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至尊
2024-11-08 10:42:10 作者: 說劍
「嗖!嗖!嗖!」空氣中傳來一陣弓弦響動的聲音,攔在夢君奴面前的數百名士兵頓時倒下了近一小半。
原來,從不遠處的窗戶中,忽然伸出百來只弓弩來,一下功夫便射出數百支羽箭出來。而且,這些箭上面都是塗了毒藥的,所以無論射中哪裡,都要了那些士兵的性命。
歸行負等武功高強的的前輩騎馬跑在前面,手中的大劍擋著方府士兵射來的箭雨。策著駿馬,對準守在門口的士兵踩去。
「啊!」一陣陣慘號聲此起彼伏,數十騎轟鳴飛馳過去後,守在那處出口的數百名士兵,也只剩下數十人。
「啪!」等到夢君奴等數十騎衝出了方府到了外面街道的時侯,街道兩邊的窗戶紛紛碎裂,從裡面飛躍出來數十上百道黑影!
「拜見宗主!」這些黑影跪在歸行負面前,朗聲道:「兄弟們剛才回來復命,西門的守衛已經全部被兄弟殺死!宗主以及諸位前輩可以從西門離開!」
「轟!」沒有等到歸行負說話,城西北角忽然一聲巨響,接著火光沖天。
隨即,從街角衝來數十上百道白影,為首那人飛快跑到樓竹廷面前,跪下道:「稟家主,屬下帶領數百名弟兄潛伏在西北大營數日,今日終於趁亂,燒了方召疾存在翼州的糧草!」
夢君奴朝西北角處望去一眼,聽到那邊人聲鼎沸,大火越燒越。想要撲滅那些火,沒有數千人是不可能的,加上方府的大火,翼州城裡剩餘下來所有的兵馬都過來救火剛好差不多!
方召疾也真是不順了!造反的大軍剛剛出發。後院被起了大火了。
「駕!」接著,一聲清叱。從街道遠角處傳來一陣馬蹄轟鳴聲,轉眼間數百匹駿馬飛馳而來。另外還有幾十個穿著紅、粉、紫、藍四種顏色衣衫的女劍客坐在馬上,趕著駿馬朝這邊跑來。
「師傅!」為首一個女劍客來到唐綽兮面前跪下,道:「師傅!我和幾十個姐妹趁亂搶出來了數百匹駿馬,請諸位師兄上馬。趕緊離開翼州城!翼州四處地兵馬正集中趕來,加上翼州城足有兩萬人。我們要趕緊離開!」
唐綽兮看了一眼火光中的方府,知道翼州城已經破壞得差不多了,憑著這幾百人也不可能真正占領下翼州城,見好就要收了!
「出城!」唐綽兮一聲大喝,頓時數百人齊齊上馬,朝西邊城門飛馳而去。
「開門!」到了翼州城西門,夢君奴看到地上到處都是血跡,可以看到剛才有一陣惡戰。
隨著歸行負一聲大喝。厚重的城門一陣響動,朝兩邊打開。
唐綽兮帶領的數百騎沒有做任何停留,沒有等到城門完全打開,就直接衝出了翼州城。
而守著西門的數十人打開城門後,直接躍上了同們手中牽著的空馬,跟在夢君奴等人地身後,也飛馳出了翼州城。
剛剛跑出一里多地。夢君奴便聽到身後一陣響動!轉過身子一看,只看到三條黑色的長龍從身後緊追而來。
其中一條是從西門衝出,另外兩條從自己地左右兩邊夾著馳來。三方人馬加起來,足足有上萬人。
「快!」宴孤衡一聲大喝,道:「方召疾剛剛出兵,所有後方有設置許多關卡!每處關卡都設置有兵馬,所有諸位請在馬上調養休息好,還會有多場惡戰!」
「是!」數百騎頓時一陣轟鳴答應,雙腿一夾馬腹,頓時加快速度。百騎就仿佛一支箭一般,朝西邊衝去。把後面追趕的上萬兵馬甩得越來越遠。
後面追趕的這些兵馬雖然衣甲鮮明,但是方召疾這次西襲長安,已經出盡了精銳。所有留在後面的,都是後備部隊。所留的馬匹,也是被篩選後的,所以被夢君奴等人越甩越遠。
大概跑出了半個多時辰後,宴孤衡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道:「諸位英雄,前面五里處,便有方召疾的一處關卡!大概設有一百多兵馬,八十個步兵,二十個騎兵,還有十幾個後勤兵。總共是一百二十個左右!而後面一萬大軍距離我們大概有半柱香時間,所以前面那個關卡一百二十人我們要在一盞茶功夫內全部消滅!」
「是!」眾人一聲大喝。
宴孤衡首先抽出腰中地寶劍,先將駿馬緩了下來,接著用力一夾馬腹,數百騎呼嘯著朝前面衝去。
一會兒功夫,便看到前面一個小小的軍營!大概有幾十間房子,管道中間放著高高的一層路障。這就是宴孤衡說的那道關卡了。
眾人面色一寒,眼中頓時充滿了殺氣。
歸行負、樓竹廷以及唐綽兮的這些手下,仿佛剛剛出攏的猛虎一般。並且這裡還是第一道關卡,所以眾人憋了很久的殺氣,全部要傾斜在在頭一批敵人上,所以不要說一盞茶,只怕這一百來官兵連半盞茶功夫也堅持不了。
距離軍營越來越近,宴孤衡和歸行負等人臉色越來越沉。等到了軍營面前地時侯,宴孤衡臉上終於變得發青,眼睛內充滿了擔憂和胡疑。
因為,軍營裡面就連一個人都沒有!
