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戀的味道

  周盈的話，陸津城沒接。

  暗指什麼，都是成年人，明白。

  「陸總，前面周小姐的公館到了。」

  陳珏停下車，主動解了安全帶，想替自己老闆送周盈。

  誰知，周盈纏陸津城身上，似醉，又清醒。

  「津城，你抱我進去，我爸媽都在，看我這樣我今晚會不好過的。」

  女人撒嬌，男人扛不過。

  「你們在車上等我。」

  陸津城這次沒有「徵求」夏淺的意見，抱著周盈大大方方進了周公館。

  陳珏神色尷尬，「夏小姐，你別誤會，周小姐同陸總自小一塊長大，感情就比旁人好了些。」

  本想著替自己老闆打圓場，結果，話一丟，夏淺低垂的眉眼就沒再抬起過。

  十幾分鐘後，陸津城返回。

  他高大的身子，立在副駕駛車窗旁。

  路燈下，他面龐刻畫分明，英氣十足。

  偶爾飄落的雪花，打他肩頭，柔了身影。

  夏淺放下車窗望他。

  「坐後排。」

  陸津城替她開了車門。

  夏淺僵在原位，顯然不願，「津城哥，前面挺好的。」

  後排周盈坐了，她不想坐。

  這種陌生的小氣感，讓她生出了不是「乖」的樣子。

  陸津城盯著她倔而不自知的小臉，口吻施壓，「和陳珏並排坐，好過我？」

  「！！」

  陳珏打了一哆嗦，這鍋，他不背。

  「夏小姐，這裡不能停太久的車，你還是同陸總到後排坐吧。」

  不能停久，不也停了近二十幾分鐘。

  夏淺知道陳珏為難了，猶豫。

  下瞬，陸津城沒再等她，直接繞回後排車廂。

  鬧僵局面了。

  「不好意思陳助理，我回後排。」

  夏淺搭台階，也聽了話。

  車子平穩開著，氣氛卻不平穩。

  惹毛陸津城，對自己沒好處。

  今晚，夏淺深知自己失了「分寸感」，心中忐忑。

  車子路過一繁華的夜街。

  夏淺挨車窗邊張望，被吸引。

  「陳助理，那些是什麼？」她指窗外的小攤鋪，糾結了許久，問題還是拋給了陳珏。

  陳珏聽見問題，咽了咽嗓，不回答不合適，畢竟人是未來的小老闆娘。

  「夏小姐，那些是糖人，北城特色小玩意。」

  「看起來好好玩的樣子，還有悟空，捏得好像，能吃嗎？」

  夏淺聲音甜，糯，二十二歲的年紀，對什麼都好奇，都嚮往。

  「想吃？」

  後面，是陸津城接的話。

  夏淺心口一顫，意外。

  陸津城不生氣了？

  她動了動手指，回眸點頭。

  整個人特別乖！

  「陳珏把車靠邊。」

  片刻後，陸津城陪她穿過擁擠的十字路口，來到捏糖人的攤子。

  陸津城太出眾。

  一靠近小攤，就引來無數追逐的目光。

  「這人好帥呀！」

  「是明星嗎？」

  夏淺聽到議論聲，下意識瞄了陸津城一眼。

  他優越，超群。

  還是那種，各項優越到要溢出滿分線的那種。

  頃刻，夏淺又覺得恍惚。

  像他這般的人，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的未婚夫。

  那婚約信，有沒有一種可能，只是一個謊言？

  就如周盈說的，男人得不到就叛逆。

  他借自己，氣周盈？

  「想要哪個？」

  陸津城俯身湊近她，淡淡的沉木香，沾染著周盈徒留的酒氣。

  夏淺不自覺挪開一小步，「我想要那個悟空。」

  攤主笑呵，「小姑娘，齊天大聖有點費時，你兜一圈再過來拿。」

  夏淺眉頭打結，沒敢說話。

  她不知道陸津城是一時興起才陪她下來，還是真的要陪她。

  「確定要這個？」

  陸津城拿出錢夾子，放了一百現金在攤主桌上，「我們逛一圈再過來。」

  「好嘞！」

  攤主呦呵，特別接地氣。

  夏淺露了笑。

  梨渦，乾淨，微甜。

  漫天彩燈下，她在人群中，是耀眼的存在。

  只可惜，她越燦爛，陸津城的瞳眸，就越晦暗。

  「前面，再逛逛？」

  陸津城主動拉過她的手，納入掌心中。

  夏淺體溫偏涼，長期的江南濕冷屬性，再與北城的雪季，很少有暖和的一刻。

  夏淺感受著他一點一滴傳來的暖意，說心不動，很難。

  陸津城的魅力，不是一般人能招架。

  成熟，神秘，有抹未知的色彩籠罩。

  難怪周盈一刻都不願離開他，有這樣的男人在旁，誰願分開。

  整條街，看他們的人多。

  但，多半都是看陸津城的。

  一副生人勿近，拒之千里的模樣，成就了所謂的變相吸引法則。

  夏淺不自在，頭直低著，看被陸津城牽著的手，也看腳邊影子。

  不可思議。

  「你話少，還是怕我？」

  陸津城倏地沉聲，直白。

  夏淺的心，猛撞了下。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只覺得複雜。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話不少。

  之前，夏延曾經罰她，禁言三小時。

  鬧得她堵得慌，隔天一整個搬宿舍里。

  孫小小笑話她，夏延罰得沒人性，簡直要了小話癆的命。

  可面對眼前的陸津城，夏淺只覺得自己所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時刻充滿著未知數。

  是好，是壞，她掂量不出來。

  陸津城同夏延年歲相仿。

  對她而言，可以算是「長輩級別」的身份。

  夏延是大哥哥般的責備與寵溺。

  陸津城是威嚴，不屬於年長那種，屬於血肉里的壓迫。

  摸不清情緒點，摸不清心思，很危險。

  與其說話少，更多的還是畏懼他。

  怕做不好，斷了後路。

  「津城哥，我沒有怕你。」

  夏淺口是心非，陸津城聽得出來。

  但無妨，陸津城並不在乎她怎麼想。

  他只要她，歸順於他。

  一顆心，慢慢長他身上。

  「今晚的事，會跟爺爺說嗎？」

  「嗯？」

  夏淺收緊手心，不明所以望他。

  陸津城目視前方，「到酒吧接周盈的事。」

  原來，陸津城是怕她告狀，所以才陪她下車來。

  前女友，還真是重要。

  夏淺抿唇，搖頭，「不會。」

  「小姑娘，嘗烤甜薯嗎？賊甜，全北城最甜。」

  街邊賣烤甜薯的商販打包票的推銷，吸引夏淺的目光。

  「全北城最甜，能有多甜？」夏淺眸子發黑髮亮。

  「比初戀還甜。」

  商販招呼著應話，夏淺唇線微抿，「我不知道初戀多甜，怕被你忽悠了。」

  「小姑娘，你身邊男朋友不甜嗎？」

  商販這話，直接讓夏淺噎住。

  她給忘了。

  此刻的陸津城正牽著她手。

  在他人眼中，他是男朋友。

  「想嘗初戀的味道？」

  陸津城似笑非笑。

  下壓過薄唇，貼她微紅的耳廓，捲來的氣息酥麻，暖烘，出口的話語更是曖昧得發燙。

  夏淺腦子空白過一瞬。

  待回過神來，陸津城已牽她來到商販面前挑紅薯。

  甚至刻意重複，「挑個比初戀甜的。」

  「.....」

  夏淺紅得耳根都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