們還有阿泰斯特這個空間黑洞。

  因此，超音速隨時可以放掉阿泰斯特去包夾科詹的其中之一。

  湖人並沒有錯過阿泰斯特的空位機會，但阿泰斯特在獲得空位時的表現只能稱得上是勇於出手。至於他的命中率，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阿泰斯特在第二節4投1中，命中率僅僅25%，但湖人需要他繼續投，不只是他，其他人拿到球也要大膽出手。

  賈米森在這個時候來了一點作用，比起上半場單純挨打的被動，下半場開始可以得分了。

  但他在內線給湖人帶來的損失和籃板壓力，依然不是他偷雞進幾個球可以彌補的。

  於飛和羅伊在連續半節的時間裡不斷地點名賈米森，持續放大己方的內線優勢。

  湖人則依託五外的天然空間優勢在外線得分。

  理察·漢密爾頓看見了於飛的所作所為。

  他在防守端對位詹姆斯，換防科比也不惜體力，甚至協防自己的時候，也沒有像過去那樣蔑視自己。

  這說明什麼？

  他們湖人隊確實給予了這位向來高高在上的天選之子前所未有的壓力。

  第三節的前半節是湖人壓力最大的時候。

  於飛和羅伊輪番持球點名。

  然後，超音速在六分鐘後換下羅伊。

  球又回到了於飛一個人的手上。

  他不著急，右手運球，左手開始指揮隊友。

  突然間，詹姆斯的防守出現了一點破綻，他便果斷突入其中，卻不想這是對方預設的陷阱，阿泰斯特突然出現。

  於飛的球立即向外轉移。

  拉里·休斯接著，三分出手，不中，但波什搶到籃板，二次進攻，還是不中，於飛搶到進攻籃板，卻不等落地直接將其送回籃筐。

  「三分球可以救你的命嗎，勒布朗？」

  湖人超過半分鐘的出色防守在糟糕的籃板保護面前白費了。

  於飛的諷刺並未進入詹姆斯的心裡。

  「可以要你的命就行。」詹姆斯冷硬地回答。

  「這句話是你能說的嗎？」於飛向回走著，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話，「你是不是忘了這個時代是誰創造的？」

  有一件事對史蒂芬·庫里很不公平。

  他本該成為改變籃球運動的命運之子，這個成就大於他命定的那幾座總冠軍，就像奧斯卡·羅伯特森在1964年全明星周末期間率眾起義，為後世的球員爭取到更好的福利和退休保險，又在退役後用一場漫長的官司結束了職業籃球長期以來的奴隸制歷史⑴。這種普羅米修斯盜火般的舉動足以讓大O超越籃球的意義。