歸行負等幾個武林宗主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睛裡面的擔憂。
「宴大人,在這種非常的時侯,這麼重要的關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歸行負在軍營內停了下來,和宴孤衡等人在軍營四處巡查了一遍,整個軍營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
「不正常!不正常!」宴孤衡輕輕閉了一下眼睛,接著看了一眼軍營裡面。裡面正煮著一鍋東西。
歸行負上前,輕輕摸了一下那鍋。轉過頭來朝宴孤衡道:「宴大人,這鍋還是燙的,這軍營的人剛剛離開!」
樓竹廷從後面趕了上來,朝歸行負宴孤衡二人道:「二位前輩,我們可要轉身回去嗎?一直朝東邊去。到了滄州府,那邊地碼頭上有渤海劍派的船。我們這數百人可以乘船南下。到了蓬萊後,然後在繞道去長安!」
宴孤衡朝樓竹廷望來一眼,道:「我們身後,可有一萬兵馬!再翼州城裡面,還有一萬左右步兵!我們這數百人有把握能夠突圍衝出去嗎?」
樓竹廷稍稍考慮以後,道:「應該能夠突圍出去兩成,其餘數百人可能都要將性命留在這裡!」
「不行,我們沒有權力讓他們丟棄性命而活了我們!」宴孤衡凝重說道。接著朝歸行負道「歸宗主,東邊是不能去的!我們眼前這處關卡空著了,對方肯定知道這一百多人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將所有的兵馬都集中在一起。我們前面西邊、南邊和北邊三處此時肯定都已經布滿了兵馬,但是方劍夕只有一個人,他只會在其中的一處,我們要避開他!你說。我們到底要朝哪個方向去呢?」
歸行負稍稍考慮了一會兒後,接著朝唐綽兮望來。但是這個大美人,一點都不關心這邊,也沒有說話地意思。
「還是西邊!」歸行負見到唐綽兮不說話,便指著西邊道:「索性賭一把!」
宴孤衡聽到身後已經傳來一陣低沉的顫抖聲,知道追兵已經在後面不遠了。用馬鞭一指西邊,喝道:「快!」
頓時,數百騎又呼嘯朝西邊馳去。
大概又跑了半個多時辰,又到了一處軍營。
這處軍營,也是空地。而且軍營裡面的火苗都還沒有完全熄滅,可以肯定這裡的士兵剛剛離開不是很久。
這次眾人沒有多做停留,宴孤衡一指西邊,道:「不要停,一直朝西!」
又跑了半個時辰,眼前又是一個軍營。
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了,所以看不清楚軍營裡面到底有沒有人。但是整個軍營寂靜一片,沒有一點點聲息。
宴孤衡此時的面孔已經凝重得如同天上的烏雲一般,眉毛一陣顫抖,接著緩緩閉上眼睛,豎直了耳朵聽軍營裡面到底有沒有動靜。
因為這數百騎已經跑了一個多時辰,所以馬匹都在喘著粗氣,也不能完全聽清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宴孤衡覺得身邊的氣息無比的壓抑,仿佛危險的氣息從四邊不住壓來。
再看身邊諸人地臉色,發現他們臉上都緊張無比,那些年輕的弟子,神經都仿佛要崩斷了一般。
「停!」宴孤衡一擺手,接著率先一人朝前面軍營馳去。
單人單騎,那馬蹄聲敲在地面上的聲音尤其響亮。
走到軍營面前,宴孤衡只看到一座房子上面,掛著一塊白布,上面寫著幾個字,但是距離遠了,始終看不清楚。
宴孤衡稍稍猶豫後,一拍馬背朝前面馳去。
距離那塊白布近了,宴孤衡終於看清楚上面的字跡,頓時心中一涼,徹底地從心臟裡面蔓延出來。
「宴孤衡今日斃命於此!」宴孤衡剛剛看到這行字,沒有做絲毫停留,腳下一點,身軀便從馬上騰起,接著在空中轉身飛快朝夢君奴這邊躍來。
「嗖嗖嗖!」就在宴孤衡剛剛躍起身軀時,空中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弓弦響動聲。
「咻!」宴孤衡剛剛騎過的駿馬剛剛只慘鳴了一聲,就被射成了刺蝟一般。
宴孤衡心中暗暗慶幸,若是稍稍晚了一步,或許變成刺蝟的就是他自己了。
正在慶幸間,宴孤衡只覺得身軀一冷,接著好像有一股其大無比地力道將自己的身軀往地下拽去。
宴孤衡正要運力抵抗。但是發現一點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整個身軀就仿佛溺水了一般,並且四肢全部抽筋,雖然知道危險無比,但是卻是絲毫辦法也沒有。
「怦!」宴孤衡重重地摔倒地上,只看到雙腿一彎,便要朝地上跪去。
宴孤衡為人硬氣。死也不願意下跪。猛一咬牙,運起所有的內力。支撐著雙腿直起。
「噗!」雙腿剛剛直起一些,嘴巴裡面便噴出一口鮮血。
「宴兄!」與此同時,歸行負和祝仗乙飛快從馬背上躍起,朝宴孤衡處撲來。
兩人雙手剛剛抓住宴孤衡地雙手,忽然身軀一震,胸口仿佛被一隻巨錘狠狠敲擊過一般。嘴裡的鮮血,化作無數支血箭噴射而出。
二人拼命地拉著宴孤衡便要離開,但是覺得腳下就連一點點力氣的。
「三位趕緊坐下調息!」唐綽兮和夢君奴互相對視了一眼。玉足一點,二人輕飄飄地落在宴孤衡三人的左右兩邊,但是卻不去伸手觸碰。
歸行負等人聽到唐綽兮的話後,三人立刻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不管外邊的事情調息起來。
唐綽兮又和夢君奴看了一眼,心中驚駭無比。
歸行負、宴孤衡和祝仗乙三人都是江湖中一等一地高手,但是連對手都沒有看見。就已經受傷不能動彈了。
「怦!」一陣輕輕的轟鳴聲,忽然黑暗地天空下猛地一陣大亮,卻是無數火把同時點起。
頓時,四處亮如白晝。夢君奴頓時將四周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難怪這裡的空氣那麼壓抑,因為面前數十丈處。密密麻麻都是拿著兵器的士兵,有步兵有騎兵,一眼也看不到邊,足足有數萬人,足足延伸了數里之長。
「喝!」接著,從軍列中飛馳出一個騎馬的將軍。手中拿著一面旗幟,雙手一分,就成了兩面氣質。然後兩面旗幟,對著東邊一指,喝道:「去!」
頓時,馬蹄轟鳴,火苗霹靂。數萬人中的一半從隊伍中馳出,帶起沖天的灰塵,朝著夢君奴這數百人環繞奔馳,鐵蹄翻飛,一面飛馳一面大喝,那氣勢驚得人幾乎連膽子都要裂開。
如此跑了半盞茶功夫,數萬人將夢君奴這幾百人一層一層包圍得水泄不通。
被圍困在中間的這數百人,目光緊緊盯著這數萬人地行進方向,幾乎壓抑得不能呼吸。
但是奇怪的是,這數萬人將他們緊緊包圍後,便不再有動靜了。因為這些馬匹嘴巴都被套住,所以空氣變得安靜得下來,只有無數人呼吸的聲音,還有火苗噼里啪啦的聲音。
如此如同困獸一般,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雙方都沒有絲毫動靜。
夢君奴美眸瞟了一眼地上調息的歸行負三人,只見三人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嘴角依舊留著血絲。看來短期之內,是沒有任何戰鬥力了。
「師叔,您說他們這是做什麼?」夢君奴轉過俏臉,朝唐綽兮望去問道。
唐綽兮輕輕皺起柳眉道:「等人吧!」
唐綽兮的話語剛剛落下,便聽到後面遠處傳來一陣轟鳴聲。
僅僅片刻功夫,便看到後面一團黑影飛馳而來,唐綽兮看清楚那是大概上百騎。
這上百人來到包圍圈邊上的時侯,人牆自動分開。那上白人便飛馳而進,到了包圍圈忠心。
然後,這數百人在夢君奴等人面前數十丈處停下來,但是沒有從馬上下來,反而排列得整整齊齊。
夢君奴這下看清楚了這上百人地樣子!
