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夢醒了

  她早就知道沈名山是個畜生，卻沒想到，沈名山竟然這麼早就開始欺負沈爺爺了。

  沈爺爺已經被沈名山氣得臉色漲紅。

  但是為了不嚇到背上的『小蘇笑』，沈爺爺仍克制著，沒有和沈名山直接發起衝突。

  只堅定表示不會給沈名山夫婦錢，也不同意他們把糧食賣掉。

  但沈名山哪裡肯聽。

  他直接拉開了大門，已經開始為賣糧做準備。

  沈爺爺想要阻攔，但才說了幾句，沈名山便厭煩的避開。

  他皺著眉頭一臉不爽。

  楚艷麗見狀直接跑過來，一把將沈爺爺推開。

  楚艷麗嘴裡還咒罵了什麼，蘇笑沒有聽進去，她已徹底被點怒。

  憤怒的火氣瞬間充滿了蘇笑的身體。

  她不知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如一團暴躁的狂風，直接衝到了楚艷麗和沈名山面前。

  兩人正在得意，突然被一陣力量掀翻。

  兩人摔得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個不停。

  而蘇笑卻並沒有就此停止。

  只是摔了一跤根本就不足以讓她泄恨，她繼續沖了上去，對著兩人的手腳關節就是一頓痛打。

  既是為了沈爺爺，也是為了自己。

  兩人叫聲愈發慘烈，並不斷躲閃。

  只是，不管他們怎麼躲，蘇笑都會立刻追上。

  而在沈爺爺眼裡，他們身前沒有任何人，兩人這突然的舉動，簡直就像是突然發瘋。

  他抱著『小蘇笑』，看見這場面先是愣住。

  但很快，便想到了什麼，當即對著空氣開口：

  「笑笑，是笑笑嗎？」

  此話一出，沈名山和楚艷麗的慘叫聲登時一頓。

  沈爺爺哪裡還不明白，頓時眼眶一紅，

  「笑笑，你不應該來這，這不是你應該在的地方，回去，快回去！」

  他雖是看著空氣，但一雙眼睛卻仿佛穿越了一切，直接落在了蘇笑的身上。

  此時，蘇笑身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火氣，只剩下了震驚。

  她剛剛雖然憤怒，但還是聽見了沈爺爺的話。

  他沒叫自己小思，而是喊她『笑笑』。

  強烈的酸楚瞬間襲上心頭。

  蘇笑當即回應：

  「爺爺……」

  然而，沈爺爺卻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他仍看著空氣，焦急地對蘇笑催促：

  「笑笑，你還有大好的未來，聽爺爺的話，快點回去！」

  風聲嗚咽。

  似是代替蘇笑做出了回答。

  四周安靜了下來，沈爺爺正要鬆一口氣。

  地上的沈名山和楚艷麗卻突然爬了起來，準備悄悄逃走，然而剛爬了兩下，就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打倒。

  緊跟著又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

  沈爺爺還有什麼不明白。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裡如瓷娃娃一般可愛的嬰兒，而後咬著牙，像是下了什麼艱難的決定一樣。

  下一刻，空間開始碎裂。

  天空、大地、房屋……

  周圍的一切如同被打散的拼圖一般，開始一片片地碎裂。

  蘇笑揮舞的拳頭一頓。

  她慌張回頭，便看見沈爺爺正定定地看著她。

  黑暗如同一隻猛虎，從沈爺爺的身後擴張過來，即將將他吞下。

  「不！」

  蘇笑驚恐大叫。

  她想要好撲過去，不料突然一股巨力襲來，將蘇笑拼命向後拖去。

  「爺爺，爺爺！」

  蘇笑拼盡全力的掙扎。

  但到底敵不過那巨大的吸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爺爺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嘴巴開合，似乎在說著什麼，可還不等蘇笑看清楚他的口型，下一秒，便直接被黑暗吞沒。

  「不！」

  蘇笑奮力大叫。

  她睜開眼，入眼看見的是熟悉的房間，傅司年和姜如玉就在旁邊。

  夢，醒了。

  兩人正擔憂地看著她，見她睜開眼睛，姜如玉臉色一喜，頓時激動了起來：

  「笑笑，笑笑！你可終於醒了！」

  姜如玉抓著蘇笑伸出的小手，因為太過激動，不自覺地用力。

  傅司年同樣也湊了上來，他眼中情緒涌動，但卻拼命地克制，吸了口氣，才抬起手，為蘇笑擦掉眼角的淚水。

  看著目光還有些空洞的蘇笑，輕聲問道：

  「是不是做噩夢了？」

  蘇笑僵硬轉動了下眼睛，神智終於是一點一點地逐漸回籠。

  她眼眶垂落，眼淚頓時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下。

  「傅司年，我夢見沈爺爺了。」

  蘇笑嗚咽。

  斷斷續續地將夢中的事說了出來。

  傅司年一面聽著，一面拿出紙巾，默默地為蘇笑擦著眼淚。

  姜如玉也是一臉的動容。

  待蘇笑說完全部夢境後，她直接開口：

  「笑笑，媽媽是一向不信那些鬼神之說的，但如果真的有靈魂，我相信那沈老先生也一定不希望你陷入痛苦之中，所以才會撕碎他最美好的回憶，只為了把你送回來。」

  和在醫院裡承受的痛苦，還有沈名山的一切，對沈老先生都是折磨。

  對於老人家來說，只有照顧蘇笑的那些年，雖然日子苦了些，可才算是真正的快樂。

  蘇笑嘴角瀰漫著苦澀。

  她知道姜如玉說的沒錯，沈爺爺哪怕在夢裡都那麼疼愛著她。

  可就是這樣好的人，蘇笑卻永遠都見不到了。

  心下悲涼。

  蘇笑的眼淚一時也止不住。

  姜如玉和傅司年便在旁耐心地陪著。

  一直到蘇笑的情緒逐漸平復，她這才吩咐廚房，把早就準備好的米粥端來。

  蘇笑陷入昏迷已有幾日，身體虛弱到極致，為了恢復，只能先從流食開始恢復。

  怕是蘇笑不吃，傅司年直接拿起碗，舀了一勺仔細吹涼，然後送到了蘇笑的嘴邊。

  蘇笑嘴唇抿氣，搖頭。

  她心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悶的沒有任何食慾。

  傅司年見狀也沒有多說，直接喝了一大口，而後丟開碗，直接吻上了蘇笑。

  蘇笑一驚，下意識想要躲避。

  但傅司年的一隻手已按住了她的後腦。

  嘴唇碰觸，傅司年撬開了蘇笑的牙齒，將嘴巴里已經溫熱的米粥送到了蘇笑的口中。

  不一會，一大口米粥便全部被蘇笑吃下。

  見她咽了，傅司年這才鬆開了她。

  傅司年看了看蘇笑有些嫣紅的臉蛋，然後又將剩下的半碗粥端了過來，手一抬，便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