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喚醒傅衍之不是犧牲
2024-11-04 21:11:19 作者: 金小垚
沈沐漓其實也挺同情他的。
挺了一輩子的脊樑,因為一個不爭氣的孩子,被她一兩句話就給打彎了。
若是從前,她大概會不忍心說下去了。
但現在她已經明白。
同情別人就是折磨自己。
在不犯罪的前提下,利己主義才是過的最舒服的人。
那些所謂的折磨自己來讓敵人難過的戲碼,都是騙人的。
不過是想讓你甘心情願付出而已。
事實上,你受盡折磨為對方提供利益,對方只會心安理得享受。
萬一你哪天死了或者消失了,人家只會換個人繼續pua,會過的更好。
所以,她毫不客氣繼續說道。
「孟叔若是用長輩的身份來命令我,那我也只能在胎兒面前,做一個不尊老愛幼的人了。」
孟叔的臉有些發燙。
作為家長,孩子犯錯,他來道歉並取得原諒,是應該。
可現在話沒說完,便被受害者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沈沐漓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笑容,仿佛就在跟他聊家常。
但實際上。
句句堅決,不肯讓步。
拒絕道德綁架。
他苦笑一聲,年輕的時候,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守護好自己的國家,讓每個人都能和樂美滿。
怎麼許多年過去了。
他居然要去親手打碎人家好容易掙扎出來的自由!
羞愧萬分。
「是叔叔多管閒事了。」
他垂下頭,聲音里透著無盡的苦澀。
鬢角斑白的頭髮泛著冷光。
額角的皺紋加深了許多。
「只是離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叔叔希望你能想清楚。」
沈沐漓保持著得體又不顯尷尬的微笑。
「孟叔放心,離婚冷靜期的三十天,足夠我考慮。」
孟叔被噎了一下。
冷靜期要結束了。
但陸錚那混蛋根本就沒登記離婚。
若這件事暴露在沈沐漓面前……
他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剛才,他已經看到了沈沐漓想離婚的決心。
這件事就不能再瞞著了。
「沐漓,叔叔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關於你們離婚……」
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一個穿著白色大褂,戴著白色口罩的男醫生站在門口。
沈沐漓本來在認真聽孟叔說話。
但是孟叔的話左右不過那些,都是勸她三思後行的。
根本沒必要再聽。
所以聽到動靜的那一刻,立刻起身小跑過去。
而此時,徐千尋跟江妄也回來了。
所有人,圍在門口,期待著醫生回應。
神醫摘下了口罩,讓站在最前面的沈沐漓不由心驚。
此人的半張臉上全都是傷疤,看起來像是燒傷。
唇角的位置有明顯的縫線痕跡,應該是受過很嚴重的傷。
另外半張臉還算是平滑,但膚色微黑。
唯獨那雙眼睛裡像是帶著光,毫無疲憊之意。
「他的情況還算良好。」
他說的很慢。
還有些大舌頭。
但是沈沐漓猜測,他的舌頭應該是被切除了一部分。
「可救!」
他說完,還深吸了好幾口氣。
然後才繼續。
「他的家屬,進來。」
他儘量咬字清晰,可大家還是連猜帶蒙,才能理解他的意思。
孟叔嘆息一聲,「他沒家屬。」
神醫想了想。
「在乎的。」
頓了頓,補充道。
「女人。」
孟叔在理解了這話的意思之後,轉頭看向了沈沐漓。
徐千尋不動聲色地將沈沐漓拉到自己的身後。
江妄則是轉移話題,「那你要不要休息下。」
神醫擺擺手,表示不用。
並且,他還是隨著孟叔的眼神,朝著沈沐漓看去。
「需要幫忙。」
他因為表達不夠清晰,所以儘量說最少的字,表達最多的意思。
沈沐漓明白了。
她站出來。
「我跟你進去。」
徐千尋拉住她的手,對著她微微搖頭。
這次跟平常不一樣。
她能讓江妄幫忙叫來神醫已經是盡了力,跟孟叔的約定算是達成。
沒必要去冒險!
萬一傅衍之有個問題,責任可能都推到她身上來。
好不容易學會獨善其身了。
真沒必要在被牽扯進去。
沈沐漓垂眸沉思了片刻。
說真心話,她現在只想管好自己一個人,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開啟新生活。
但除非是與世隔絕,否則她還是要跟人相處的。
陸錚對不起她,傷害她,所以,不值得她冒險,不值得她付出。
但傅衍之為了她背負黑鍋,遠走國外,又為了國家甘願臥底……
她欠了傅衍之。
今天就當還債。
所以,她給了徐千尋一個堅定的眼神。
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
病房內其實並不安靜。
周圍的儀器不斷發出聲音來,讓人跟著心煩意亂。
神醫不知道朝著嘴巴里放了什麼,說話頓時清晰起來。
「你跟他說話。」
頓了頓,他大概是想到了什麼。
「說什麼都可以,但儘量是他在乎的。」
沈沐漓坐在病床之前,沉思了一下,這才開口。
「傅衍之,我懷孕了。」
「以前,你總是說,如果我有了孩子,你是要當乾爹的。」
「一個金鎖,一個玉鎖,還有金元寶,全都是實心的,你現在昏迷不醒,就是想反悔吧?」
神醫忽然來了一句。
「有效果,繼續!」
沈沐漓抬眸掃了神醫一眼。
神醫自帶了一些她沒見過的儀器,一直在傅衍之身上探測。
她雖然是醫生,但看不懂上面的參數。
所以只能先收斂心神繼續說道。
「不要以為懷胎十月是很長時間,你若是不醒過來,大概是見不到孩子的。」
「因為,我打算離開了。」
「還沒想好去什麼地方,所以我也沒辦法透露地址。」
「可能會隨遇而安,那樣的話,即便你清醒了,也還是找不到我。」
「說不定啊,你還會倒打一耙,畢竟,找不到人,金首飾也沒辦法送。」
說著說著,她想起跟傅衍之出國之前的最後一次見面。
她的眼睛有些發酸,心頭卻是苦的很。
「傅衍之,我沒像是你料想的那樣過的幸福美滿,這四年,我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我現在懷疑,你當初不是祝福我,是在詛咒我,要不,趁著你昏迷不醒,我先打你幾下?」
話音落下,傅衍之的手指,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