今天晚上,或許所有的武林高手都在這裡了。
這上百人裡面,不但有之前和夢君奴在方府中交手的左師伯、連邪征、關岐軒等人,竟然還有秀岐,以及公牧潘等江南武盟的眾多高手。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那種黑色袍子的打扮,夢君奴一眼就瞧出他們身上的氣息,是魔門左宗中地高手。
最後。夢君奴眼睛瞟到了一個蒙面老者的身上,那老者身上穿著灰色的長袍。
夢君奴眼睛落在他身上良久,然後再朝自己身後人群中的任伐逸望去。
任伐逸此時臉上的表情無比的複雜,目光盯著那個灰衣老者地眼睛。嘴唇顫抖了一會兒,靜靜道:「爹,你真的甘願墮入邪道嗎?」
那個灰衣老者眼睛陰冷。沒有做任何回答,仿佛沒有聽到任伐逸地話一般。
夢君奴看到人牆分開的口子到現在竟然還沒有合上。正在驚訝間。一道人影騎著黑色的駿馬飛馳地沖了進來,如同箭一般,轉眼就到了夢君奴面前。
那人正是方劍夕!
方劍夕臉上的變化非常大,雖然還是那麼俊美。那是那股陰沉的氣息更加壓抑,眉毛下面的眼珠子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方劍夕朝夢君奴淡淡一笑,道:「師妹,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怎麼還不走?」
夢君奴格格一笑,道:「方師兄讓我走嗎?」
「當然!我又沒有留你!」方劍夕側過面孔。朝夢君奴道:「不過師妹要是可以留下來,那我倒是夢寐以求的!」
夢君奴緩緩從腰中抽出一支長劍,指著面前軍隊的包圍圈,朝方劍夕道:「方師兄,天劍谷地眾多師伯不是皇家的人嗎?怎麼跑到你的軍隊中偷偷當起兵來了,難道眼饞那份俸祿嗎?」
夢君奴言語剛剛落下,剛剛那整整齊齊的人牆忽然變得不協調起來。裡面其中的四人原本看來和尋常士兵沒有任何分別。但是徒然間,無盡的氣勢仿佛從他們身上迸出。一時間,四人仿佛如同山一般的偉案,儼然是一代宗師地派頭。
四人從軍隊中走出,方劍夕朝四人合手一拜,道:「方劍夕見過師傅,見過兩位師叔,見過師伯!」
四人點了點頭,接著站到了方劍夕的身後。
方劍夕道:「師妹,象今天這種情況,你覺得你能夠跑得出去嗎?」
夢君奴搖了搖頭,道:「不行!不過求一死,還是能夠的!」
方劍夕仿佛沒有聽到夢君奴後面的話一般,而是指著夢君奴後面的那些人,道:「你們足足有三四百人,這樣如何!我們來賭一場,要是你贏了,我全部放你們走!要是你輸了,你和任夜曉、辛憶以及樓絳玉就要留下來,留在我的身邊!還不許自盡,如何?」
夢君奴瞧了地上正在調息的三人,在看了一眼在馬背上依舊人事不省的任夜曉三人。
方劍夕接著說道:「況且,任夜曉三人你們帶去是沒有用的!她們永遠都不會醒來,你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死去!」
夢君奴微微笑道:「怎麼賭?」
「師妹玩過貓抓老鼠的遊戲嗎?」方劍夕微微笑道:「我現在就放你們走,你們分散著走開也好,或者依舊聚合在一起逃走也可以!但是記住,我僅僅只給你們一株短香的功夫!」
方劍夕從懷中掏出一隻短香,用手指輕輕在香頭上一磨,那香竟然點著了,冒出了火光。
眾人不由驚駭,用手指輕輕一磨就能起火,這樣的修為也太驚世駭俗了。
接著,方劍夕牽過一匹高大的駿馬。手掌輕輕地撫摸著馬頭,手指輕輕一點。
那馬匹身軀一顫,眼睛便緩緩閉上,就是一聲叫喚也沒有便已經死去了,但是卻依舊站著一動不動。
方劍夕將那短香輕輕插進馬頭骨裡面。指著這株香道:「你們現在就可以立刻逃跑,只要香一燒完。我就會帶著我的人去獵殺你們!屆時,我會專門來找你,至於如何定輸贏!」
方劍夕目光中忽然露出一道淫穢惡魔的光芒,嘴巴朝夢君奴湊來,傳音低聲道:「只要我將你擒住。將你身上的肚兜取到手,我就算是贏了!」
「就像這樣!」方劍夕忽然躍到人群中。將其中一人扯出。如同一道影子一般閃到夢君奴面前,然後雙手如同閃電一般解開那個人的衣衫,取出了她紅色地肚兜。
順便,在她的乳房上掐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紫色淤痕。然後飛快幫她穿好衣衫,將她扔回到人群中。
整個過程,僅僅只是一個呼吸間完成!場上真正看清楚的,或許只有數人而已。至於那個女人的乳房,或許只有夢君奴一個人看見。因為方劍夕將那個女人的乳房湊到夢君奴眼前一尺處。在夢君奴地眼前解下她的肚兜。
而這個女人地面孔,夢君奴也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剛才被關在石室裡面的秀情。
夢君奴頓時感到一陣恥辱!因為她們一路逃來,都在方劍夕的掌握之中!方劍夕一開始並不過來抓,反而跑回去了翼州一趟,將秀情和任氏從石室裡面救出。然後轉身來追趕夢君奴等人。
