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虞朔的殺孽

2024-11-05 00:47:23 作者: 曹安好
  不管如何還是去去吧。

  「我同你一起去。」虞朔握住她的手,即便明白西山寺不會有危險還是想陪秦蘇去。

  「我自己去就行,應該是沒什麼危險。」

  而且她總覺得這個主持神神叨叨的,單獨邀她,難不成有什麼秘密?

  虞朔不再強求,只是一直望著秦蘇的背影,像極了一塊望妻石。

  西山寺的風景極好,種植大片大片的樹木,但相錯間並不嚴密,合適的留白為這個寺廟更添幾分幽靜深遠。

  「主持就在裡面,施主請進。」

  秦蘇對年輕僧人微微頷首,把連桃留在外面,自己進去。

  主持的禪房稍微大一些,但僅僅是這樣的差別,其餘陳設都相當簡單。

  此刻前不久才見到的主持坐在窗前,他面前擺放著小小茶几,上面放著兩杯茶,想來一杯是留給來客的。

  秦蘇走過去坐下,她對主持道:「主持找我有事?」

  毛髮皆白的主持點點頭,目光依舊淡泊寧靜,「這是花茶,施主可以喝。」

  「多謝。」秦蘇不覺得主持會害她,大大方方的喝了一口,回味悠長。

  「女施主腹中胎兒可安好?」

  秦蘇只覺得對方問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她撫摸著肚子,溫柔的笑道:「昨日才請了平安脈,一切都好。」

  「嗯。」

  「緣起緣滅,一切都有因果命數。」

  秦蘇:又開始神神叨叨。

  「施主身上有功德加身,但如果恨意難消,對你難有裨益。」

  秦蘇面上的笑容收斂,表情不怎麼好看。

  她的事情向來不喜歡旁人插手。

  讓她不報仇?怎麼可能?她不報仇怎麼對得起前世的自己,前世的囡囡,還有受難的忠義侯府一家人。

  「主持可聽過一句話?」

  「施主想說什麼?」

  秦蘇笑了,卻不知是冷笑,還是嘲諷,「主持不是可以算一切嗎?怎麼不知我現在心中所想?」

  主持頗感無奈,眼眸依舊寧靜如初,「貧僧再怎麼能掐會算,也只是人,不是神。」

  秦蘇聳聳肩,「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麼淺顯的道理主持居然不懂?」

  「主持也說因果輪迴。如果沒有他種下的因,又怎麼會又我如今報復的果?」

  主持卻是搖頭。

  分明秦蘇就是按照他的邏輯來推理,可他就是搖頭,仿佛秦蘇沒說對。

  秦蘇是想發火的,可面對著這樣一個沉靜溫和的老人,她的火焰還未升起又給按了下去。

  如果這位主持蠻橫不講理,她倒是可以應付,可現在面對的這個人一直都不溫不火的。

  「主持為何搖頭?」

  「如果貧僧告訴施主,你前世的仇恨已經清算了呢?施主還要繼續嗎?」

  秦蘇愣了一下,很快否定。

  她自己做了什麼難道她自己還不清楚?還需要旁人指點?

  「宸王的殺孽比施主還重。」

  秦蘇立即反駁,「他是將軍,是守衛邊關的英雄,怎麼可能沒有殺孽?」

  她對主持的話不以為然。

  「不,他的殺孽來源於施主。」

  秦蘇頓時愕然,極快的否定,「這不可能。」

  主持為她續上茶水,茶水近滿,這是趕人的意思了。

  秦蘇卻是堅持不走,她追問:「主持是什麼意思?宸王的殺孽為何來源於我?在成親之前,我與他本無太多交集。」

  然而不管秦蘇怎麼問,主持都是閉目養神,不再回答秦蘇的話。

  秦蘇咬咬牙,怒道:「如果我非要報仇呢?」

  果然,主持又睜開眼睛。

  「如果施主一意孤行,因果最終會落在你的孩子身上。」

  秦蘇不信他這屁話。

  可事關囡囡,她又不得不重視。

  迷信!這根本就是迷信!

  她又問:「可如果那人非步步相逼?他依舊要迫害我呢?要迫害大安呢?」

  「難道就因為主持幾句話,我就不做任何反抗?就得引頸就戮?」

  這簡直荒謬!

  「若是如此,施主自可應對,這本無錯。貧僧說的放下,僅限於施主不要在仇恨中迷失自我。」

  秦蘇終於冷靜下來。

  迷失自我……

  如果沒有囡囡,沒有家人,沒有虞朔,她真的會不管不顧的殺了薛懷安,差點捅死薛懷安就是證據。

  她深吸一口氣,對主持說:「我知道了。」

  「但……主持為何知道這些?是否也知道……」她話沒說完,其實是想問主持是否知道她並非這世間本身之人。

  重生而來,哪裡還算世間人?

  許是看穿秦蘇的想法與落魄,主持嘆息一聲,「貧僧知道事情不多,即便知道,有些也是不能透露給施主。施主只需要知道,你之所以有現在,是有人在背後默默付出。」

  「所以我重來並不是巧合?並非偶然?」

  「施主請離開吧。」

  他不再開口,又老僧入定。

  秦蘇心緒難平。

  她無法解釋自己的重生,但歸咎於巧合。

  可主持的意思分明就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巧合,是有人促成她的重生。

  那會是誰?

  目的又是什麼?

  為何虞朔會因她有沉重殺孽?

  太多的疑惑盤旋在心中,她回到禪房依舊想不明白。

  虞朔回來的時候就發現秦蘇一直在走神,他等了許久,她還是未回過神來,也沒有發現他從外面回來。

  他走過去叫秦蘇名字。

  秦蘇這才意識到虞朔回來了,重陽說她前腳剛走,虞朔後腳就離開了。

  說是陛下找他,具體為何不清楚。

  「在想什麼?」虞朔用帕子擦拭秦蘇微微出汗的手。

  秦蘇搖搖頭。

  她無法把和主持說的話告知虞朔,特別前世的事情已經埋沒,即便問了虞朔也得不出答案。

  「我希望有什麼酥酥可以告訴我,不能解決的,困擾的事情,還有我。」

  虞朔認真的同她說。

  即便這幾日秦蘇在辦事的時候他都不出聲,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能處理。

  秦蘇咬著唇,猶豫了很久。

  最終她在虞朔的鼓勵下開口,她問:「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和孩子被人殺害,你從邊關回來,會如何?會做什麼?」

  虞朔的表情在秦蘇說到一半的時候就陰沉下來,他一邊捋了捋秦蘇耳邊碎發,一邊鄭重說:「會替你們報仇,所有欺負過你們的,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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