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風箏飛遠了(大結局)
2024-11-02 01:15:36 作者: 歸宴
次日,尉遲瑞再來的時候,沒見到姜昀,還有些納悶兒。
這人老護在姜容音身邊,活像是個門神一樣。
「不知道,可能想起來自己是誰了,就離開了吧。」
姜容音手中鼓搗著花瓣,隨意回了一句。
尉遲瑞過來蹲在她身邊:「你說,那人有沒有可能是姜昀?我總覺得他有點兒像。」
「要真是姜昀,你這小王爺難道不應該想想,要用什麼辦法才能阻止他竊取情報嗎?」
姜容音的手中染上花汁,無奈地看著尉遲瑞。
「我不怕他竊取什麼情報,我怕的是……」
尉遲瑞沉默了下,沒有繼續往下說,姜容音抬手將手中的花汁摔在他臉上。
「你別在這裡擋著我,我今日要研製新研製的。」
聽到她的話,還被她甩了一臉的花汁,尉遲瑞也不惱,而是看著她笑了下。
「我幫你啊,都說了,我學怎麼制胭脂了。」
「尉遲瑞,你再敢碰我的花!」
「糟了,我力氣太大,扯壞了,別打別打。」
兩人的對話在院子裡響起,門外的姜昀聽著他們的對話,緊握的手緩緩鬆開。
「走吧。」
他對著向明說了一句,抬步離開。
姜容音不會選擇他,同樣也不會選擇尉遲瑞。
這點,姜昀還是知道的。
她如果對尉遲瑞有意,就不會到現在,尉遲瑞還只是跟在她身後,漫步目的的跑。
他們誰也得不到她,她是自由的風箏了。
再也沒有那根扯著她的風箏線,將她禁錮住了。
姜昀離開了月城,姜容音的日子恢復了平靜。
尉遲流看不下去尉遲瑞天天跟著姜容音,直接打發他去巡查了。
這一來一回,也得三四個月。
尉遲瑞倒好,走到哪裡都要給姜容音來一封信,那信積攢的越來越多,都快要堆不下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姜容音也是從來脂粉鋪子的貴女口中得知。
尉遲流有意為尉遲瑞賜婚,選的人自然是大耀的貴族。
只是尉遲瑞不願意,婚事推了又推。
姜容音嘆口氣,有幾分無奈。
而後又聽這貴女說,大雍的新帝繼位後,一個妃子也不納,對外竟然說自己不舉。
簡直是大雍皇室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他從宗族過繼了一個孩子,將他立為太子。
姜容音聽到這話時,打算盤的手頓了下。
他費盡心思地爬上那個位置,這又是做什麼。
大月和大雍的戰爭,當時是以大月的落敗而告終,兩國簽訂契約,大月每年都要向大雍繳納貢品。
而徽之不知所蹤,至今都沒下落。
大雍的內部被姜昀清算乾淨,盛淮安辭官,去遊歷山河。
林妙妙嫁給了自己的表哥,聽聞那人等了她三年,只等著她回到汀州。
林輓歌和江竹月離開了皇宮,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大家都有了不一樣的人生,似乎,困在這場事情里的,只剩下了秦時言,還有姜昀。
秦時言同楚清音成婚後,從不回家,夫妻二人成婚時鬧的那一遭,到如今還讓人記得。
也不知楚清音後來是怎麼想明白的,同秦時言和離。
只是,回到楚家的第二日,她便用剪子自裁了。
這段糾纏的兩人痛苦不堪的婚姻,徹底結束。
秦服因此辭官,帶著一家,重回老家。
春去秋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姜容音在月城待了兩年後,同尉遲瑞告別。
她要離開大耀了。
尉遲瑞沒有挽留她,兩人相處了這麼多年,各自是什麼脾氣秉性,自然清楚的很。
她要走,他便留不住她。
只說了一句,無論在何處停留亦或者安家,記得給他來一封信。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尉遲瑞伸出手,揉了揉姜容音的頭,說出了這句。
姜容音離開月城時,將脂粉鋪子託付了掌柜的,每年她也能從中得到紅利。
至於要去哪裡,她不知道,但她一直很喜歡這種,到處行走的感覺。
前半生被困在宮廷不得自由,如今自然是可以行萬里的機會。
大雍,大耀,她還有許多許多的時間去用腳,丈量這片土地。
不過,姜容音也問過寶銀,是想跟著她一起,還是留在月城,找個踏實可靠的人成婚。
寶銀說,阿音走到哪裡,她都跟到哪裡。
她也沒去過外面的世界,她不能剝奪她的權利。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走到哪裡算哪裡,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兩人最終落腳的地方,是大雍同大耀的邊界,一座名叫浮城的地方。
浮城的人生活的都很有情調,城中橫穿了一條護城河,城中種滿了各色的鮮花。
還有不少船隻停留在河流之上,人人頭戴簪花,不管男女老少。
姜容音很喜歡這裡,所以打算和寶銀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
人見了艷麗的花朵,眼中有了濃艷的色彩,心情也是很好。
所以落腳浮城後,姜容音就給尉遲瑞去了一封信,還夾帶了浮城的花。
尉遲瑞的回信來得很快,他嘰嘰喳喳的,洋洋灑灑寫了七八頁。
除了廢話,就是說他自己。
最後一句,他寫。
『阿音,我要成婚了,婚姻並非我自選,只是我是大耀的小王爺,被王兄庇護了多年,我也應該承擔起我的責任了。』
『新娘子你也認識,常在你脂粉鋪子買胭脂的人,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我會對他好。』
『阿音,希望你在浮城過得好,開心,幸福,過上你想要的日子,如果有機會,期待我們的重逢,當然,是以朋友的身份。』
姜容音看著這封信,深吸了一口氣,將信紙丟進火盆燒毀了。
大家都有了很好的結局,真好。
只不過,在浮城的第二年,大雍傳來了消息,姜昀因病暴斃了。
他的死,猝不及防,但他教養的太子,在他身邊學習了四年,早就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
所以,新帝繼位,有條不紊。
況且,姜昀這四年來,將整個朝廷清算得很乾淨,留給新帝的,是一條康莊大道。
「阿音,你來看,你種的浮生花開了!」
外面傳來寶銀高興的聲音,姜容音將斗篷裹上,浮城已經是進了冬日。
寒冬臘月,大雪飛揚,姜容音推開門,不遠處的石橋對面,有一人撐著傘。
傾斜的傘蓋住了他的面容,他站在那裡,未發一言。
浮生花在這一片素白開得艷麗,他緩步走來,握著傘骨的手上還有幾道傷痕。
「你的鋪子,還招人嗎?」
姜昀看著姜容音,勾唇淺笑:「我叫姜徽,來浮城尋我的未婚妻。」
他眉眼落下些許溫柔,少了銳利與執拗。
漫天紛飛的雪,落了他一身,他死裡逃生,用回了自己的姓名。
無論姜容音會不會接受他,這一次,他只會在她身邊,守著她。
如果是姜徽和容音,是不是還能有一次,故事重寫的機會?
呼嘯的寒風在兩人面前穿過,她轉身,乾脆利落的進了屋子。
自此,姜容音在浮城的花店旁,多了一位住客,名喚姜徽,無論誰問他,他只說一句,我來浮城尋我的未婚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