可以說,他是完全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中,仿佛隨時都可以將她們收於手掌一般。
剛才速度太快。夢君奴沒有看清楚秀情的面孔。但是記憶非常深刻的時侯,秀情此時的目光,也變得和方劍夕一樣,陰沉而又殘忍,仿佛隨時都要噬血一般。
「不過記清楚了!」方劍夕的聲音忽然變得陰冷起來,低聲道:「你們可以隨意分散了走,但是任夜曉、心意和樓絳玉三人,必須和你在一起!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受到女人最最恥辱慘烈地懲罰!」
接著,方劍夕又恢復了英俊瀟灑的樣子,微笑說道:「還不走!」
夢君奴一轉馬頭,和唐綽兮率先朝前面衝去。
而後面數百人也一夾馬腹,朝包圍圈外奔馳而出。在經過歸行負等坐地調息的三人時,從馬背上伸出三支手,安穩而又飛快地將他們放在馬背上。
數百騎便要撞到包圍圈的人牆和槍林時,那士兵自動朝兩邊分開,讓出一道口子,讓這數百人呼嘯而出。
一會兒功夫,便跑得遠遠去了。
「劍夕,為什麼要如此!」天劍谷掌門走來,朝方劍夕問道。
方劍夕轉過頭來,朝掌門道:「師傅玩過狩獵嗎!將那些獵物圈在一個地方,然後用弓箭射,他們一點都不懂得抵抗,這和靶子有什麼區別!自古狩獵,都要將獵物養得壯武有力,然後讓他們四處奔逃!接著帶上千萬家奴,手持利劍,肩背彎弓。看著獵物奔逃,自己在後面騎馬追趕,四處圍堵,讓他們逃無可逃。最後用劍砍掉他們的腦袋,用弓射穿他們的胸膛。看著血光迸現,這才過癮,這才盡興!」
「就這些!」掌門聽得後背發涼,問道。
「那些人都是沒有長眼睛的,不知道跟隨我!」方劍夕淡淡說道「所以我不能讓他們那麼快就死了,要先給他們生地希望,然後再讓他們絕望!我要向天下證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掌門依舊輕輕問道:「就這些?!」
方劍夕的目光頓時變得詭異而又不可怦怦直跳,冷冷一笑道:「我正在等一個人!我正在織一張網!我正在設一個圈套!要算計」
方劍夕沒有說完,目光反而淡淡朝天劍谷掌門望來,接著又望向自己身後上百位高手,看到那些武功低的,還撇了撇嘴巴。
「夢小姐,我們是分散逃走?還是依舊在一起?!」夢君奴等人幾乎將駿馬的速度逼怦怦直跳,一會兒功夫便跑出了上十里。樓竹廷稍稍猶豫後。便趕到夢君奴身邊道。
夢君奴看了樓竹廷一眼,微笑問道:「樓家主怎麼看呢?」
樓竹廷看了蕭石一眼,淡淡一笑道:「方劍夕並不是存心要放走我們!而是要給我們生的希望,然後一一獵殺我們,算是借我們的頭給他立威!或者是讓他玩一個獵殺遊戲!表面看來,四處奔逃、化整為零。仿佛生存的希望就大了許多。至少會有一部分人活下來!其實這反而是方劍夕想要達到的效果,他現在最想看到我們人心分裂。各奔東西,這樣才能證明他邪惡地思想觀!而且更加能夠達到獵殺的效果!所以我建議,我們聚合在一起。那樣或許可能會全軍覆滅,但是也至少死得不寂寞,死得有尊嚴!甚至,還能夠殺掉他數千人陪葬!」
夢君奴聽到樓竹廷的話後,便朝唐綽兮望去一眼。
「一起走吧!」唐綽兮淡淡說道,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刻紅色的藥丸放在牙齒裡面。
劍花宮的上百女弟子見之。也從懷中掏出一刻紅色的藥丸放在牙齒裡面。
唐綽兮淡淡說道:「到了生死關頭!我劍花宮弟子全部咬毒自盡,寧願毀了劍花宮這個先師地基業,也不願意被抓住受到賊子的侮辱!」
剩餘數百男子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眼睛火紅,大喝道:「誓死保護諸位師妹周全!寧死也拉得數千賊子陪葬!」
「鏘!」數百人齊齊抽出兵器,大聲呼喝:「陪葬!陪葬!」
那數百匹駿馬本來已經勞累之極,但是聽到眾人地呼喝。又仿佛漲了無數力道。拼命地朝前面奔馳。
夢君奴知道,在後面追趕的大軍中!大部分都是步兵,騎兵僅僅只是數千人。只要他們跑得越遠,那數萬步兵便不能趕上。屆時,就不需要同時和數萬人交戰,交戰的對手僅僅只是那眾高手,以及那數千騎兵。
聽著那壯烈的「陪葬」距離耳邊越來越遠,方劍夕的面孔也變得越來越陰沉。
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已經快咬燒到盡頭的香,從馬鞍上掏出一支火箭,依舊用手一彈,就點著了。接著猛地一甩上天空。
「咻!」那火箭帶著一陣藍光,如同一道反串的流星一般,一直飛到了天空盡頭不見。
「騎兵準備!」方劍夕從腰中掏出寶劍,對著數萬大軍喝道:「向前奔馳三十丈!」
頓時,數千騎兵從大軍中奔列而出,整整齊齊排在三十丈面前。
就算是數千人,看起來也浩浩蕩蕩,氣勢駭人。
「呼!」一陣風吹過,將那株香最後一點火光吹滅,那香頭的灰一歪,掉落地上。
滅了!