  庫里引發的小球革命改變的是籃球本身。然而，現在於飛已經成為這件事的代名詞。

  他在雄鹿締造的嘉年華籃球改變了聯盟的面貌，所以才會有如今這支湖人隊的誕生。

  說他創造了這個時代，並不為過。

  但創造者就註定是最強嗎？

  詹姆斯不這麼看，至少於飛所在的超音速從人員配置上就背離了空間籃球的初衷。

  他們只有一名穩定的射手，波什向空間四的轉型並不成功，如今更是逆時代的打法，完全沒有小球的風貌。

  只要湖人火力全開，他們怎麼抵擋得住？

  詹姆斯呼叫漢密爾頓給自己擋拆，突破後給對方分球。

  換防之後，漢密爾頓實際上和於飛對位。

  他需要另一個隊友的掩護。

  幾次消耗之後，即使漢密爾頓得到了空位，這個三分命中率接近40%的射手卻投丟了空位三分。

  於飛轉身收下長籃板。

  湖人退防很快，這無疑是教練組的安排。

  因為這套陣容沒有辦法在籃板上給壓力，只能快速退防不給防守反擊的機會。

  他們又急又快，超音速卻是又慢又狠。

  雙方呈現出了完全不同的風格。

  「沒有必要著急。」

  於飛令人安心地說。

  於飛說著，叫杜蘭特來擋拆。

  杜蘭特帶出賈米森，詹姆斯選擇換防，讓賈米森去防於飛。

  因為於飛已經幾分鐘沒有運動戰得分，也許他現在的手感並不好，賈米森沒準能.美好的幻想只持續了五秒鐘，於飛暴起的一步把賈米森突破，就在對方的身後跳投得分。

  超音速的領先優勢回到10分。

  隨後，湖人隊又依靠科比的個人能力，強行在外線投進一記三分。

  阿隆佐·基的防守已經盡了全力，但科比是那種用最不合理的方式進球，然後讓你感覺他這麼打還有一絲合理性的人。

  於飛耐心地疏導進攻，這一個擋拆，那一個掩護，忽然，球給到順下的波什。

  籃下站著科比，他準備護筐。

  但在順下的內線面前，後衛是很難保護籃筐的。

  波什給足了科比尊重，並沒有選擇強上扣籃，而是用高度將球放進籃筐。

  這是他今晚個人第20分，此外還有8個籃板球，這是他西部決賽上表現最好的一場。

  湖人艱難地五外拉開，科比想再進個高難度球，卻不出意外地打鐵，好在籃板掉到詹姆斯的手上。

  詹姆斯猛突進籃下，造成波什的防守犯規。

  詹姆斯的兩次罰球全部命中，但隨後，湖人兩次嘗試外線三分都未能成功，被超音速抓住機會打反擊，分差一下子拉開到12分。之後，詹姆斯主動嘗試外線三分，依舊未中，卻見科比拼命搶下長籃板，再傳給漢密爾頓，繼續出手三分。

  這一次他們命中了，但這種得分方式絕不是他們擺出這套陣容時想看到的。

  連續不中的三分，幸運的進攻籃板，這當然是對敢於出手三分的球隊的福報，三分越多，長籃板越多，越容易脫離內線的掌控，全看個人的選位和預判。

  但是，有些問題已經隱隱出現。

  於飛打過多年的持球大核和五外，他很清楚這套體系的毛病在哪裡。

  主要問題有兩個，套路僵化和續航困難。

  由一個人創造的體系是不可能複雜的，幾乎總是幾個套路反覆使用。這是套路僵化。

  續航困難是另一個問題。

  它比第一個問題更深，更隱晦，更微妙。

  因為它本質上不是籃球問題，是管理層的選擇問題。

  擁有持球大核心，要打五外戰術，就需要足夠多的射手，湖人隊一直是這麼做的。但問題是，其他球隊雖然沒有他們這麼好的進攻資源，卻很容易獲得防守資源。

  例如，超音速隊並不是一支依賴防守的球隊，但當純進攻無法取勝時，他們就轉向了防守。泰倫·盧像瘋子一樣縮短了輪換，讓於飛和杜蘭特每場都打超過40分鐘，甚至重用阿隆佐·基這種在喬治·卡爾手下幾乎被棄用的、防守強悍但技術粗糙、能量爆表的球員。

  超音速將自己的防守資源拉滿了，像於飛和杜蘭特這樣穿鞋身高接近210公分，臂展達到220+公分的大體型鋒線在防守時往往可以利用身體條件和移動速度在局部同時照顧到兩個點的對手。

  因此，像漢密爾頓或者賈米森這樣的球員得到空位時，其實不是完全的空位，因為超音速的蜘蛛人們的干擾是存在的。

  再加上他們在接球前已經經過激烈的身體對抗，而且每次接球都不太可能是舒服的位置，因為傳球路上會有各自意想不到的干擾，種種負面因素加持下，一個平時命中率達到40%的射手，在這種情況下能保持幾分準頭？

  這是持球大核所領導的五外和全拉開體系帶來的悖論，你為了打這個體系必須要把大量工資帽傾斜向射手和空間型內線。那麼你的防守資源就會缺乏，伱不可能用同樣的方式去針對對手，只能信任射手，可是在高強度的壓力下，連庫里這樣的人都會在一輪系列賽里失准幾場比賽，那些所謂的神射手呢？

