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更喜歡失憶之前的我，還是現在？

  大約是燕珩的語氣太過輕鬆玩笑，姜晚寧終於平復了心情，可心裡卻依然十分不安，趴在他的肩頭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之後，這才將他鬆開，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期期艾艾地看著他。

  「嗯……阿寧不必心疼我，若是不高興了，下次可以咬得重一些，只小心別傷了自己。」

  燕珩笑吟吟地看著她，輕柔喑啞的嗓音之中帶著幾分揶揄之意。

  姜晚寧看著眼前這張臉，腦海中不自覺又想起了夢中的那一幕，一想起夢中他滿眼空洞死寂的樣子，她便心如刀絞，以至於這一刻，明明眼前這個人近在咫尺，卻依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燕珩……我要你永遠陪著我，永遠……」

  她的嗓音顫抖，帶著一絲哽咽的哭腔，眼裡滿是緊張與慌亂，像極了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兩條手臂纏著他的脖頸，如何都不肯鬆開。

  「好。」

  沒有任何的猶豫，男人輕聲允諾。

  姜晚寧對上他深沉的眸子，感受著他眼裡的溫柔與篤定，原本空蕩蕩的內心仿佛在瞬間被填滿，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情感，主動迎上了他的唇。

  他無比順從地配合著她，感受著她因為那一個夢境而突然爆發出來的濃烈愛意，她的吻是如此的虔誠熱烈，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這個時候的姜晚寧，比起從前的她更少了內斂，多了直白熱烈。

  燕珩從一開始的溫柔回應，逐漸變得呼吸粗重，然後漸漸難以招架。

  大約是感覺到有人的動作過分了，燕珩的臉色逐漸變得僵硬，他低沉地喘息著，一邊制止她的動作，一邊控制著自己如雷的心跳，咬牙在她耳畔警告道：「阿寧，你不要仗著你在哭便得寸進尺……」

  感覺到他的僵硬與不自然的克制，姜晚寧逐漸回過神來，人也逐漸冷靜了一些。

  「對不起……我並非有意要是如此，只是，方才的那個夢……讓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我害怕你會因為我而受傷，害怕你會死……」

  姜晚寧痛苦地說道，她捂著自己的頭，感覺腦海中似乎有什麼記憶在逐漸地復甦，她有些頭疼。

  「阿寧……別害怕……相信我，你的噩夢只是噩夢而已，不會是真的，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任何人拆散我們。」

  燕珩在她耳邊用無比認真的語氣承諾道，他望著她的眼神之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姜晚寧知道燕珩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他很強，很厲害，以他的實力，絕對可以保護好自己，夢境終究只是夢境，不一定會真實的發生，而且……她回想起這些時日與齊淵相處的點點滴滴，終究不願相信他會是那樣的人。

  可是……一旦內心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從此以後，她只怕是再也不敢信任齊淵。

  可是，燕珩真的已經把一切都告訴她了嗎？他真的對她，沒有任何隱瞞了嗎？

  看著眼前之人篤定望著自己的眼神，姜晚寧心裡卻亂糟糟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被她給忽略了的。

  盯著眼前的人看了一會兒，姜晚寧忽然輕聲道：「燕珩，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如實回答我。」

  「嗯？」

  難得見她這般認真的神色，燕珩正色看她，表情嚴肅。

  「你是更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從前那個未曾失憶的我？」

  姜晚寧思索片刻後，突然十分嚴肅地問道。

  原本燕珩是做好了準備，無論她想知道什麼，他都會毫無隱瞞地回答她，可是當她問出口的那一刻，燕珩卻是直接愣住了。

  顯然，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這樣一個問題，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正經地回答。

  而就在他猶豫之際，偏偏眼前的人那雙靈動的眼眸緊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絲毫不容許他有任何的猶豫和思考，仿佛只要他說得有任何的猶豫或者不對，她便一定會生氣。

  「不能說都喜歡，必須要選一個！」

  姜晚寧見他眸光微動，明顯在猶豫，立刻搶先說道。

  「阿寧……」

  燕珩表情一僵，仿佛陷入了一個極其為難的處境之中，眼裡是從未有過的慌亂與無措。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危險，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回答，總覺得帶著一股子可怕的殺意，只看這把帶著殺意的刀，在什麼時候刺向他了。

  「阿寧……你別欺負我了，好麼？」

  半晌，燕珩苦笑著說道，一副徹底認栽的模樣，難得露出了束手無策的苦澀眼神，可憐巴巴地瞧著她。

  姜晚寧目光平靜地落在他的臉上，一字一頓道：「阿珩哥哥，是更喜歡現在的我，對吧？否則……為什麼會不想讓我恢復記憶呢？」

  聽到她這麼說，燕珩的臉色驟然一變，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之色，但很快又變得冷靜自如，他目光溫柔繾綣地望著她，柔聲道：「阿寧，我並非不想讓你恢復記憶，你不要胡亂猜想。不論是以前的你，還是如今的你，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有些記憶對你而言是一種痛苦與負擔，我會覺得，你現在這樣開心自由，也是很好的……」

  「是麼？所以……其實你早就有辦法讓我恢復記憶，對不對？只是你放任齊淵阻撓我徹底恢復記憶，所以，其實你也有事情在瞞著我，是麼？」

  姜晚寧望著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平靜，整個人漸漸清醒，同時，周身也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冷意。

  燕珩感覺到她的情緒逐漸開始不對勁，他的一顆心瞬間便沉了下來。

  很顯然，她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他，無可辯解。

  「阿寧……有時候恢復記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我只是不希望你痛苦糾結……現在的你，至少是自由的，是開心的，是恣意任性的……」

  沉默良久，燕珩終於開口，輕聲說道。

  「可這件事，選擇權應該在我，不是麼？」

  姜晚寧定定地望著他，語氣堅定道，「不論是你，還是齊淵，都沒有資格替我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