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收買人心就得恩威並施

  忠叔聽著李翠秀的話，有些尷尬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咬牙應了下來。

  「成！就五五分！」

  轉身看向大伙兒，「你們有不願意的，可以去找村長，到鎮上做苦力。」

  大傢伙兒一聽，沒一個人走的。

  到鎮上做苦力，那這個月咋辦？

  去年收成不好，鎮上賣的糧食也貴的很。

  家裡那點錢，去鎮上買點糧食，這個月也就勉強餓不死。

  再說了，蘇茉她們上山挖洋芋，還能抓到野兔。

  如此看來，野兔也不難抓，他們說不準也能抓到個野雞野兔啥的。

  忠叔又接著問道：「那咱啥時候上山呀？」

  鄉親們可都餓著肚子呢。

  還是早早的上山，親眼看見洋芋和地瓜，大傢伙兒的心才能放下。

  蘇茉：「吃過午飯就上山！」

  她轉頭看向謝雲，「數一下有幾個人，給他們一人蒸一個洋芋。」

  上山挖洋芋可不能餓著肚子，餓著肚子哪還有力氣呀？

  再者，想要收買人心就得恩威並施。

  不過是幾個洋芋罷了，蘇茉不放在眼裡。

  徐巧看了眼，基本上大半個村裡的男人都來了，少說也得五六十個人。

  一想到要送出去那麼多洋芋，她就一陣肉疼。

  李翠秀知道蘇茉是個有主意的，也就隨她安排了。

  謝雲意外了一下，立馬就去轉身去廚房了。

  她現在完完全全成了蘇茉的小跟班了，蘇茉說啥她就幹啥，絕沒有異議。

  一群男人們聽到蘇茉的話，一陣驚喜。

  沒想到還能白得一個洋芋。

  他們都喝了幾天麵湯，吃了好幾頓野菜了，臉都快吃綠了。

  沒想到竟然能在謝家吃到個洋芋！

  蘇茉看了眼桌上的飯菜，叫住了謝雲。

  「阿雲，吃完飯再蒸洋芋吧。」

  好不容易吃頓好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王寡婦十分有眼色地站了出來，「我去灶房蒸洋芋，正好我也閒著。」

  小虎子跟著謝家吃飯呢，不能不讓他們吃好。

  幾個懂事的小輩也主動去挑水砍柴。

  如此，謝雲倒也樂得自在。

  她連忙跑回來捧著兔腿啃了起來。

  鄉親們看到謝家人吃得香，嘴巴里止不住地分泌口水。

  眼巴巴地站在灶房門口，等著蒸洋芋出鍋。

  第一鍋洋芋蒸熟，大家排著隊地拿，一人一個。

  家裡有老人孩子的，都揣著洋芋跑回家了。

  他們這些大男人能挨餓，老人和孩子可餓不得。

  雖然蘇茉說這些洋芋是讓他們吃飽了，有力氣上山挖洋芋的。

  但對於他們的舉動，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是謝家村的這些人全都是自私之人，只管自己，不管家人，她才不敢用他們呢。