  這是選擇，也是取捨。

  建隊者相信持球大核的能力，於是為他的空間投資了一切。

  可現在，當空間點無法帶來預期的收益，只能靠球星單打呢？

  湖人守護著不知何時兌現的期望，而超音速按部就班地打每一個球。

  斯台普斯中心的第五排坐著《體育畫報》的作家，他叫加里·史密斯。

  九年前，他在西雅圖度假，無意間看了一場高中籃球比賽，弗萊·於從那一天進入了他的視野，不久之後，他為弗萊寫一篇文章——《天選之子》。

  史密斯仍然清楚地記得那篇文章的副標題是什麼：弗萊·於的命運不僅是成為華盛頓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籃球運動員，還要改變世界。名人的壓力會先把他壓垮嗎？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這篇文章就像是先知的預言，他以驚人的筆觸捕捉到了一個超級巨星在成為超級巨星之前的形象。

  現在，史密斯遠遠地看著那個年輕人。

  他運球，突破，全場觀眾發出噓聲，勒布朗·詹姆斯的封蓋幾乎把他的球封下了，但他調整了弧線，然後.

  裁判響哨！

  球進了！

  那個人滑倒在地，大喊：「真輕鬆，勒布朗，你會防守嗎？」

  詹姆斯的名人朋友們生氣了。

  「狗爺」史努比跳起來大罵：「別囂張過頭了尼哥！你這個該死的@！￥！￥」

  「親我的屁股吧，史努比！」

  「等我湖贏下這場比賽，你他媽！￥￥」

  「你在怕什麼，勒布朗已經替你試過了。」

  史密斯很難不發笑，九年過去了，弗萊還是那麼咄咄逼人。

  第三節還有幾分鐘，超音速現在領先9分。

  雙方從此拉鋸到第三節結束，9分的差距絲毫不動。

  第四節開始時，湖人注意到超音速用小喬丹換下波什，但湖人能換的人就很有限了。

  由於第三節攻勢沒打開，第四節他們選擇讓詹姆斯頂到四號位，再把阿泰斯特換下，換上邁克·米勒增強外圍的投射威脅。

  比賽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湖人尋找外線的三分機會，而超音速則抓住對手內線薄弱短板連續出擊。

  科比出手三分，詹姆斯也出手三分，漢密爾頓和米勒也都嘗試投三分。但諷刺的是，命中三分的卻是最不穩定的詹姆斯。

  當雙方執意提升防守強度，把比賽變成摔跤，讓彼此都找不到投籃手感的時候，阿泰斯特的三分只能算是個安慰獎。

  超音速同樣找不到投籃手感，於飛的點名跳投失手了，杜蘭特的外線三分偏出籃筐，考慮到場上的局勢，考慮到對抗，考慮到他們今晚的出場時間，現在找不到手感看起來是一件註定的事情。

