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著急用錢

  「你剛說我奶奶怎麼了？」

  南梔握著電話，顧不上剛檢查完還有些不適的身體，手腳並用朝樓梯間跑去。

  氣喘吁吁跑到搶救室外，看著門上亮起的那盞紅燈……

  她全身脫離癱倒在地，耳邊依稀迴蕩著那句：「你奶奶心臟病突發，可能搶救不過來了……」

  不行！

  不行！

  自己還沒有賺到錢，奶奶還沒有享到自己的福，不能就讓她這樣離自己而去……

  南梔強迫自己從地上爬起來，跪在了搶救室門外。

  陸景辰路過搶救室門外時，一眼就瞥見了那道瘦弱纖細的身影，莫名覺著有些眼熟。

  還未細看，眼前就冒出一道靚麗的身影，遮住了他的視線。

  「景辰哥！」

  宋雅欣跳出來挽住他的手臂，目光灼灼盯著他撒嬌，「你今天下班好晚啊，人家都等餓了呢！」

  這樣親昵的口吻自然招來不少醫院的人注意。

  「走開。」

  陸景辰眉頭微皺，抽出自己的手臂，抬腳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宋雅欣並不放棄，反而追了上來。

  陸景辰被她糾纏地有些煩，冷著聲音道：「現在是上班時間，不要逼我叫保安。」

  宋雅欣當場愣在原地，反應過來時，面前的人已經消失了。

  南梔聽見身後走廊里傳來一聲女人氣急敗壞的叫聲，卻無暇顧及發生了什麼，滿腦子都是如果奶奶離世了，自己在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她對天發誓，如果能讓奶奶活過來，讓她付出什麼她都願意……

  興許是她發的誓起到了作用，經過一下午的搶救，奶奶總算暫時脫離了危險。

  南梔看著手中那一疊疊繳費單，還未來得及鬆口氣，整個人又仿佛被繩索吊了起來。

  三……

  三十萬？

  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自幼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身體不好，她上學又需要用錢，長此以往入不敷出，眼下一千塊就是她們能拿出的全部積蓄了。

  她又跪在了繳費窗口前。

  陸景辰下班打卡時又看見了那道瘦弱纖細的身影，眉頭不由微皺。

  剛上前兩步，手機又響起來。

  他默不作聲地按下靜音，誰知那電話仿佛催命符般，一個接著一個。

  他煩不勝煩，只能接過電話，對著電話那頭無奈喊道：「媽。」

  「媽？」

  電話那頭的貴婦怒吼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媽？我問你，欣欣去找你，你為什麼讓保安趕她？」

  陸景辰將手機離遠了幾分，揉了揉太陽穴，「我只是說說而已，再說誰讓她來醫院打擾我工作的。」

  「是我。」

  陸母擲地有聲道，「別忘了你和欣欣都訂婚四年了！當初說好等你留學回國就結婚，現在你回國大半年了，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要是當初你們把婚結了，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媽，您就別老操心我的事了。」

  陸景辰又將電話離遠了幾分，邊走邊說道：「還有宋雅欣，別再讓她來醫院找我，影響不好。」

  南梔沒注意到身後的聲音。

  她淚眼婆娑站在繳費窗口，雙手合十哀求道：「求你們給我寬限一段時間，錢我一定會交的，但是，但是我現在還湊不出那麼多……」

  「不行。」

  護士嚴正地拒絕了她。

  南梔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跪在地上哭訴道：「奶奶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發發善心！」

  「不是我們不想幫你。」

  護士搖搖頭，儘管面露同情，但也只能按照醫院的規章制度解釋道:「剛才的搶救我們已經是冒了很大風險了，如果你不能把這筆錢補上，我們就要自己承擔這筆錢，那麼你奶奶後續的治療就沒辦法繼續了。」

  沒辦法了嗎？

  南梔絕望而無助地坐在地上，看上去像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陸景辰喉結一滾，剛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異樣再次浮上心頭……

  他顧不上電話那頭陸母的喋喋不休，掛斷電話，發出了一條消息，轉身離開了大廳。

  迎面卻又撞上了宋雅欣。

  陸景辰皺了皺眉，剛想拒絕，便聽她搶先開口道:「阿姨安排的任務，讓我們一起吃晚飯。」

  「……」

  南梔對身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只是蹲在地上不斷啜泣著。

  「不好意思，小姐。」

  護士也被她整的無奈了。

  眼看她實在沒有錢，只能拿起電話通知ICU；「剛才搶救的那個，安排出院吧。」

  南梔聽見這句話頓時跳了起來，衝過去喊道：「三天，就三天！」

  「求求你們了，我不是騙子，我的學生證身份證都可以抵押給你！」

  她說著就從包里翻出自己的證件，一股腦全從繳費窗口裡遞進去，「我不會欠錢不還的，只是現在周轉不開，我奶奶不能出院，求求你們……」

  護士揮揮手。

  南梔知道再求無用，只能拖著疲憊的雙腿朝ICU門口走去。

  沒走兩步卻聽見身後有人喊她：「小姑娘！小姑娘！你奶奶的醫藥費有辦法了！」

  「什麼……？」

  南梔眼睫上還掛著淚，聞言猛地回頭。

  護士神色意外又驚喜，「顧院長剛打電話過來說，像你這樣的情況可以申請分期付款，只要以後能按時還款，你奶奶的病我們還是照治不誤的。」

  「真……真的？」

  南梔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護士追上來將她的證件還給她，點點頭道：「是真的！剛剛顧院長親自打電話交代這件事。」

  「這……」

  南梔似是終於清醒般，激動的眼眶通紅，「謝謝你！謝謝！」

  「不用謝我。」

  護士朝她擺擺手，用八卦的眼神看向她，「要不是顧院長開口，我哪敢做這樣的決定，要知道我們醫院還沒有這樣的先例，小姑娘，你是不是跟我們院長有什麼親戚關係啊？」

  「親戚？」

  南梔搖搖頭，她並不認識什麼院長，如果認識的話，早都去借錢了。

  她回到ICU門外，看著病床上的奶奶，心裡又欣慰又著急。

  欣慰的是奶奶總算有救了，著急的是，醫院說分期付款，並不是免除付款。

  南梔點開微信餘額，看著裡面僅存的一千塊錢陷入了愁緒。

  先不說那三十萬自己要怎麼還，奶奶在這ICU病房多住一天，就要多花將近一萬，如果後面心臟配型成功，做手術又是一筆天價費用……

  她焦慮的點擊著手機屏幕，不小心就碰到了新加好友的聊天框……

  看著「陸景辰」三個字，南梔的手指定在半空，不由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心中充滿了躁動和不安。

  滴滴——

  病房裡傳來機器轉動的聲音，每響一下都仿佛在告訴她，此時她又多欠了很多錢。

  南梔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決心般，在回復欄里打下了三個字：「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