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落入敵手

2024-11-01 22:59:42 作者: 掉毛的橘貓
  木離聞言,露出譏諷笑容。

  「你算什麼東西?真以為紅姑綁你,就是在乎你了?裴晏危的命是義父的,這麼多年來,義父悉心栽培他,居然為自己養出了這麼大一個敵人,你覺得,我們會這樣放過他嗎?」

  「那我們都別活了,」沈拂煙緊了緊手上的動作,沉下聲道,「依裴晏危的性子,不會與你們好過,而如果你們有了我……」

  她看著躺在人後,生死不知的裴晏危,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橫聲道:「木離,我懷了裴晏危的孩子!」

  此話一出,郎景龍的身形一滯,險些被歸一閣閣眾砍到。

  木離雙眸微微瞪大,抬頭盯著沈拂煙,見她表情沉痛,不禁眯了眯眼:「說謊。」

  「千真萬確。」

  沈拂煙捂著小腹,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疼痛。

  「若你們不肯放過裴晏危,那今日就全部死在這吧。」

  眼下戰況膠著,誰都討不了好,可裴晏危的傷勢卻不能耽擱。

  見木離抿緊嘴唇,慍怒地盯著前方,沈拂煙繼續道:「你既然以識人心術聞名,那自然會做好今日裴晏危不為所動,不會前來的打算,你一定做了第二套計劃,如今你帶我離開,就當裴晏危今夜並未上當,接下去,你還可以按照你的計劃進行。」

  木離目光微動,看著她勾唇一笑。

  「不愧是謝晏捨身也要相救的女人。」

  他目光冰冷,如同陰毒的蛇纏繞在沈拂煙身上,落在平坦腹部。

  「姑且信你一回,不錯,若你當真有孕,那可真是……」

  「哈哈。」

  木離陰冷地笑了兩聲,對脖子上的匕首視若無睹,打了個響指。

  「撤!」

  一聲令下,歸一閣閣眾不再戀戰,而是飛快地擺脫開錦衣衛們,掩護最前方的幾名高手前來,帶上木離與沈拂煙,飛快逃去。

  而後面留下的幾個,在面對錦衣衛的追趕時,毫不猶豫地自己用刀抹了脖子。

  郎景龍看著消失在山林中的歸一閣眾人,惡狠狠地呼出一口氣。

  他抬起手,大喝:「別追了,帶都督下山!」

  他未嘗不知沈拂煙的用心良苦,裴晏危身中劇毒,秦逸玄又被擄走,若不及時得到醫治,恐怕要命懸一線。

  只是……

  想到沈拂煙方才說的話,郎景龍就恨得捶地。

  公主懷了都督的孩子?都督竟然不是閹人!

  可他居然還是讓人從自己手下帶著公主逃走了!

  罷了,如今還是先救活都督要緊,更重要的,是應付齊淵帝的責問。

  他們雖然是錦衣衛,更是裴晏危一手訓出的死士。

  鬧出這樣大的仗勢,絕對不能讓齊淵帝察覺到裴晏危的真實身份。

  ……

  長樂公主被邪教劫走了。

  這一消息在京中如同插了翅膀一般,不翼而飛。

  在朝臣眼中,大多看不慣沈拂煙的朝臣覺得無所謂,更何況,凶名赫赫的裴晏危率領錦衣衛對上邪教,竟然也吃了敗仗。

  這一下,雖然民間百姓心底多有悲慟,可大臣之間,私下卻很歡喜。

  一個離經叛道的和離婦,一個心狠手辣的閹黨,雙雙沒了正好!

  只是齊淵帝不答應,得知此事,他很是震怒,在早朝上龍顏大怒,並揚言要讓歸一閣付出代價。

  「陛下,您疼惜公主,是悌愛之思,只是老臣斗膽妄言,如今快入冬了,北境外敵怕是蠢蠢欲動,又有多處屬國即將入京進貢,此時大費周章對付一個小小邪教,怕是時機不好。」

  頭髮花白的軍機大臣苦口婆心,齊淵帝眉頭緊鎖,思忖片刻後,不得已搖了搖頭。

  眼看皇帝就要妥協,姚紹周突然向前一步,拱手發言:「陛下,大費周章對付邪教確實不必,但邪教劫走公主,挑釁的是大齊皇室顏面,且長樂公主在民間威望甚高。若什麼都不做,反倒會失了民心、助長邪教氣焰。依臣來看,不若分一支力量專責此事,如此,方能讓邪教感到威懾,也不會讓民眾為此傷神。」

  他說的有理有據,即便是方才發言的老臣也無法出言反駁,否則,誰來為皇城腳下那些主張為長樂公主報仇的百姓負責?

  一時間,大殿內一片寂靜。

  半晌,齊淵帝點點頭:「姚紹周,說的有理,就按你的意思辦。」

  姚紹周呼出一口氣,主動請纓:「陛下聖明,臣願督辦此事。」

  姚大人見狀,微不可察地皺起了眉頭。

  這臭小子,一遇到沈拂煙的事便如此積極!

  只是歸一閣此事……糾葛頗深,他倒不是怕姚紹周攬了此事過去不好,姚家兒郎就該磨鍊。

  但……

  不知想到了什麼,姚大人輕輕搖了搖頭,並未出言阻攔。

  見姚大人也無甚聲息,齊淵帝點了點頭:「甚好,姚家一向都是忠君愛國之輩,你願意出馬,朕十分放心。」

  ……

  沈拂煙被歸一閣眾人帶走之時,遠遠看見郎景龍命人停下,知道裴晏危這下逃離了魔爪,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松下後,下腹如潮水般的疼痛頃刻間便湧上心頭,疼痛如同化為實質一般,將她淹沒。

  沈拂煙霎時失去了神智。

  待她再次睜眼,眼前一片光亮,只是身下還很顛簸。

  起碼過了一夜,不知這是第幾個白天……

  沈拂煙的理智回籠,意識到腹部不再疼痛,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肚子。

  她偏過頭,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馬車上,身上的衣裙已換了一套樸素又寬鬆的。

  可歸一閣中看上去並沒有什么女人……

  沈拂煙緊緊攥著拳頭,撐著綿軟的身體起來,敲了敲馬車廂壁。

  事到如今,還是先把自己管好,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一會兒,馬車厚重的門帘被掀開,一顆小腦瓜子探了進來。

  沈拂煙看清來人,心底湧上一股難以置信的驚喜。

  「祿新?」

  她驚訝地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

  然而就在祿新整個人走進來的一瞬間,沈拂煙臉上的笑容便漸漸消失了。

  不對,此人不是祿新!

  雖然眼前的女孩與祿新長得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祿新的眼神靈動活潑,不像這個孩子,黑黝黝的雙眸沉甸甸的,看向她是,眼底有著幾乎呆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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