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心軟就是最大的破綻
2024-11-02 01:15:36 作者: 歸宴
栗子糕……
姜容音聽著小姑娘的話,竭力想要當做沒聽到。
她如今都自身難保,更救不了別人。
再者,朝堂上的事情,她也干預不了。
「沒看夠?」
姜昀背對著門坐著,微微敞開的門只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
他有些冷淡的聲音從門縫傳來,姜容音推開門走進去。
「殿下。」
等她進去後,守在門口的向明將門關上,房間內便只剩下了姜容音和姜昀兩個人。
他手中拿著那把用來威脅人的匕首,正在擦拭。
看樣子,這把匕首似乎沒有他給姜容音的那把更加鋒利。
「阿音覺得,孤要不要放過陸志元的家人?」
聽到姜昀的問話,姜容音搖頭:「我不知道。」
糕點被姜容音放到桌子上,飄著香氣的栗子糕看起來色澤十分誘人。
「孤還以為,阿音心善,看到那樣的情景,會求孤放過他們。」
姜昀側身,將匕首放到一旁,抬眼看向姜容音。
以前的姜容音,遇到這樣的事情,總會心生憐憫。
可遇到姜昀的姜容音只會覺得,心軟是她最大的軟肋和破綻。
姜昀要如何處置陸志元還有他的家人,那是姜昀的事情。
「陸志元的家人可憐,但因他一己私慾,而死傷無數的范陽,更是無辜。」
他伸過去手,拿起一塊兒栗子糕放進嘴裡。
如今的板栗吃起來,沒有冬日的那般軟糯,但混在糕點裡,吃起來也很不錯。
姜昀唇角微揚,繼續說道:「大雍有律法,禍不及家人。」
聽到這句,不知為何,姜容音卻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
「去睡吧。」
一塊糕點被姜昀吃下,他起身離開了屋子。
姜容音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姜昀有些奇怪。
他有時候看起來,並不如表面展露的那樣,狠戾,毫不留情。
可有時候,姜容音卻在他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名為仁慈的東西。
她甩甩頭,目光落在栗子糕上。
次日清晨,隊伍補給充足後,再次踏上了前往范陽的路。
臨走時,客棧的老闆娘蘇娘子送了姜容音一瓶藥酒。
「那位大人看起來很是壯碩,若是傷到了,不妨抹上些。」
蘇娘子壓低聲音說出的話讓姜容音一下就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她臉紅了些,推拒著不要。
再說了,姜昀哪裡看起來壯碩了?!
奈何蘇娘子太過熱情,根本推拒不了。
姜容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讓她誤會了自己和姜昀的關係,雖然也是事實。
總之到最後,她還是抱著那瓶藥酒上了馬車。
姜昀靠在馬車上正在閉目養神,聞到藥酒的味道,他才睜開眼。
「拿的什麼?」
「蘇娘子給的。」
姜容音把那瓶藥酒放到馬車的暗格里,等著一會兒出了薊門鎮再扔掉。
蘇娘子熱情大方,可這東西,她實在是消受不了。
她也不想和姜昀做那種事情。
好在姜昀問完這一句話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馬車內又恢復了安靜。
走了不到五日,馬車外傳來向明的聲音。
馬車走不了了,得騎馬。
前方有水,泥濘難行。
姜昀從馬車上下來,將馬車留在了這裡,留了兩人在此接應。
剩下的則是跟著他一同前往范陽。
姜容音不會騎馬,所以姜昀帶著她一道走。
兩側的風景極速倒退,姜容音身上還披著姜昀的外衣。
她微微抬頭看向姜昀,男人面色冷凝,髮絲被風吹起。
其實她很好奇,為什麼姜昀要帶著她來范陽。
畢竟她什麼忙都幫不上,鴻恩寺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她都覺得姜昀不會答應。
想不透,她乾脆不想,只能讓自己做事情時,小心謹慎些。
姜容音只怕在這一次,自己在姜昀的手中,就是一個可以用的棋子。
越是臨近范陽,便能聞到一股難掩的屍骨被水泡過又腐爛的味道。
姜容音剛探出頭就被姜昀伸手捂住了眼。
視線變得漆黑,而姜昀入目之處,還能看到有士兵在河裡撈屍體。
房屋被摧毀,樹木也倒了下來,現在的范陽,便是人間煉獄。
「參見太子殿下。」
馬兒緩緩停下,姜昀翻身下馬,而後把姜容音抱下來。
她的臉隱在姜昀的外衣之中,看不清臉,只感覺到她身形瘦弱。
可秦時言卻一眼就認出了姜容音。
他將目光移開,跟在了姜昀的身後。
而姜容音則被向明帶去了早就準備好的營帳。
這裡是之前的縣衙,如今卻已經是一片廢墟,只能立起營帳。
向明把人帶到後就去了姜昀的身邊。
之前給姜容音傳過話的侍女趁機來了姜容音的身邊。
「九公主。」
「徽之先生又有話說?」
姜容音站在營帳中,壓低了聲音。
侍女點頭:「先生說,如今他和九公主也是合作關係,不知九公主能否告知太子關於范陽水患的安排。」
「如果能有都水局的布局,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到這句,姜容音冷笑一聲。
「先生要這些東西做什麼?莫不是想干涉范陽的事情?」
她就知道這個徽之沒安好心。
「先生可以向公主保證,范陽的水災一定會解決,只是他要這些東西,是為了讓太子,有來無回。」
有來無回四個字一出,姜容音的眸光也隨之一變。
「他想做什麼?」
聽到姜容音的問話,侍女左右看了看道:「江南的私稅,有一筆銀兩,不知去向,銀子如今就在豐州,只要太子去豐州,便是中計。」
「公主昨夜也見過陸志元了,他是個不中用的,被太子識破,先生自然要換個法子了。」
不必侍女繼續解釋下去,姜容音也明白了徽之想做什麼。
他們是想,將那筆丟失的銀子,算到姜昀的頭上。
當朝太子,貪污受賄,籠絡朝臣,還引來范陽水災,足夠被廢了。
可姜昀不是個傻子,一眼就看透了陸志元,昨夜的審問她雖然沒有在場,但聽侍女這麼說,應當是從陸志元的口中吐出了些什麼。
「你家先生,是嚴唯的人?」
「公主,奴婢跟您說的已經夠多了,至於要不要這麼做,決定權在您。」
侍女說完便離開了,營帳內只剩下了姜容音。
要不要信徽之,替他們做事,是姜容音要考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