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月事遲了

2024-11-01 22:59:42 作者: 掉毛的橘貓
  這鐲子上的味道,化成灰她也認得,是那種勾欄虎狼藥。

  沈若柳怎麼會有這種藥?這鐲子她記得,有段時間,沈若柳常常戴在身上!

  白氏抖著手,將鐲子緊緊攥在手中,無法抑制地發著抖。

  「夫人,大夫來了!」

  陪嫁丫鬟這時才急急匆匆地帶著一名老者跑進院內,待看到床上一片死色的沈若柳時,丫鬟呆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捂起臉來。

  「夫人、小姐她、小姐她……」

  大夫看到沈若柳悽慘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王妃她……已經去了。」

  白氏攥著鐲子遞給大夫。

  「請大夫瞧瞧,這鐲子上是否有藥粉?」

  她疑心自己悲傷過度,弄錯了。

  大夫接過手鐲,細細端詳一番,放在鼻間嗅聞,眉頭越皺越深。

  「夫人說的不錯,這鐲子裡似乎裝著一種不大上檯面的藥。」

  白氏聞言,臉色沉得可怕。

  她重新接過鐲子,在繁複的花紋上摸索了一陣,在某片花瓣上輕輕一按,鐲子發出「咔噠」一聲,露出了一截中空的內壁。

  大夫湊近了一些,看到內壁上沾著的余粉,不禁點頭:「正是此物,此物藥效迅猛,作用陰寒,傷及根本,夫人,在下觀王妃面色青紫,小產血崩,怕是受此物影響已久。」

  陪嫁丫鬟看見那手鐲,登時驚叫起來。

  「這鐲子、這鐲子是大小姐的……」

  她捂著嘴,一臉的驚慌。

  「你說什麼?」白氏聽了,面色頓時變得可怕,她揪起丫鬟,「你再說一遍,這怎麼會是沈拂煙的?」

  丫鬟被白氏嚇得一抖,帶著哭腔道:「夫人,這是之前大小姐和離回沈府住的時候,有一天戴著此物出門,被小姐瞧見了,於是從大小姐手中搶來的。」

  「沈拂煙自己戴的?」白氏聽罷,沉著一張臉想了又想,搖頭道,「不對,不對,她已經和離,為何會戴這樣的鐲子……」

  她意識到大夫驚訝躲閃的目光,眼光閃了閃,親自給大夫塞了一個沉甸甸的銀子荷包,吩咐自己帶來的丫鬟。

  「杜鵑,先送送大夫。」

  丫鬟帶著大夫走了,白氏重新坐下,看著沈若柳青紫的臉色,將鐲子放在桌上,面色凝重。

  「沈拂煙一向心思深重,她可不會任由這種東西戴在身上,除非……」

  她一拍桌子,厲聲喝道。

  「她是別有用心,她故意的!」

  白氏此時的心裡,對沈拂煙的恨意到了極致。

  「一定是她知曉若柳從小羨慕她的首飾,妹妹戴戴姐姐的首飾又如何?她的嫉妒心竟然這般強,竟然費盡心思打造了這種害人的東西,就是她,讓我的若柳送了命!」

  她滿腔的悲慟,此時似乎是飢餓的狼群嗅到了血腥味,鋪天蓋地地朝著沈拂煙涌去。

  沈若柳死時畢竟還是恆王的側妃,縱使白氏心疼得不行,卻還是只能為女兒收拾一番遺容後,流著淚坐上了馬車。

  「夫人請節哀,」杜鵑在一旁勸慰著,又問,「夫人現在回府嗎?」

  白氏手中攥著那隻手鐲,雙目通紅,咬牙切齒道:「回什麼府,去長樂公主府,我要找沈拂煙拼命!」

  馬車到了公主府前,沈拂煙正在房中休息,聽聞白氏來了,蹙眉思忖片刻,憊懶道:「不見。」

  不知怎得,她自從宮中回來後,總是感覺十分睏倦,睡也睡不醒。

  春困秋乏夏打盹,沈拂煙以為自己是麵食吃多了,特意減少了一些,結果反而胃口更好。

  「小姐近日總是犯困,要不要請秦谷主來瞧瞧呀?」

  綠榕出去趕人,桂米候在一旁,見沈拂煙胳膊撐著頭,半倚靠在軟榻上眼皮打架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雖說秋日容易犯困,可小姐睡的也太多了。」

  「秦谷主最近忙,不是大事,別叨擾他了。」沈拂煙柔白的手附在嘴邊,輕輕打了個哈欠。

  最近裴晏危早出晚歸,不知忙些什麼,只是紅姑再也未朝她伸手,宮中無事,她便龜縮在府中,免得又被太子弄出什麼事來。

  「小姐……」

  桂米見她實在困得出奇,目光微微一轉,突然間福至心靈,睜大了眼睛。

  「小姐,您……您的月事是不是遲了?」

  沈拂煙一直不斷點著的頭一下子就抬起來了。

  她的睡意霎那間就被桂米的話驅散了。

  「好像是……」

  沈拂煙眼中閃過一抹驚詫,隨即又搖了搖頭。

  「可我與都督……」

  她微微紅了臉,除了頭一回,裴晏危就從秦逸玄那弄來了不傷身的藥,如今局面詭譎,沈拂煙也不願就此成為累贅,於是一直在服藥。

  「秦谷主的藥不會有問題吧,難道是頭一次麼……」

  這般算來,似乎也快兩個月了,沈拂煙,以前在相府受了磋磨,月事本就不算正常,總是遲來或者早到,是以她並未放在心上。

  一想到自己的肚子裡可能已經有了與裴晏危的果實,她平瀾無波的心頓時劇烈地跳動起來。

  「罷了,明日你去請秦谷主來為我瞧瞧吧。」沈拂煙想了想,趕緊讓桂米撤了房中的香,又將面前的一碗柿餅分給了下人們。

  柿餅性熱,她還是別吃了。

  桂米喜氣洋洋地應了下來,又給她加了一層毯子:「小姐可要保重身體,若肚裡有了小公主,往後的日子還要受罪呢。」

  「你一個小丫頭,怎麼知道的如同婦人一般?」

  沈拂煙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見綠榕皺著眉復而又返,忙問道:「怎麼了?苦著一張臉?」

  綠榕有些無奈:「小姐,白氏不肯走,在大門口嚷嚷著,說是沈若柳被您害死了,她要找您償命,好些路人都準備圍著了,奴婢想著命人驅趕路人也不好,您看要不要將白氏弄進來,給她講講道理。」

  講道理?

  沈拂煙冷笑一聲。

  白氏豈會是和她講道理的人?

  「算了,讓她進來。」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閃過一絲柔軟。

  她倒要瞧瞧,一個母親到底能對自己親生的女兒,狠心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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