  但他們還有更好的機會。

  當於飛發現投籃手感無法持續的時候，就往內線去。

  他的上籃，傳球，讓湖人頭痛。

  詹姆斯試圖做相同的事情，他確實做到了。

  他的突破無論對誰來說都是無解的，只有聯防和夾擊可以限制他。

  可是，外線射手群的失准給他的突破帶來了大麻煩。

  超音速可以放心地在路上設置減速帶。

  詹姆斯的幾次突破只成功兩次，一次是上籃得分，另一次是助攻賈米森得分。

  在第四節進行到六分鐘的時候，比賽變得粗暴。

  於飛突破上籃被阿泰斯特的粗暴對抗所影響，落地時甚至滑倒，但沒有人吹犯規，球員們如野獸般爭搶地板球。

  那顆球被搶來搶去，最後是阿隆佐·基把他抱在懷中，身邊的科比則立刻把手向他的懷裡伸，兩人又搶作一團。

  「！￥！#￥」

  「我們經常說一場比賽打得很激烈，但那通常只是個形容，而今晚，激烈才是真實的寫照。」

  「弗萊被撞倒，科比和阿隆佐·基搶成一團，所有人都參與到地板球的爭搶中。他們為了一個球權拼命，這樣的比賽可遇不可求，你可以看到他們獻出了自己的全部！」

  裁判判了兩人爭球，在隨後的跳球中，科比憑藉經驗取得了勝利。

  比賽進入了最後的六分鐘。

  湖人落後7分。

  科比運著球，詹姆斯想阻止，但看見科比搖頭，他要自己來。

  此刻的場景與科比兒時所憧憬的夢想是相同的。

  他站在世界上最大的舞台，最後六分鐘，球隊落後，他們需要英雄，一個挺身而出的人。

  生命的本質就是競爭，而競爭永不結束。

  科比清空了球場一側，隨後，運球，急停，一記簡單的後仰跳投，空心命中。

  雙方只差5分。

  「現在就是決一勝負的時候！」科比握拳吼道。

  你可以看到他的隊友們被他振奮，斯台普斯中心的觀眾也為他們的王者高聲吶喊。

  杜蘭特撿起球，並沒有太在意。他正要發球，面前的於飛說道：「看來科比已經明白，這場比賽不能依賴任何人了。」

  依賴不了任何人？所以呢？

  杜蘭特發出了球。

  「從現在開始，只能單打了。」於飛運著球，自言自語地說，「你知道的，科比被認為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單打手。」

  杜蘭特認真地說：「沒你出色。」

  「他身邊有勒布朗。」

  「你身邊有我。」

  「還有布蘭登、DJ、佐我們所有人都是你的後盾！」

  於飛來到了前場，現在，他不是所謂的帝國主人，不是那個站在眾神肩上的天選之子。

  他的身份有且只有一個。

  他是西雅圖超音速隊的門面，他的使命是延續王朝。

  那些曾經被他籠罩得如浮雲般的隊友們，此刻堅定地成為了他的支持者。

  杜蘭特拉開讓眾人拉開，於飛面對詹姆斯，在屠刀落下前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我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球員嗎？」

  你不是。

  詹姆斯想這麼說，但下一秒，於飛過掉他的防守，油漆區外一記拋投打板，將優勢擴大到7分。「那是弗萊的第38分。」

  分數在這一刻又有了無盡的價值，於飛留下了他的永恆之問，而詹姆斯永遠不會給予回答。

  無論如何，於飛都不會成為最佳，因為要成為最佳的人是詹姆斯自己。

  想想吧，他忍受了這麼多的屈辱，不就是為了今天，為了在這一刻向於飛復仇？機會已經來了，就是現在！

  詹姆斯紅著眼突破於飛，罰球線右側急停，用醜陋的投籃姿勢出手，但最終命中。

  分差回到5分。

  於飛沒有的回應沒有讓詹姆斯久等。

  十幾秒後，於飛弧頂晃開詹姆斯的防守，胯下運球切入罰球線位置收球，詹姆斯沒有失位，賈米森的協防也及時，但於飛高舉高打，在空中將球挑到了人力難及的高點。

  那球高速旋轉著，就像預定了終點的飛彈，精確地掉進籃筐之中，將籃網捲成了麻花才將將掉到地板。

  這是於飛的第40分。

  湖人的反擊由科比發起，可是，他的進攻受到了阿隆佐·基的阻礙。

  基使出了渾身解數，最終賠上個人第五次犯規，送科比上罰球線。

  科比兩罰全進，把分差縮小到5分。

  此時，各大電視台的解說員們已經意識到雙方的球星正在用單打來決定第五戰的勝負。

  這很罕見，雖說籃球比賽里球星接管比賽的頻率比其他的球類運動要高，但越是高端的對局，球星身邊的隊友就越強。

  一般來說，很難出現這樣的情況。

  「湖人今晚的外線投籃命中率不足30%，射手已經失准，馬克·加索爾等內線也無法上場，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相信科比和勒布朗。而西雅圖，我認為把球交給弗萊就是他們現在最高效的進攻方式。」

  狀態火熱的科比想繼續進攻，但阿隆佐·基卻在他接球的瞬間，送給了他開場以來最猛烈的犯規。

  接到球的瞬間，科比的手被基狠狠拍了下去。

  「啪！！！」

  那拍手聲如此響亮，科比幾乎暴走，轉身要給那個冒犯自己的菜鳥一拳。

  基則被隊友保護在身後，光榮地犯滿畢業。

  「這是我唯一能阻止他的方式！」

  基對於即將要替代自己上場的羅伊說。

  「那你比我厲害。」羅伊自嘲地說，「我就算是犯規也阻止不了他。」

  羅伊回到了場上，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不到四分鐘的時間。

  「既然你決心要用麥可·喬丹的方式來殺死湖人，那就讓我來當你的斯科蒂·皮彭吧。」

  羅伊走到場上，企圖用一個比較帥氣的台詞來顯示存在感。

  殊不知這句話可能同時冒犯到於飛、喬丹和皮彭。

  於飛和喬丹互相反感，而皮彭，他將受到最大的冒犯，因為以羅伊現在的狀況，湖人絕對要把他當成防守漏洞來針對，而他在正常情況下防住科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皮彭本尊就算打到40歲也沒有一丁點的可能會被當成防守端的漏洞。

