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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該,如何罰你呢?

2024-11-04 17:52:33 作者: 我不困頓
  每次與謝長翎同乘一車,沈昭月的眼皮都忍不住跳動,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很遺憾的是,她每次都是右眼皮跳。這次仍不例外。

  潮濕的布料黏在身上,六月濕熱的空氣環繞著她,沈昭月只覺得渾身都在滴水冒汗,黏膩難受,她撩了一把額前的幾縷頭髮,濕漉漉地搭在了耳後,水滴順著一側流進了衣領,涼意激得她後背一顫,她不喜歡此刻的感覺,更因為對面的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目光似是要將她穿透。

  「你跳進水裡,救人了?」謝長翎不知自己什麼念頭,他既是慶幸裴洐光沒出事,又莫名生氣。在他的記憶中,這已經是沈昭月第二次跳進水裡了,她似乎總喜歡以身救人。

  沈昭月垂首,不敢抬頭,她怕與他對視,只輕「嗯」了一聲,「衛安被水草纏住了腳,情勢危急,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裴洐光躺在謝長翎懷裡,已恢復了些元氣,他剛才都被水嗆死了,連忙朝著沈昭月揚起小臉一笑,「要不是仙女姐姐,我都見不到乾爹了。」

  謝長翎低頭瞅了他一眼,裴洐光立即止住了笑意,他雖是不小心掉進湖裡,可在裴洐光心底這和闖禍沒什麼區別,要知道上次他從樹上摔下來,娘親可是將他狠狠抽了一頓,說他調皮呢!為此,裴洐光只得小聲解釋著:「不是我自己掉進去的,是九郎推了我一下。」

  沈昭月一顆心提在了嗓子上,裴洐光沒說謊,她自是無法反駁,可到底擔心謝長翎因此責罰九郎,她連忙幫著求情:「九郎性子急,一向做事莽撞,他剛也哭了許久,已是知錯了。」

  為別人求情,倒是最積極。謝長翎記著,她這段時日可都是故意避著他,送十次東西,退回來八次。

  「一句做事莽撞,就可將人推進湖裡?」謝長翎的聲調毫無變動,讓沈昭月聽不出這到底是責問,還是就此定了罪。

  車內的溫度上升,沈昭月只覺得衣物貼得自己太緊了,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對面之人一副威嚴的模樣,她竟是不知該如何求情的好,最後心下一橫,索性將事情攔到了自己身上,她言道:「二公子,此事是我看管不周,沒教好九郎。若是二公子要責罰,罰我就行。」

  這一句,沈昭月不過是賭一次謝長翎的喜歡,雖說廉價,可到底還沒得手不是?總不能因此,真得罰她。一個大男人,何須與女子計較?沈昭月在心底自言自語,她只望謝長翎能繞過謝九郎一次,也繞過她一次。

  罰她?謝長翎被她急著背鍋的樣子,氣得笑了一聲。她就這般在乎謝九郎?可轉念一想,他因一個六歲的孩子吃飛醋,實乃荒唐。

  然而,裴洐光聽了這話,立刻就不願意了,他急匆匆從謝長翎的懷中爬出來,坐到了沈昭月的身旁,擋在她面前,道:「不行!不行!沈姐姐救了我,你不能罰她!」

  小小的身子護在她面前,沈昭月心底一軟,到底是孩子心性,總是最單純不計較的。她伸手摸了摸裴洐光的腦袋,發上的水跡順著她的指尖划過,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誇讚了一句:「光兒,真乖。」

  「他乖?」謝長翎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聲,若是他乖,這世上就沒有聽話的孩子了。尤其此刻,謝長翎覺得沈昭月的動作和笑意都萬分刺眼,她從未如此對自己笑過。

  是了,她對謝九郎笑過,對裴洐光笑過,甚至對謝六郎笑過,唯獨面對自己時,總是一副疏離敷衍的微笑,只一眼,就能看出並非真心。

  這一刻,謝長翎突然懷疑起來,她真得愛慕他嗎?亦或是如其他女子一樣,只是看中他的身份與地位?謝家的表姑娘,無一不曾在府中製造偶遇,只為了博他歡心。

  謝長翎不否認,唯獨沈昭月做到了,她不斷地出現在他眼前,招惹他動了心。

  「我當然乖了!」裴洐光被仙女姐姐誇了一聲,嘴角都要彎上天了,興高采烈地就要撲進沈昭月的懷中。

  然而,還未等沈昭月伸手去抱住他,對面的人長臂一伸,徑直將人摟進了臂彎中,而後反手一點,那小小的腦袋就耷拉了下去,整個人被隨手放置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他居然點暈了裴洐光?沈昭月一臉的疑惑與震驚。

  他想做什麼?

  下一秒,謝長翎那張稜角分明的臉突然靠近至她的眼前,將她整個人抵在了車廂上,沈昭月被嚇了一跳,腦袋猛地往後一移,差點兒狠狠撞在了木頭上。

  一隻手護在了她的腦後,男子掌心的溫度比初夏還熱,沈昭月感覺發上的水汽都要因此蒸發了,黝黑深沉的眼珠近在咫尺,將她的目光的鎖死,逼迫她對視。

  「我該,如何罰你呢?嗯?」拉長的尾音,帶著一絲戲弄的意味,謝長翎將她慌忙的眼神盡收眼底,她有些怕他,這很好。

  因著祖母的答覆,謝長翎這幾日總覺得沈昭月是一隻無法握在手中的鳥兒,只要他稍稍移開視線,鳥兒就會飛走。

  畏懼,會讓鳥兒聽話。

  男子的呼吸噴涌在她的鼻尖,熟悉的玉蘭香再次襲來,沈昭月差點兒又忘了呼吸,如何罰她?沈昭月一時想不出,她緊張地吞咽著口水,紅唇微動,小心謹慎地反問了一句:「二公子覺得呢?」

  「不叫我二哥哥了?」謝長翎忽然想起那一聲二哥哥,親昵曖昧。

  沈昭月被他的話弄暈了頭,喊一聲二哥哥就行嗎?她的唇瓣微動,遲疑了片刻後,柔聲喊了句:「二哥哥。」

  謝長翎的目光盯著那張唇,飽滿濕潤,一顆水珠掛在了唇邊,如清晨含苞待放的花朵,等人採摘,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他右手微微用力抬起了她的後腦,含住了她的唇。

  溫潤、潮濕、甜膩,是夢中未曾真正品嘗過的美好。

  沈昭月瞪大了眼睛,腦中炸開了一片空白,她被迫接受了他的親吻,她是被迫的。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湧出,她心底陡然升出了一絲絕望。

  她自己上了這輛馬車,她沒得選擇,她將自己陷入了這般情境中,無人可救她。

  鹹濕的味道從舌尖散開,謝長翎離開了她的唇,看到了一張無助落淚的臉蛋,讓人心碎。

  她哭了。她為什麼哭?

  謝長翎鬆開了手,心底一陣慌亂,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他似是,似是過分了些。

  馬車停了下來。

  沈昭月抹了一把眼淚,「二公子若是盡興了,還望莫再怪罪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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