方劍夕一提駿馬,飛快朝前面奔馳而去,伸手上百江湖高手緊跟其後。
「諸位,打獵去了!」方劍夕一聲大喝,數千騎如同無數隻兇猛地惡狼一般,在平原上四處散開,朝遠處的目標席捲而去。
而後面的數萬步兵,則用兵器用力敲打著手中的盾牌,口中大聲呼喝壯威。
夢君奴等人的馬匹已經跑得渾身濕透氣喘吁吁,差不多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而後面的喊殺聲越來越響,膽子小的人只怕會嚇得從馬上摔下來。
數百騎正拼命奔逃。
「前面有敵人!」忽然唐綽兮一聲清喝。
「嗖嗖嗖!」果然,從前面黑暗處,傳來一陣弓弦響動地聲音。然後一陣陣箭雨持續不斷地撲面射來。
這數百騎擔心後面的追兵,一下子來不及防範。頓時被射到了數十位,從馬背上摔落下來。頓時被同伴的馬匹踩成了肉泥。
數十位前輩高手見之,紛紛跑到前頭,舞動手中地兵器,將雨點般的羽箭劈落。
「殺了他們!」樓竹廷身邊的小廝剛剛被射死,頓時大呼。紅著眼睛,瞧准眼前黑暗掩護處的一隻眼睛。隨手一把抓住空中的箭,隨著那隻眼珠狠狠甩去。
「啊!」只聽到一聲慘厲的嚎叫。頓時躲在掩護後面地一人,被一支羽箭從眼窩射進,後腦穿出。
「只有幾百人!殺了他們!」唐綽兮看清楚了面前埋伏的軍隊,一夾馬腹,率先跑到前面。腳下一點,嬌軀飄飄飛去。
長劍一划,頓時血光迸現,四五顆腦袋紛紛落地。
緊接著。其他數十位武林高手紛紛騰空躍去。劍起血飆,一顆顆腦袋在地上亂滾。
而那些武功相對較弱地,便只有趕馬上去,在馬背上砍掉那些偷襲者的腦袋。
這數百人,僅僅只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被殺得乾乾淨淨,甚至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除了數十位高手身上沒有濺上多少血跡。其餘數百位年輕的後背,身上臉上還有武器上,馬匹上馬蹄上,到處都是鮮血和碎肉。
那些年輕人看到剛才殺得狂爽,並且一點點傷痕都沒有,不由殺得癮起。沒有等到前輩們的憤怒,一提駿馬率先朝前面馳去,想要尋找下一匹死鬼。
「慢著!」唐綽兮一聲俏喝,接著袖子用力一甩。
一陣大風吹過,數十個青年後輩紛紛從馬背上摔落在一邊。
但是仍舊有數十騎朝前面衝去,只看到地面一陷,數十匹馬聯同上面的人紛紛掉進那巨大的坑中。然後鮮血迸現,慘號連天,卻是在陷阱裡面插滿了兵器。
夢君奴不忍看,轉頭朝唐綽兮道:「師叔,看來方劍夕還不僅僅只是想要普通地獵殺我們!您看,還給我們準備了馬匹!」
唐綽兮抬頭一看,眼前數十丈處,果然有數百匹駿馬正在悠閒地吃草。
再看眾人身下的馬,已經雙腿都在發抖了。剛才一直處於緊張的奔馳,或許還能夠跑上一段距離,但是這下讓它們歇下來了,再想讓它們跑,卻是不可能了。
「我去踩踩路,看有沒有陷阱!」
唐綽兮說完後,腳下一點,嬌軀飄出數丈,玉足在地面上如同蜻蜓點水一般掠過,轉眼便到了那些馬匹站立的地方。
「沒有陷阱!」唐綽兮轉過身來,朝眾人說道。
眾人紛紛下馬,跑過去騎上了那些新馬匹。
而剛剛奔馳了不知道多久的駿馬,看到眾人騎上新馬後,腳下一陣踉蹌,便輕輕地扒拉下來,半跪在地上歇息,到處找著地上看有沒有可以嚼的東西,一邊打著響鼻。
一直等到那數百人騎著新馬飛馳而出的時侯,這些累極地馬一驚,接著用力站起想要追趕上去,但是卻一點力道也沒有,唯有眼睜睜地看著剛剛騎過自己的臨時主人遠遠離開。
「師叔,還剩下二百三十人,死了一百四十五人!」夢君奴飛快地點好了人數後,走到唐綽兮身邊低聲說道。
唐綽兮輕輕嘆息一聲道:「這只是剛剛開始!我們不知道還要殺多少人,還要死多少人!或許殺到後面,不用方劍夕動手,我們自己就都殺得沒有力氣了!」
接著,唐綽兮輕輕豎起耳朵,朝夢君奴道:「你聽!方劍夕的騎兵部隊距離我們有多遠?」
夢君奴道:「大概是二十里左右!」
唐綽兮點點頭道:「沒有錯。始終是二十里左右,一直不緊不慢地沖在我們的後頭!」
「公主!」忽然旁邊傳來尉遲宵雪俏生生的聲音,朝夢君奴問道:「還有多久才會天亮?」
夢君奴朝尉遲宵雪看去一眼,見到她美麗的小臉上都是倦意和驚恐,不由溫柔一笑道:「大概還有三個半時辰就要天亮了!」
「還要那麼久!」尉遲宵雪頓時咬了咬小嘴,幾乎要哭出來一樣。道:「這樣天黑漆漆的,我害怕死了!這樣跑著跑著。好像永遠都是黑黑的,永遠也跑不到頭一樣!」
夢君奴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尉遲宵雪地小臉,柔聲道:「不要緊,只要天亮了,我們就會有救了!」
「君奴!」忽然,唐綽兮在邊上輕輕說道:「準備,又要殺人了!前面大概有六百人埋伏,正好是剛才的兩倍!或許前面再跑半個多時辰。又會有一千二百個人在等著我們!我們就這樣殺著,或者永遠也殺不完!」
「先殺了再說!」夢君奴忽然猛地抽出寶劍,俏喝道:「抽出兵器,上!」
頓時,二百多騎,揮舞著兵器,朝前面以逸待勞的六百敵人衝去。
又是一陣怦怦直跳!
其實。剛才這二百來年輕弟子殺得正過癮,就殺完了敵人!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跑路後,殺意已經漸漸淡掉,此時再舉起兵器,很難有剛才的熱血沸騰。
若是此時前面的敵人是數千人,或者這些年輕弟子還是會拋棄性命不要拼命殺人。但是現在僅僅只有數百人,肯定是不能夠戰勝自己等人地。所以,這些年輕弟子,正在處於一個非常尷尬古怪的心態。
因為他們知道,下面還會有一千二百人等著他們,不由暗暗留著力氣,等著下一場地廝殺。
而偏偏是這種心態,一上前去,便讓地方殺了十幾人!