  於飛對自吹自擂的羅伊沒任何感覺，只是覺得對方上場之後應該可以幫自己分擔運球過半場的任務。

  但泰倫·盧換上的不只有羅伊，還有波什。

  實際上，羅伊換下的是拉里·休斯，波什換下的才是犯滿的阿隆佐·基。

  如此一來，杜蘭特回到三號位，超音速場上站著的五個人分別是於飛、羅伊、杜蘭特、波什、小喬丹。

  五個人里四個蜘蛛人，一個漏洞，但其他四個隊友都具備區域一防二的能力，防守的彈性是拉滿的，天賦是溢出的，對湖人現有的陣容來說，可以實現防守天賦上的碾壓。

  至於進攻端.

  就如TNT演播室的查爾斯·巴克利所說：「我已經可以想像到超音速把湖人的籃板搶爆的畫面了。」

  也就是說，湖人現在不僅不能對進攻籃板產生任何想法，就連防守籃板也面臨被搶爆的風險。

  湖人重新發球。

  科比想進攻，但這次，杜蘭特用兩條大長胳膊覆蓋了他的視野。

  最後是詹姆斯拿到了球。

  詹姆斯轉身，面對於飛想要點名羅伊，但羅伊卻選擇和於飛一起包夾他。

  詹姆斯被迫傳球給理察·漢密爾頓。

  漢密爾頓在杜蘭特區域一防二的干擾下，半空位三分出手。

  漢密爾頓在出手的瞬間，眼角的餘光仿佛瞥見了於飛的臉，對方在笑。

  是的，他在笑。

  他在笑什麼？

  有沒有可能是在笑湖人機關算計最終吃盡版本紅利後還要償還版本的債？

  漢密爾頓可能永遠都無法理解那個笑容。

  因為這就是空間籃球的詛咒。

  漢密爾頓作為一個射手，本賽季湖人投出了超過40%的高命中率，但於飛了解他，此人作為古典型的得分後衛，生涯初期一直是接球中投的高手，離開奇才之後，對方的外線手感一年一起伏，今年投個36%，明年就暴跌到30%以下，這是一個依賴中投並把三分當備用方案的得分手的常見數據。

  為什麼他的三分命中率會在湖人暴漲到40%？這當然與他個人的轉型有關，但也離不開科詹等球星的支持。畢竟在湖人隊，沒有人會重點看守他，他在常規賽所面臨的壓力與現在是不同的。

  超音速不給他大空位，並且要讓人持續在他身上施壓，一整場下來，漢密爾頓的三分命中率將將三成半，這記半空位三分，他在眾目睽睽下出手，然後.

  「砰！」

  禁區之內，小喬丹、波什和於飛同時起跳，湖人不可能從這三人手中將籃板球搶走。

  於飛抓下籃板球，諷刺地看了漢密爾頓一眼。

  抱歉了Rip，即使你的外線命中率高達42%，但在我們的計劃里，你的命中率和22%沒有區別。

  無論多偉大的射手都不可能在肉搏的地獄中活下來，這就是NBA歷史所謂投籃贏不了總冠軍的來源。

  於飛將球甩給羅伊，給了他一個眼神。

  羅伊會意，壓住節奏，等進攻時間來到最後十秒，只見於飛低位卡住詹姆斯。

  羅伊吊球。

  於飛拿球的瞬間，左半身就像肇事的車一樣撞向詹姆斯。

  湖人隊沒有忘記詹姆斯的低位防守有多麼糟糕，在那一刻，科比果斷放掉杜蘭特來包夾。

  於飛則在盲視野的情況下，將球甩向身後的杜蘭特。

  「！#￥@！￥」

  杜蘭特一晃，協防過來的米勒飛了，他隨即運球殺進籃下，滑翔劈扣。

  「弗萊與KD的連線！」邁克·布林大喊，「超音速領先9分了！」

  詹姆斯的心中開始出現別樣的情緒，一些不好的想法正在滋生。

  然後，於飛放了他大半步。

  他有投籃空間。

  球迷急不可待地大喊道：「勒布朗，幹掉他！讓他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

  詹姆斯的意志被綁架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可以頂著這個是也不是的機會投籃得分，但他能怎麼辦？

