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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7:20:58 作者: 虞冬梔
    良久。

    藥效散去,人開始有活過來的跡象。

    宋晚清側坐著,凌亂發尾掛著汗水,無力地環抱裴斯延的脖頸,頭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光著的兩條腿任那隻手抬起一隻又放下地幫她套上褲子,然後藉助他的肩膀起來,讓褲子穿上去再重新坐下。

    吊帶還沒穿,雙手就被弄下,緊接著那兩條背帶褲的帶子就被掛在肩膀上了。

    宋晚清睜開眼,低頭看了看,用重新環住裴斯延脖頸的那隻手扯了下他的耳朵,「喂,這是你的怪癖嗎?我待會就這樣出去嗎?這跟皇帝的新衣有區別嗎?」

    裴斯延寬闊的背靠著門,一手圈著她的腰身,一手自然搭放在她的大腿上,那模樣看著確實是累了,微偏著頭笑得散漫,「不覺得挺好看?」

    「好看你個鬼哦。」宋晚清鬆開他,扯過放在凳子上的吊帶,自己開始穿了起來。

    她的頭髮在穿時被壓在了吊帶裡面,裴斯延見狀幫她整理起頭髮。

    細滑的髮絲從他的指縫溜走,淡淡的玫瑰色染紅他的手。

    輕輕弄開粘在脖頸上的髮絲,他在她穿好吊帶後,突然將本大剌剌敞開的雙腿彎曲支著地板,看她往下滑被嚇到亂了的表情和快速摟著他脖子的動作,忍不住將她緊摟,頭埋進她的身體裡,悶聲輕笑,肩膀都在抖。

    宋晚清真的覺得他很幼稚,自己也失笑著亂揉他的頭髮,「裴斯延,你真的很煩。」

    「我的錯。」裴斯延手收緊,閉眼聞著她身上的茉莉香,漸漸安靜下來,寬闊橫直的肩膀就這麼縮在小小的懷裡,顯得還特別沒有安全感。

    宋晚清也沒再說話。手觸碰著他的背部,摸他緊瘦到凸出的脊骨,再往上摸到了白天看到的那幾條血痕。

    血痕並沒有變好的現象,痂也未結,甚至還能感覺到那條凹下去的□□。

    觸摸的時候,她很明顯感受到懷裡的人顫了下,真是知道疼還跑去作死,那不就是活該嗎?她不再摸了,裝傻問他:「你這傷,摔的?」

    裝過了頭,就顯得太傻了。

    裴斯延往她懷裡拱了拱,絲毫不收斂自己的笑意,「你什麼時候見過有人能摔到這個地方?」

    宋晚清被碎發弄得脖子有些癢,帶笑著伸長了脖子,「那你告訴我,怎麼弄的。」

    「想知道?」

    「想。」

    話畢,靜默來的突然。

    好半響。

    宋晚清本以為是不方便說,正想找些其他話題帶過,就見裴斯延突然抬起頭從她懷裡出來。

    他偏著頭貼近她的臉,與她對視數秒後有意無意地用唇摩著她的唇。語氣沒了不正經,還有些低沉,「宋晚清,我再問你一遍,你想知道嗎?」

    假麵皮徹底碎了一地,變為灰塵融進空氣里。

    撒旦開始試探,用那雙眼的凌厲,用渾身漸漸透出的陰戾,用能取悅她唇部的撕咬,問她願不願意同入一個世界裡。

    她沒作聲,但卻主動回應他的吻。

    片時停下,看著他的眼睛,她說她想知道。

    他瞬時意外又滿意地回她一個吻,最後淡定地說他差點殺了人。

    宋晚清那一刻的內心是有些驚駭的,只是表面裝得極其鎮定,自然到還在撫摸著那道血痕,「那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裴宗舜的人來了,把人帶走了,現在應該被關了?」

    裴斯延的手自若把玩她的發尾,將髮絲一圈一圈纏繞著病態的手指,「那個人就是那天巷子裡的那個人。」說著,還看她一眼,輕扯嘴角故意強調幾個字,「你躲在巷口偷聽的那天。」

    「……」宋晚清尷尬地抿了抿唇,眼神飄忽,「你怎麼知道我偷聽?」

    「你的腿就差伸到我面前了。宋晚清。」

    「啊?」

    「你的偷聽技術真的很爛。」

    「打住打住!」宋晚清捂住他的嘴,「說你的事呢,說我幹什麼?偷聽就偷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是大事。」裴斯延弄開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捏,「如果你那天沒有偷聽,事情就會在那天解決,我就不會差點殺了人弄傷自己。」

    也不會推遲和裴宗舜解除收養關係的時間,畢竟裴宗舜答應他只要他幫忙追回債,或者讓那個人生不如死,就同意讓他離開裴家。

    可後面的事情他沒有接著說出來。

    導致一概不知的宋晚清,開始覺得這次的事情好像是她害的,這讓她內心多少有點過意不去。殊不知會覺得過意不去,是因為裴斯延在嘗試掌控她的情緒。

    靜靜坐著,宋晚清突然想到些什麼,唇畔上揚著將手從他掌心抽出來,「裴斯延,你想看我跳舞嗎?彌補我差點搞砸你事情的錯。」

    裴斯延意外,抬頭看著她從自己身上起來,「跳舞?」

    「對啊,我以前學過些皮毛,最近在手機上看到個舞蹈視頻覺得還蠻好看的,就跟著學了一下。」她彎腰手撐著大腿,挑起他的下巴,笑得明媚,「想看嗎?看的話,你可是第一個觀眾。」

    第一個。這三個字聽起來就很誘惑人,真令人動心。

    這也是他第一次成為別人的第一個。

    「想。」他答得乾脆,任她玩弄下巴,仰頭的樣子像條忠誠的野犬,他又道:「想看。」

    窗簾未拉上,月色作背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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