  午飯之後，大傢伙兒就準備上山了。

  此時，村裡的女人們，老人和小孩都知道蘇茉要帶著大家上山挖洋芋了。

  能出力的都帶著鋤頭和背簍，不能出力的也跟過來看熱鬧了。

  蘇茉讓謝雲和徐巧跟著自己上山。

  李翠秀則是和謝瑾瀾，王寡婦他們留在謝家。

  「娘，你和夫君留在家登記各家挖到的洋芋，王寡婦繼續整理地窖。」

  三人齊齊點頭。

  謝瑾瀾道：「娘子放心。」

  看著蘇茉辛苦了這麼多天，他終於也能出一份力了。

  若是連登記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他這些年的書算是白讀了。

  蘇茉看著大家帶的筐，有不少人家可謂是齊上陣。

  女人和小孩背不了太多，就拿了比較小的筐。

  雖然蘇茉說山上有很多洋芋和地瓜，但村里也這麼多戶人呢。

  一人挖一點，分下來一家恐怕也得不了多少。

  當然是全家上陣，能多挖一點算一點。

  畢竟誰想餓肚子呢？

  之前說好了五五分，但保不準會有人偷偷摸摸地不守規矩。

  蘇茉讓徐巧帶上紙和筆，在山上記錄。

  「大嫂，你會寫字吧？」

  也不怪蘇茉這麼問，村里不認字，不會寫字的丫頭多了去了。

  徐巧連忙點點頭，「我爹之前是給人管帳的，教過我，我會寫字。」

  謝瑾瀾找出了之前不用的硯台，倒點水湊合著還能看出來一點顏色。

  紙則是之前練字的紙，背面將就著還能寫。

  徐巧背了個小竹簍，小心地把這些東西都裝了進去。

  雖說這些都是用過的東西，但她仍舊很寶貝。

  準備妥當後，一眾人就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村長家。

  謝惠芳跪在院子，小聲地抽泣著。

  村長站在屋檐下，拄著拐杖冷眼看著她。

  「真是長本事了，還敢偷跑去謝家送吃的？」

  「謝瑾瀾現在已經成了家，要是傳出去，哪家還敢娶你？趁早自己找根繩吊死！」

  謝惠芳低著頭，一個字都不敢說。

  謝大壯從院外進來，瞥了眼謝惠芳。

  冷聲道：「沒用的丫頭片子，白養你就算了，還拿吃的給別人？」

  「這兩天都不准吃飯！」

  走到村長跟前，低聲說：「爹，我打聽清楚了。」

  「是謝瑾瀾的那個掃把星娘子，說在山上找到了不少洋芋和地瓜，哄得全村人都跟著她上山挖地瓜了。」

  村長沉默了幾秒，一雙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謝大壯不屑地冷嗤一聲，「可顯著她了，別人在這兒待了幾十年，都沒找著洋芋，就她找著了？」

  「還找著了不少？別到最後一人挖了一個回來，讓人笑話。」

  「砰！」一聲巨響從東屋傳來。

  大壯媳婦兒尖聲喊道：「死丫頭別哭了，真晦氣！我肚子都疼了！」

  賠錢貨就知道哭！

  謝大壯聽罷，上前踹了一腳謝惠芳。

  「滾回自己屋裡去，我兒子有個好歹我饒不了你。」

  謝惠芳被他踹的趴在了地上，跌跌撞撞爬了起來回了柴房。

  她靠著門板，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從前娘在的時候還會護著她，娘走了之後，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賠錢貨。

  吃過午飯之後，蘇茉就帶著大家上山了。

  一群男人跟在蘇茉的身後。

  大家走了好半天，看到的都是雜草。

  這下心裡更沒底了，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到底有沒有洋芋和地瓜呀？我怎麼只看到雜草呀？」

  「唉，我全家可都指望著能挖到洋芋和地瓜來填肚子呢！」

  「這荒山野嶺的，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有洋芋的地方。」

  忠叔聽到他們的話，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蘇茉沒說話，只在前面走著。

  走到一人高的草叢跟前停了下來。

  忠叔忍不住開口問道：「瑾瀾娘子，到底有沒有洋芋？」

  蘇茉朝著草叢那邊抬了抬下巴，「你們自己看。」

  忠叔率先撥開草叢走了過去，當看到兩畝地的洋芋苗和地瓜苗時，他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

  鄉親們也都跟著他走了過去，看見這些洋芋和地瓜，兩眼放光。

  「這……這也太多了！」

  「平時能在山上挖到一個兩個都不賴了，沒想到這裡竟然有這麼多！」

  「這下好了，大家都餓不著了！」

  眾人一陣欣喜，恨不得現在就拿起鋤頭去挖洋芋。

  蘇茉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說道：「這只是我找到的一部分，你們暫且挖著，山裡面還有很多。」

  什麼？還有更多？

  此話一出，大家都驚訝了。

  眼前的洋芋和地瓜已經夠多了，蘇茉竟然還能找到更多！

  眾人心裡都無比慶幸跟著蘇茉上山了，要不然還得繼續餓肚子呢。

  「每人挖夠一筐，先到我大嫂那裡登記，然後再運下山去我娘那裡登記，留下一半之後就可以拿回自己家了。」

  「等晚上回家之後，我娘會和大嫂對帳，對不上的人家……」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

  眾人紛紛望向她。

  蘇茉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對著一旁的樹打了一拳。

  一陣風吹過，「咔嚓。」

  樹應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