  詹姆斯深深呼了一口氣，猛然拔起，於飛的干擾隨即來到面前。

  球一出手，他就知道完了。

  這球歪得離譜！

  杜蘭特搶下防守籃板，激動地想給快下的於飛傳球。

  可惜，意圖過於明顯，被科比判斷出來，半路截下。

  科比趁著超音速的防守還沒形成就果斷出手，可惜這也是他時隔數個回合後的再次出手，並沒找到手感，同樣不中。

  小喬丹保護下防守籃板。

  這是一個足以讓任何人都對籃球發展感到困惑的畫面。

  於飛在密爾沃基和西雅圖都已證明，空間、速度、三分球就是籃球比賽的發展趨勢。

  可為何，超音速用一套既沒空間，也沒三分的陣容把湖人壓得喘不過氣？

  難道又長、又高、又快也是一個版本答案嗎？

  「慢慢來！」羅伊從小喬丹手上接過球大喊，「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穩住！」

  此時還剩下不到兩分半鐘。

  羅伊繼續控場。

  而於飛則在低位和詹姆斯爭搶著位置。

  從視覺效果看，這就像是兩個被擠滿人的公交逼到牆角互相推搡的壯漢。

  詹姆斯絕望地卡位，不想讓於飛得到位置。

  但最終，於飛強硬地用肘部將他頂到身後，揮手叫道：「傳球，他防不住我！」

  有多少人在這一刻站了起來？

  沒有人能給出準確數字，但是，像加里·史密斯這樣，相信於飛會獲勝的人站起來了。

  於飛接球，轉身，行雲流水地起跳，後仰，撥球。

  從基因學來說，每個人都是偶然降生的，然後偶然地存活，最後合情合理地死亡，來時無影，去時無蹤。

  但有一小撮人，他們會留下偉大的印記，就像無數紀元前的恐龍至今在世界各地留存著足跡化石。

  這是它們來過的證明。

  今晚，有些人要留下一場證明「他來過」的比賽。

  球進的時候，分差來到11分，湖人隊窒息地請求暫停。

  弗萊會贏。

  這漸漸在比賽之外形成共識，他的事業將在今年達到巔峰，他會超越有史以來所有的球員。

  在這個天命所歸的夜晚，菲爾·傑克遜最後時刻的決策，收束了時間之外的伏筆。

  他放棄了阿泰斯特，也放棄了安托萬·賈米森，他用邁克·畢比和埃迪·豪斯換下了這兩人，這樣，湖人場上連一個正經的大前鋒都沒有，但具備五個人同時拉開的能力。

  傑克遜要縮短科詹的攻擊距離，他希望利用全拉開陣容呼叫擋拆讓那個詹姆斯去低位懲罰超音速的防守漏洞。

  這個漏洞是誰呢？

  當然是布蘭登·羅伊。

  暫停結束之後，世人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經過多次掩護和換防，於飛和杜蘭特分別被科比和米勒所牽扯，詹姆斯卻在右側低位對上了羅伊。