樓竹廷見之,頓時冷喝道:「不要留力氣,下場戰下場再說,先殺個夠本!」
喊殺聲,慘叫聲,馬嘶聲,兵器聲,一連串的聲音響不絕耳。整個場面,頓時變成了一個人間地獄一般,到處都是血色,到處都是斷臂和殘腿。
這些聲音,大概響了兩盞茶功夫,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師叔,我們還剩下一百九十人,其中受傷三十人,重傷九人!」夢君奴走到唐綽兮身邊,輕輕說道。
「重傷怎麼辦?」夢君奴接著以只有唐綽兮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他們不但沒有戰鬥力,甚至連騎馬都不能,沒有藥材,只怕一天都堅持不到!」
「前輩保重!師兄師妹保重!」沒有等到夢君奴說完。
那九位重傷弟子將劍反插在地上,然後腦袋猛地往劍尖一撞,頓時整個腦袋刺個對穿。
唐綽兮其實可以伸手救的,但是她的玉手只是稍稍顫抖了一下,便沒有再動靜。
樓竹廷上前,道:「宗主,前面等著我們的,肯定就是一千二百人了!」
接著,樓竹廷看了一眼剩下的一百多人,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血跡,也不曉得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人地,又或者是自己的。
「除了幾位前輩外,年輕的幾乎個個帶傷!他們每個人的劍或者折了,或者卷了!而且現在,恐怕連舉起劍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們是不是先歇息一陣,然後再接著逃跑!」樓竹廷輕輕問道。
唐綽兮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你聽後面的騎兵大部隊,他們地速度始終保持勻速!無論我們是停下歇息,還是快馬奔馳,他們都堅持這樣的速度!」
「是的!」任伐逸上前道:「我們只有拼命跑,拉開和後面大軍的距離,才能有一線生機!」
連易奕忽然道:「我們為什麼一直要沿著管道兩邊的平地跑,為什麼不朝旁邊的田地跑?」
唐綽兮輕輕搖頭笑了笑,道:「傻丫頭,那樣是更加找死!」
「這裡到處都埋伏著敵人的密探!」夢君奴笑道,接著隨手一支袖箭朝一個黑暗甩去。
「啊!」一聲壓抑的慘呼,一個埋在地地的密探頓時死去。
接著,唐綽兮一躍上馬,道:「諸位,敵人要我們自己絕望而死,我們偏偏不死!我們前面有一千二百個敵人,我們現在就跑過去消滅了他們!只要等到天亮,只要等到天亮我們就有救了!」
「呼!」眾人一聲呼喝,紛紛抬頭看天,接著一躍上馬,飛快沿著管道朝前面馳去。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
就在一刻鐘之前!唐綽兮和夢君奴二人,帶領剩餘的一百八十一人,排成一條長長的箭型。因為那些年輕的弟子需要調息,所以數十個長輩高手跑在剪頭的位置,將那些年輕的的字護在中間和身後。
然後,隨著一聲呼喝,剪頭猛地衝進了方劍夕布下的一千二百人重步兵陣。
所謂重步兵,就是全身上下都穿著厚厚的鎧甲。雖然移動性能差了很多,但是防守能力極強,尋常人無論是刀尖還是長槍,都很難穿透過那厚厚的鎧甲。
所以,就越發顯得將那些年輕弟子護在身後的英明之處。因為以他們現在筋疲力盡的狀態,已經很難用刀劍刺穿那厚厚的鎧甲了。
夢君奴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她手中的劍,是一支寶劍。所以可以砍進重步兵的鎧甲,所以她所站的位置是整個箭頭的最尖處。寶劍如電,每出手一次,必傷人命。
但是不知道刺出多少劍後,夢君奴竟然也覺得極其的疲倦,從來沒有酸過的手腕,也又酸又痛,甚至擔心下一次能不能再舉起。
感覺到粉臂的酸痛後,夢君奴忍不住想到。若是此時在簫徑亭的身邊,他一定會溫柔地揉捏撫摸她疼痛的手臂。她可以一般撒嬌,一邊聽著簫徑亭溫柔的哄慰。頓時,那雙手仿佛有一種魔力一般,只要被他撫摸過的地方,所有的酸痛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頓時,夢君奴不由在這無比危險的情況下分心起來。恨不得閉上眼睛,想像著簫徑亭就在身邊。
「阿彌陀佛!」就在夢君奴隨著慣性地刺出長劍時。她耳邊傳來一陣柔和慈祥的佛號聲,不由立刻睜開眼睛。
原來少林寺前方丈已經到了她身邊,看到她閉著眼睛。隨手刺出的劍插進了一個士兵地喉嚨後,那士兵的鮮血頓時噴涌而出,轉眼就要噴到她的潔白粉嫩的面孔上。
老和尚不忍,不由上前一步。用袖子擋住噴來的鮮血。看到夢君奴望來,輕輕慈祥一笑!接著有輕輕地念著佛號。隨即一掌擊出,頓時便有一個重步兵中掌,沒有一點點慘叫就直接到地,一點點血跡也沒有看到。
「夢姑娘要是想閉著眼睛歇息,就閉著吧!老衲護在你身邊!」老和尚朝夢君奴憐愛一笑,說道。
夢君奴聽到後,便也緩緩地閉上了美眸。手中的利劍依舊犀利刺出,不過隨著臉上地表情充滿了遐想和溫柔。刺出的利劍也變得嫵媚許多。在美麗地痕跡中,刺穿了一個個士兵的脖子。
就這樣,夢君奴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只知道一直朝前面。
「君奴,已經殺完了!」忽然,夢君奴耳邊傳來唐綽兮溫柔的聲音。
唐綽兮說話聲音,是從來都沒有溫柔過的。
而唐綽兮說完後。夢君奴依舊揮舞著手中的長劍。轉頭朝唐綽兮道:「師叔,你幫我抓住手臂,我停不下來了!手臂已經不聽我控制了。」
唐綽兮聞之,立刻上前一步。輕輕地抓住夢君奴的玉臂,入手感覺到夢君奴的粉臂雖然還是那麼柔軟滑膩,但卻是冰涼涼的一片。因為顧忌到邊上有男人,所以唐綽兮不好捲起袖子看裡面地肌膚,但是也可以想像裡面肯定是蒼白髮青,沒有一點血色。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夢君奴的手臂被唐綽兮輕輕揉捏著,轉過頭問道。
因為此時地上,一千多名重步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好像森林裡面剛剛被砍掉的樹木一般,地面上黑壓壓到處都是。
而自己人,此時已經累得幾乎要死去。此時連馬匹都騎不住,紛紛躺在地上喘息一動不動,仿佛也死去了一般,看上去跟屍體一模一樣。
「還剩下一百五十個!因為那些年輕晚輩都被我們護在後面,所以只被殺了三十個!」唐綽兮輕輕說道:「不過二十多個武功高強的師兄師侄,現在大半受傷。就算沒有受傷的,也已經累得幾乎脫了力氣了,連站都站不起來。因為那些重步兵的鎧甲太厚了!」
夢君奴隨便看去一眼,便看到渤海劍派地蕭石,左手臂已經被連根砍斷。連易奕和盈盈,此時正在哭著給他包紮。
而宴孤衡此時反而能夠做起來,不過他本來俊美儒雅的面孔,此時被劃破了三四道口子,正血肉模糊。
「師叔,你聽!」夢君奴輕輕豎起小耳朵道:「方劍夕的大騎兵部隊,距離我們恐怕只有六七里了!」
不用聽,已經看得見了!
