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小丑啊

  韓靖衝進來了。

  他的眼神在李月湖的身上掠過，然後落在了柳如煙的身上，眼神一秒變了。

  「如煙，你沒事吧？」

  韓靖連忙將她扶起來，心疼得不行了。

  「我……我沒事……」

  柳如煙畏畏縮縮，小心看了看李月湖，明明什麼都沒說，但好像又什麼都說了。

  「韓靖，你別多想，月湖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我以後會小心一點的……」

  在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她的眼角恰到好處般流下了兩滴淚水，柔弱得好像一朵花兒。

  韓靖深深呼出一口濁氣，臉色很難看了，「月湖，你問什麼要這麼做？」

  「你知不知道，如煙很脆弱，你一而再再而三找她的麻煩，會讓她得抑鬱症的！」

  「呵呵，她會得抑鬱症？」李月湖笑了，手上的痛遠不及心中的痛。

  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會得抑鬱症，唯獨柳如煙不會，她太清醒了，她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不會讓自己置於不利處境的。

  何況，李月湖才覺得她的抑鬱症快要復發了，已經時常喘不過氣了。

  「韓靖，你真的太笨了，你活該被騙。」

  明明她的手鮮血淋漓，而柳如煙什麼事都沒有，他卻選擇性看不見。

  柳如煙眼神一閃，帶著三分得意和兩分炫耀，嬌嬌弱弱靠在了韓靖的手臂上，一副呼吸困難的樣子。

  「韓靖，你不要怪月湖，我真的沒事了。」

  「我不該來的，我還是走吧。」

  她要走，但韓靖不可能讓她走的。

  「月湖，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韓靖一臉失望，仿佛重新認識了眼前的女人。

  李月湖目光晦暗，直勾勾瞪著柳如煙，冷笑道：「那就發誓吧，如果誰說謊了，就會永失所愛，一輩子都得不到一丁點真心。」

  柳如煙心頭一跳，冥冥中有了一絲危機感，好似發誓了，就真的會靈驗。

  不過，她不用開口，韓靖卻擋住了李月湖的視線。

  「發什麼誓，你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的嗎？」

  柳如菸嘴角微勾，在韓靖看不見的角度，對李月湖笑得更諷刺了。

  「韓靖，你別生氣，我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讓月湖生氣了，我還是跟她道歉吧。」

  「呼！」柳如煙深吸一口氣，好似在給自己打氣，「月湖，我很抱歉，我不該來打擾你們的，我很快就會回去了。」

  柳如煙笑容討好，看似在拉李月湖的手，卻用力按了一下她的傷口處。

  「嘶！」

  李月湖吃痛，反手甩開了她的手。

  「啊！」柳如煙驚叫一聲，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明明是被甩開了手，卻好像被人甩了巴掌，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她黯然失色，默默走到了一邊。

  韓靖瞳孔驟縮，抓起柳如煙的手看了看，被上面的一道紅痕刺痛了眼。

  當他看向李月湖時，眼神卻完全不一樣。

  「月湖，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以前，她明明很善解人意的，為什麼一定要針對如煙呢？

  「我變成什麼樣子了？」李月湖臉色陰沉，連譏笑都沒力氣了，「我一直都是這樣的，要是你忍不了，那就分手吧。」

  說完「分手」，李月湖的心一陣刺痛，連最後一絲精氣神都被抽走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

  而且，她的手還在流血了，真的好痛啊。

  韓靖皺眉，只當她在威脅，「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如果一鬧矛盾，她就以分手威脅，這誰受得了？

  柳如煙的心裡痛快極了，還巴不得他們趕緊分手呢，不過表面上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月湖，你別鬧了，韓靖一心一意對你，怎麼能動不動就說分手呢？」

  「你可能不知道，韓靖的工作挺忙、挺辛苦的，你身為他的女朋友，還是要多體貼一下吧。」

  柳如煙的段位太高了，三言兩語就給李月湖蓋了一頂又一頂的帽子。

  要是以前，李月湖會反駁的，但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很煩，真的很煩。

  李月湖不言不語，將他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只想離開這個地方。

  她一走，就被韓靖拽住了。

  「如煙在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禮貌？」

  「啊！」李月湖慘叫一聲，臉色都煞白了，「你快放手！」

  韓靖低頭，這才看到她手上的割傷，頓時著急了，「你怎麼受傷了？」

  呵呵，怎麼受傷了？

  她被柳如煙拽倒在地，手掌按在碎片上，扎傷了，也流血了。

  不過，他不可能信這樣的話，有說的必要嗎？

  李月湖靜默不語，只用一種很平靜的眼神看著他，仿佛是一個旁觀者。

  韓靖一頓，下意識避開了她的眼神，語氣緩和道：「你受傷了，先去上藥吧。」

  此時，李月湖還是不開口。

  但她越冷靜，韓靖就越慌，好似要失去什麼了。

  「月湖，你的手很疼吧，給我看看。」

  韓靖剛想去拉李月湖的手臂，柳如煙卻發出了一道「嘶」聲。

  「我沒事……」

  見兩人看著自己，柳如煙將手放在身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韓靖很緊張，連忙問她怎麼了。

  「我真的沒事，你還是先給月湖上藥吧。」

  這樣的話，韓靖是不會相信的，只當她在假裝撿錢罷了。

  「不對，你一定受傷了，我先給你上點藥！」

  韓靖拉著她就出去了，直到走出了廚房，這才猛地回過頭，愧疚叫了一聲：「月湖……」

  李月湖仍是不開口，直接越過他們出去了。

  她的傷口還在流血，得趕緊止血。

  沙發上，兩個女人各坐一邊，但韓靖在為柳如煙上藥，動作輕得不像話。

  「韓靖，我的手好疼呀……」

  「沒事的，你別沾水，很快就好了。」

  確實很快就會好了，畢竟柳如煙的手僅僅只有一個小傷口，連創可貼都可用可不用。

  李月湖的傷勢就嚴重多了，血肉都翻白了。

  她簡單止血後，直接就出去了。

  韓靖見狀，立刻就追了過去，「月湖，你要去哪？」

  李月湖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說：「去醫院，打破傷風。」

  「現在很晚了，我陪你去吧。」韓靖心懷愧疚，不敢讓她一個人出門，「你先等一下，我跟如煙說一聲，很快就出來了。」

  怕被拒絕，韓靖立馬就轉身回去了。

  李月湖喊不及，便在門口等著。

  然而，她等了又等，也不見韓靖的身影，便跟了過去。

  客廳中，韓靖還在和柳如煙說話。

  柳如煙拉著他的衣袖，一臉的不舍，韓靖則微微嘆氣，而後摸了摸她的頭，眼神說不出的溫柔。

  李月湖遠遠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丑，不再抱有任何期待，直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