  「勒布朗！！！！！！」

  希望的火光落到了國王的身上，他面對的是超音速隊場上防守最軟弱的球員，即使他的低位進攻不是強項，也不可能錯過這一球。

  現場觀眾，屏幕前來自全國以及全世界數以億計的觀眾看著他，撞了羅伊一下，兩下，然後在油漆區的位置翻身跳投

  「砰!!!!!」

  小喬丹快步回到籃下收住防守籃板，全場已經譁然。

  「勒布朗，你在幹什麼？」

  「這一球怎麼可能打不進？勒布朗？你怎麼可能投丟這一球？」

  「天啊，為什麼不把球給科比？為什麼不他媽讓科比來打這一球！」

  「我們要完蛋了！」

  斯台普斯中心內瀰漫著一股仿佛有人將要暴斃的氛圍。

  於飛運球到前場，不等隊友落位，也不看對方防守是否到位，突然撤步收球，一記超遠三分從他的手中飛出。

  「唰!!!!」

  「弗萊的第45分！分差已經來到14分！」

  在他成為天選之子的第九年，他即將攀登頂峰，他從未想過現場的轟鳴聲有多大，他的心情又有多激動。

  於飛轉身，不顧一切地貼上科比，逼迫湖人把球交給詹姆斯，讓他去進攻。

  那麼，湖人只能做一模一樣的事情，畢比控球，然後其他人為科詹創造低位單打的機會，可是超音速不可能讓科比去低位獲得單打機會。

  於是，又是詹姆斯來到了那個位置。

  此刻，球場仍然是庇護所嗎？

  科比想知道詹姆斯的心中所想，但他和其他人只看到那個擁有世界上最出色的身體素質的籃球運動員在背打對方弱點的時候用柔軟無力的跳投給湖人敲響彌留之際的鐘聲。

  「砰!!!!!」

  噓聲、尖叫聲、咒罵聲。

  「該死的尼哥！」史努比破防地暴吼，「你他媽這樣永遠都比不過弗萊那條臭狗了尼哥！！！！！」

  於飛的身影在詹姆斯面前出現，他跳起來抓住了籃板球，然後，向前快速推進。

  他在弧頂三分線前兩米停下，這是湖人走到今天的秘密，也是湖人今晚有此下場的原因，三分球，它如此迷人，代表著未來籃球的秘密，但最終，它只臣服於創造出這個時代的人。

  距離籃筐九米的距離，於飛手起刀落，命中一記追身超遠三分。

  分差在這一刻上漲到17分。

  於飛距離連續季後賽上三場比賽轟下50分的神話只有2分之差。

  此時，比賽時間剩下不到70秒。

  邁克·布林說：「我們可以提前說，恭喜超音速贏下了這場至關重要的比賽！」

  然後，不甘的科比暴怒著從後場一個人運球到前場強行打進一球。

  分差回到15分，但大勢已去了。

  羅伊穩穩地控場，比賽時間從55秒快速地往下掉。

  進攻時間剩下10秒的時候，於飛在右側三分線外拿球。

  防守他的人是科比。

  「喜歡這個結果嗎，科比？」

  天選之子進行最後的聖裁之前，問了對手一個問題。

  科比咬牙不語。

  九年之前，當於飛幫助自己高中贏得州冠軍時，曾有一個中年婦女進入了他們的慶祝派對，那個女人對於飛說：「當我看著你與其他球員競爭時，我感覺就像在看我的兒子。」

  現在，於飛已經不再是那個勾起中年婦女的血親之情的少年，他活成了比當初每一個對他寄予厚望的人更偉大的模樣。

  「請原諒我……但當我談論弗萊時，我會非常激動……我的心……充滿了如此多的……喜悅…」

  於飛高中的校長在冠軍之夜的話語在加里·史密斯的腦海中迴響。

  他開始突破科比。

  「他將超越這項比賽……並給世界帶來……前所未有的英雄主義……」

  他穿過科比的防守，沖向籃下，無視所有人，在已經筋疲力盡的時候依然全力起跳，俯瞰他的對手們。

  然後，他全力灌籃。

  現場的觀眾陷入死寂，仿佛窒息一般。

  他冷笑著指向科比：「帶著離開奧尼爾就無法奪冠的詛咒退役吧，科比。」

  「至於你！」

  他甚至不屑去看那個埋葬湖人隊希望的國王。

  「帶著這份恥辱苟且地活下去吧！」

  比賽結束了，比分是118比101。

  這是第五場，系列賽比分是3比2。

  但沒有人相信湖人隊會在第六場站起來。他們的脊椎已被打斷，就像一頭失去尖爪利齒的猛獸。

  有些失敗會被永遠銘記，就像有些成功也會變得永恆。

  《體育畫報》將在下一期雜誌里用一句話總結了這一切：是弗萊贏了。

  PS：本來還有「賽後採訪」，但我的腰疼的不行，今天實在寫不動了。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