唐綽兮轉過頭,在微弱的星光下!後面六七里處,一道長長的巨大黑影,如同魔鬼一般飛快壓來。看不清楚具體,只能看到一團黑壓壓的影子。
不過,那讓大地顫抖的馬蹄聲,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諸位起來!」唐綽兮一聲清喝,接著躍上駿馬,道:「在馬上休息,敵人馬上就要追來!」
唐綽兮的話音落下後,那些本來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影,此時緩緩蠕動爬起。相互扶持著,翻上了馬背。
坐直了很耗費體力,所以修為低的人,紛紛趴在馬背上,用手輕輕抱著馬脖子,不讓自己從上面掉下來。
「去!」唐綽兮和夢君奴二人跑到眾人面前,接著一揮馬鞭。兩匹馬便飛馳而出。
後面的那些馬匹看到有人跑了出去,感覺到馬背上的人韁繩輕輕一抖,便也嘶叫著跑了出去。
「師叔!」夢君奴走到唐綽兮身邊,道:「再過一個時辰,等在我們面前!就是兩千四百個士兵了。剛才的一千二百多是重步兵,前面或許就是重騎兵了!」
殺一個重騎兵,恐怕比殺兩三個重步兵都還要難上一些。
夢君奴接著看了一眼後面馬背上無力的同伴。朝唐綽兮笑道:「等下到了敵人面前,或許能夠有力氣殺敵的。就只有我們三四人而已了!到時侯,不用方劍夕過來,前面那兩千多士兵就足夠屠殺我們了!」
唐綽兮轉過頭來,朝夢君奴笑道:「那樣,也不用等方劍夕過來動手!輕輕隨手一抓。便可以將我的小仙女夢君奴擰了去了!」
夢君奴看到唐綽兮難得地一次開玩笑,不由伸出小手去打唐綽兮。不料剛剛伸出的手臂,就無力地垂落下來。然後無奈地朝唐綽兮笑道:「師叔,我從來都沒有象今天殺那麼多人!也不知道,就算那些人武功很低,但只是讓你揮劍殺,也會殺得你幾乎累死掉!」
「是!今天晚上死在我們兩個女人手上,或許就有三四百條人命了!」唐綽兮笑道:「我出道江湖到現在,所有殺過的人加在一起。或許都沒有那麼多!」
距離天亮,還有半個多時辰。
夢君奴等人身下的馬匹,也走得幾乎沒有了力氣!此時,正用力地邁出蹄子,踩在冰冷無比的地面上。
早先因為熱血沸騰,因為大殺大砍,所以也不覺得冷!但是現在連著一個多時辰不動。加上馬匹奔馳時侯帶來的寒風。頓時只覺得那股寒冷仿佛刀子一般,刮過面孔後,然後刺進身上地肌膚,最後插進了骨頭。接著,全省上下都在一股難以忍受的幽寒中。加上脫力後地全身劇痛,就好像身處在地獄一般。
夢君奴耳邊清清楚楚地聽到許多人牙齒打戰的聲音,不由輕輕叫了一聲道:「大家抱得馬頸緊一些,將臉和脖子也貼在馬頸上的毛上取暖!」
接著,夢君奴轉頭看到右邊尉遲宵雪的小臉凍得發青,鼻尖上有一顆血跡已經凍成了冰,好像點綴在上面的一顆血紅珍珠一般。
「小雪,冷嗎?!」夢君奴溫柔說道,接著伸手朝尉遲宵雪的手臂抓去,便要給她輸送內力。
不料卻是被身邊的唐綽兮攔住,轉頭朝夢君奴道:「你留著一些內力,等下在面對方劍夕的時侯,不要連自決地力氣都沒有!」
說罷,唐綽兮小手輕輕扶過尉遲宵雪的後背。一股溫暖的內力緩緩輸送進去,只見到尉遲宵雪美麗的面孔漸漸紅潤起來,鼻尖的那顆冰血珠也漸漸融化,從鼻尖上面滴落下來。
「大師!」從剛才後,少林寺前方丈就一直在夢君奴身後不遠處,想到這個慈祥的老和尚,夢君奴便輕輕轉過頭去,朝他笑道:「您說,怦怦直跳殺人如麻,死了以後到底會不會進十八層地獄呢?!」
其實夢君奴還有話沒有說完,那就是象老和尚這種平常跟菩薩的人物,今天晚上也殺了那麼多人,死了以後到底是會上天堂,還是會下地獄。
不過,老和尚慈祥地聲音並沒有如同預料中一般響起。
夢君奴心下一寒,接著連忙勒馬到了老和尚身邊!
老和尚平常也都是全身筆直的,但是現在微微有些彎曲,身子稍稍有些前傾。此時坐在馬背上的他,正雙手放在胸前,摸著佛珠,嘴型依舊是念著阿彌陀佛。但是眼睛卻禁閉,渾身一動不動。
夢君奴不由輕輕探手到老和尚的鼻孔下,卻是一點點氣息也沒有。
輕輕撫上老和尚慈祥而又長滿皺紋的面孔,發現已經凍住了,跟冰塊一樣硬!將他這個慈祥和內疚的表情,定格在永遠。
老和尚死了,而且在死的前一刻,他還在贖罪,為今天晚上殺那麼多人贖罪。
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為自己贖罪,或許是為他疼愛的夢君奴!
夢君奴內心一酸。眼前一黑,頓時泣不成聲!
「君奴!」忽然,唐綽兮過來輕輕拉了一下夢君奴,接著用手指了指前面。
夢君奴抬頭一看,果然是重騎兵。
兩千四百個重騎兵,整整齊齊地排列成一個方陣。如同一道堅固無比的人牆一般。站在前面的騎兵,每個人手上點著一隻火把。將整個軍陣照得亮如白晝。
重騎兵地氣勢,是非常駭人的。它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一個無堅不摧的殺人機器一般。
通常,一直千多人的重騎兵隊伍,奔跑的氣勢,就仿佛是上萬大軍一般。
面對這樣地部隊,不要說消滅!看著那股殺氣,就連上前的勇氣也沒有。
夢君奴和唐綽兮互相看了一眼。接著輕輕勒馬,讓速度慢了下來,緩緩地朝面前地重騎兵陣跑去。
「這其實,就是方劍夕所布下的最後一道防線了!」唐綽兮微笑道:「但是,我們已經不可能突破了!」
「那怎麼辦呢?!」夢君奴微笑問道。
唐綽兮微微一笑道:「你來決定,你說怎麼做,師叔就怎麼做!」
夢君奴頓時撅了撅嘴巴。道:「我不願意動了!現在天色已經微微亮了,我們整整跑了一夜!等下到了重騎兵面前五十丈,我就不願意動了!我就騎在馬上,等著天亮!整個方劍夕後面的大軍衝上來,和前面的重騎兵將我們夾成了肉餅!」
「好!」唐綽兮微笑道:「我同意!」
接著,唐綽兮和夢君奴二人,帶領一百多騎來到重騎兵面前五十丈處,停了下來!
