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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阿音可要盼著孤長命百歲才是

2024-11-02 01:15:36 作者: 歸宴
  姜容音一刻沒停,辦完了事情便出去了。

  老者拿著一個餅子在吃,見到姜容音出來,趕忙收起來。

  「姑娘要回去了?」

  聽到這句,姜容音點頭:「嗯,辛苦您了。」

  她從腰間的荷包掏出一塊兒碎銀子遞給他。

  「若是今後有人問起來,勞駕您別說見過我。」

  姜容音小心謹慎的話讓老者也察覺到點兒不一樣,所以他點頭應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人家都不讓他說,那他就當沒見過她好了。

  說罷,驢車再次行駛,帶著姜容音回了鴻恩寺。

  她懷中裝著那盒口脂,心中卻有萬般思緒。

  掌柜的見多識廣,沒必要騙她。

  況且她離開時,也留了一塊兒金子給他。

  黑市買賣,無論是實物還是消息,錢貨兩訖。

  掌柜的在黑市那麼多年,沒必要為了騙她,砸了自己的招牌。

  徽之給她這個東西,倒是和她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

  拖垮了姜昀的身體,再重創他。

  殺了他。

  姜容音眸光划過幾分殺意,手握緊了許多。

  回到鴻恩寺後,她便朝著大雄寶殿走去,只不過,視線在看到站在大雄寶殿門口的人後,她呼吸一滯。

  姜昀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一身玉色錦袍,烏髮被高高束起,腰間只掛著一枚玉佩。

  站在高大的古樹之下,不言不語,神色也沒有不耐煩,好似在等心上人一般。

  沒多久,只聽得大雄寶殿中響起鐘聲,有僧人從中走出來。

  姜昀微微側身,眸光落在走出的人身上。

  看到這一幕,姜容音幾步過去,趁著人多時,伸手拉住了姜昀的衣袖。

  「殿下。」

  身後傳來少女的聲音,帶著幾分喘息,好似是著急出來一般。

  姜昀收起眸中一瞬而過的異樣,將視線落在了身側的姜容音身上。

  「殿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姜容音朝著姜昀露出一笑,一雙靈動的眸子轉動了下,帶著幾分少女獨有的純真。

  「何時喜歡聽講經了?」

  他的手從袖子中伸出,把姜容音的手牢牢握在手中。

  男人掌心帶著長劍磨出的厚繭,有些磨人。

  總能讓姜容音想起,這隻手在她身上遊走時,帶來的酥麻癢意。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人來人往的,被人看見,總是不好的。

  奈何姜昀是打定了主意不肯鬆手,是她先撞上來的,那就別怪他。

  「在北園的時候,殿下不是讓我日日都跪觀音嗎?」

  掙脫不了,姜容音也沒再繼續掙紮下去,而是回了姜昀的問話。

  「怪孤了?」

  姜昀輕笑,稍加用力,便把姜容音扯進自己懷中。

  她撞進他的懷抱中,似乎聞到了血的味道。

  「怕是主持的講經,你一句也沒聽吧。」

  只見姜昀聲音淡淡,話語間帶著幾分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他抬頭,從姜容音的發上取下來一片落葉。

  落葉明晃晃地露在姜容音的眼前,他卻好似不在意一樣,將那片葉子丟到地上。

  「走吧。」

  姜昀沒想再繼續說下去,拉著姜容音離開大雄寶殿。

  姜容音原本還擔心這些守衛會將自己看到的東西告訴魏皇后。

  但見這些守衛對姜昀恭敬的態度,姜容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些人,也是姜昀的人。

  他還真是隻手遮天得很啊。

  姜容音被姜昀拉著,在他抬手的時候才發現他右手上被紗布纏繞著。

  再想到剛剛他身上,血的味道。

  他這是有多招人恨,出去一趟就得受傷。

  就是這仇人不太給力,沒能殺了他。

  「在想什麼?」

  姜昀頭都沒轉,直接問了姜容音一句。

  「沒想什麼……殿下的手,受傷了?」

  姜容音怕姜昀再問下去,自己就要暴露,直接將話引到了姜昀的傷勢上。

  包那麼嚴實,怕是傷得不輕。

  「箭傷,險些要了孤的命。」

  就在姜容音以為姜昀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到了他開口解釋了一句。

  跟在兩人身後的向明上前推開廂房的門。

  姜昀拉著姜容音進去後,寶銀還沒進去就被向明關上了門。

  「你!」

  「殿下不會對公主做什麼的。」

  向明出聲解釋了一句,寶銀瞪了他一眼,只好守在門口。

  到了廂房後,姜昀便鬆開了姜容音,他走到桌子旁坐下。

  即便沒有說話,姜容音也自覺地上前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包紮好的傷口被姜昀拆開,姜容音看著他掌心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箭矢的箭頭很鋒利,從遠處的城樓射來,帶著勁風,他徒手去接,生生止住了這長箭。

  不然那箭刺穿的,可就是他的心了。

  「遺憾?」

  姜昀從懷中掏出瓷瓶,抬眼看看向姜容音說了一句。

  許是他的語氣太過平靜,不像往日一般,帶著壓迫。

  姜容音便回了一句:「殿下指的遺憾是什麼?」

  是遺憾他的仇家沒有一箭直接將他射穿,讓他這禍害早早去見閻王爺嗎?

  「替孤上藥。」

  姜昀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出聲讓姜容音坐下來。

  他似乎,倒是挺鍾情讓姜容音給他上藥。

  幾次受傷,給他處理傷口的,都是姜容音。

  姜昀手上的傷在順州的時候,魏慶義早就派大夫給他處理過。

  只是趕了一夜的路,傷口此時外翻,露出裡頭的軟骨,瞧著倒是駭人得很。

  姜容音深吸一口氣,將藥粉撒上去。

  她低頭,帶著幾分不情願地給他吹了吹。

  『我阿娘說,傷口疼的時候,吹一吹就不疼了。』

  『你怎麼受這麼重的傷也不哭啊?』

  稚嫩的聲音在姜昀的腦海中重新迴蕩起來,他目光染上些許灼熱的看著姜容音。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他沒有爹娘,也沒有家。

  即便哭了,也沒人會心疼。

  那是他離開姜家許久後才明白的一個道理。

  所以,從那往後,即便是受了瀕臨死亡的傷,他都沒有哭過一次。

  「阿音可要盼著孤長命百歲才是,孤要是死了,你也得死。」

  冷不丁兒的,姜昀突然說了一句,姜容音皺眉,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瘋。

  快速給姜昀包紮好傷口後,姜容音就要起身同他拉開距離。

  只是他用另一隻手拉著姜容音直接坐在他腿上。

  「別回宮了。」

  「孤送你回北園。」

  姜容音被他一手圈著,聽到這話,心中一緊。

  他怎麼又起了讓她去北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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