「鏘!」夢君奴猛地抽出腰中的寶劍,頓時她身後一百多人同時抽出兵器。
頓時,前面的那兩千多重騎兵猛地一驚,也連忙抽出兵器。
不料夢君奴格格一笑後,竟然懶洋洋地拿起那支寶劍,修起了小手上的指甲!
而同時,她身有一百多人,也同時修起了指甲!
「哎呀!」幾位仁兄畢竟沒有修過指甲,加上手臂酸麻無力,沒有修到指甲反而修到手指了,刀刃將手指割破,不由輕輕慘叫一聲。
那兩千多重騎兵看到後,不由尷尬地將兵器放下!
修好了指甲後,夢君奴抬頭看了看天!接著轉身看了看身後的方劍夕騎兵大部隊!
此時太陽雖然還沒有出來,但是天已經蒙蒙亮了。雖然有些霧,但是方劍夕騎兵部隊地輪廓可以看到了!雖然速度慢了下來,但還是距離自己這邊越來越近。
大概還有四里距離!不過,夢君奴仿佛已經看到人群中,方劍夕得意的冷笑了。
「護!」隨著唐綽兮一聲令下,這一百多騎頓時分散開來,惹得前面的重騎兵部隊又緊張地抽出兵器。
但是,這一百多騎只是稍稍分散了而已,並沒有散開逃走的意思。
緊接著,這一百多騎圍繞著夢君奴、任夜曉、辛憶和樓絳玉四人奔跑。
一圈又一圈!最後,這一百多人將夢君奴等四人牢牢護在中間!雖然每個人都顯得疲倦而又無力,但是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可以讀出一種意思,想要取出他們中間的珍珠寶貝,先要取了他們的性命!
看清楚了這邊地情景,方劍夕抬頭看了看天,只見到東邊的天際,已經有一點點金黃色。太陽卻是要升起來了。
騎兵大隊奔馳到夢君奴的那個圓圈五十丈處!方劍夕一舉手,喝道:「停!」
頓時,數千騎兵很快停住了馬蹄!接著,許多傳令官從隊列中衝出!用旗幟和口號,讓這近萬騎兵排列成為四個整齊的方陣。
和對面的兩千多重騎兵遙相呼應!
方劍夕目光落在那個圓圈上!那個一百多人圍成的圓圈,距離自己五十丈,距離重騎兵五十丈。雖然是被這兩邊包圍在中間,但是給人感覺。就仿佛這個圓圈是一個中心一般。而被護在圓圈裡面的夢君奴,更是中心中的中心。
「會不會有人,用真心圍繞成為一個個圈,將自己牢牢護在中間呢?」方劍夕淡然地看了一眼那圓圈中間的夢君奴,淡然一笑,嘴裡喃喃自語道:「哪怕是市井小民。哪怕是乞丐流氓!」
接著,方劍夕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地那些奴才。還有忠心的手下們!
「不是!不是!」方劍夕自嘲笑笑,接著仰起頭,閉上眼睛道:「利益,利益!」
隨即,方劍夕眼睛猛地一睜,哈哈一笑道:「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那是弱者的真心,那是弱者的驕傲!我寧願不要!我寧願要強者的虛偽,我寧願要強者的冷漠!」
說罷。方劍夕猛地一提韁繩。駿馬頓時飛馳而出,朝夢君奴地這個圓圈跑來。
跑到這個圓圈後,方劍夕沒有任何動作!而是圍繞著這個圓圈一直跑。
跑了六圈後,方劍夕一陣冷酷的微笑!接著,轉過馬頭,返回到騎兵大隊中!
冷漠地舉起手!
「獵殺開始!不要活口,不要全屍!」方劍夕指著護在夢君奴外面地圓形人牆。輕輕地一揮手,淡淡說道。
頓時!大地顫抖,馬匹轟鳴!
兩邊的騎兵,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朝中間的那個圓圈衝去。不用騎兵,就憑著兩股的氣勢,也將它撞擊成為粉末。
五十丈!
四十五丈!
四十丈!
三十丈!
忽然,太陽猛地衝破濃霧!將天地撕開一道口子,金黃色的光芒猛地沖射進來,灑落在圓圈中間的夢君奴身上!
「嘶!」忽然,一陣清澈的馬嘶聲,雖然只有一匹馬叫,但是頓時響徹了整個天地。
轉頭一看,一匹雪白的駿馬正在北邊地山頭上,沐浴在陽光中!渾身上下,雪白無塵,仿佛剛剛從天上的仙境踏足而來!
簫徑亭騎在雪白的駿馬上,在陽光的照射下,讓人看不清楚他淡然的面孔!
緩緩舉起手中的寶劍,猛地一揮!一列整齊的騎兵隊伍齊齊上前一步,站在簫徑亭身後三尺處。六奴手中舉著一面氣質,年紀大地人都認識,那是顯碧國的氣質。
「去!」簫徑亭一聲清喝。
頓時,山頂馬嘶鼎沸,刀劍呼嘯!
數千騎兵,穿著整齊的顯碧軍服,如同潮水一般,從山頂上傾斜而下!
「迎上去!」夢君奴頓時美眸一亮,本來疲倦無比的身軀,頓時仿佛充滿了力氣,舉起手中的兵器,一聲清喝。
整個圓圈頓時化成一支長劍,迎著山上衝下來的隊伍,熱烈地迎了上去。
「轟!」三邊的人馬,頓時猛地撞擊在一起!
頓時,刀劍飛舞,馬嘶人嚎。
簫徑亭在山頂上淡淡看著遠處的方劍夕,嘴角輕輕一笑,腳下一點!
雪白的駿馬輕輕一叫,從山上飛快奔馳而下!快得如同一道風一般,轉眼之間就跑到了平地上,隔著正在大戰的數萬大軍,和大軍另外一邊的方劍夕遙遙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