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恆王下跪

2024-11-01 22:59:42 作者: 掉毛的橘貓
  「本王的事,何時輪得到你來置喙?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恆王仰著下巴,冷冷一笑。

  「本王得了御醫吩咐,不得靠近這些花,母后安排的又如何?她難道是天?本王還得把命賠在這裡嗎?」

  話音未落,一道女聲便冷然從園子裡響起。

  「好啊,本宮竟不知,恆王背後對本宮竟有這樣大的怨氣!」

  沈拂煙回過神,挑了挑眉,溫順地低頭行禮:「長樂見過母后。」

  姚皇后一襲鳳紋紅裙,簪金鳳花釵,身後跟著烏泱泱的伺候宮人,虎著臉緩步朝水榭過來。

  「參見母后。」

  恆王沒想到皇后這麼早就來了,剛才的話全被聽了個十成十,他舔了舔嘴唇,板著臉也低頭行禮:「參見母后。」

  「長樂起來吧,」姚皇后笑著叫起沈拂煙,隨後又冷下臉對上恆王,「不敢當,恆王今日敢在設宴處當眾質疑本宮,明日說不準就要將這鳳位換個人當了。」

  近來德妃本就占著沈若柳有孕的消息,在宮內屢次僭越,再加上太后未走,算是給倪家撐腰,不僅德妃跋扈,就連姚家倪家爭鋒時也偶爾受到牽連,加之太子情緒不穩,又豢養青樓女子,名聲受了些微瑕疵,姚皇后憋著一肚子的火,正愁無處發,恆王便撞上來了。

  這話說得重,恆王十分惱火,但還是要裝出一副惶恐孝順的模樣。

  「母后息怒,本王也是因著身上的瘙癢症一直不好,今日挨到這些菊花又有些反覆,於是心中生悶,並無對母后存有不敬之心。」

  他朝著姚皇后壓彎腰,見沈若柳在一旁愣著,趕緊低聲吼道:「還愣著做什麼,向母后行禮!」

  沈若柳被恆王扯得一抖,連忙也低頭彎腰向姚皇后行禮。

  她心底有些委屈,方才明明已經行過禮了,誰知恆王又要行禮?

  都怪沈拂煙,若不是她在那裡挑撥離間,惹得恆王說出那番話,又怎麼會得罪皇后!

  「喲,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德妃與一眾妃嬪也到了,看見恆王朝姚皇后低頭,德妃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悅,「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大好的日子,怎麼還給小輩們擺臉色?」

  今日參與宮宴的是昭儀及以上的妃嬪,總共五個,其中三個靠著德妃,兩個靠著姚皇后。

  姚皇后冷冷看了德妃一眼,還未說話,一旁的劉昭儀站在她身側,眼看路邊光禿禿的,再看見恆王腳邊踢翻的那盆花,眼珠一轉,連忙驚呼。

  「這皇后娘娘專門安排擺放好的菊花怎得都沒了?」

  姚皇后聞言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道:「德妃問得好,這樣的好日子,本宮為何放著舒坦日子不過,非要再次發火呢?」

  德妃眼皮一跳,看著恆王不住地抓撓,立刻想到了前因後果。

  她忍著火氣道:「恆王身上的瘙癢症一直未好,碰不得花卉,這是御醫吩咐的,他定是受不了了,才命人搬走花盆,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就這點心胸,連一個生病的小輩也要揪著不放?」

  姚皇后沉著臉沒說話,沈拂煙開口接話:「德妃娘娘有所不知,這水榭里的菊花,都是母后精心從濟州那面命人運來的,是市面上輕易尋不得的珍奇品種,而且太后娘娘身子一直未大好,菊花也有安康之意,母后這般安排,都是為了給太后娘娘祈福呀。」

  這句話一出,德妃與恆王頓時被架在了高空中,非但不能再責怪姚皇后的安排有差池,甚至恆王踢碎花盆,命人搬走菊花的行為也能說成是為了阻礙太后安康。

  看著母子倆陰沉的臉,姚皇后還要乘勝追擊,沈拂煙耳力極佳,聽出遠處有多人的腳步聲,趕緊低聲提示姚皇后:「母后,父皇怕是快要到了。」

  姚皇后一聽,瞬間變換了神情,做出溫柔大度的模樣。

  可嘴上卻依舊不饒人。

  「罷了,恆王不知禮數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上回宮裡出了那樣大的事,他轉頭就在宮內侮辱姚家嫡女,如今又擅自破壞本宮為太后祈福的布置,就這樣吧,待會陛下來了,本宮自然會一一稟告。」

  她說完,德妃立刻變了臉色,恨不得上前撕扯姚皇后。

  「皇后娘娘,舊事過去就過去了,何必又拿出來說,你是存心不想讓今日宮宴安生了?」

  話音未落,齊淵帝豪邁的聲音傳來:「什麼安生不安生的,德妃,你又在說什麼話?」

  德妃沒想到齊淵帝這麼快就來了,一時繼續說也不是,不說又不甘心。

  繼續說,不是提醒齊淵帝恆王之前做過的荒唐事麼。

  她恨恨地瞪了沈拂煙與姚皇后一眼,揚起紅唇朝齊淵帝笑道:「沒什麼,參見陛下,聽聞今日宮宴上有江南的螃蟹?這可叫臣妾嘴饞極了。」

  齊淵帝心裡明鏡似的,看見恆王一臉沉鬱的模樣,就知道德妃與皇后又在鬥法。

  他目光落到光禿禿的道路兩邊,沉聲發問:「怎麼路旁這般素淨?皇后,朕讓你操持的!」

  姚皇后似笑非笑未說話,恆王明白不能再給她和沈拂煙添油加醋的機會,連忙「撲通」一聲,跪到了齊淵帝面前。

  他大聲認錯:「父皇,都是兒臣不好,讓母后難做了,母后原本命人在路邊擺滿了花,只是兒子的瘙癢症久治不愈,今日靠近水榭後又有加重風險,不得已,只好請人將母后精心安排的花撤遠了些,請您勿要責怪母后。」

  恆王為皇后說話,這可是頭一遭。

  齊淵帝微微睜眼,許是心底欣慰,倒未想到另一重事關太后安康的事,點了點頭,看向皇后:「如此,倒是朕錯怪你了,聽聞你搜羅那些花費了不少心思,今日朕一時未瞧見,便心中存疑,皇后別有想法。」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姚皇后怎麼敢給齊淵帝臉色?

  她溫婉地笑了笑:「陛下嚴重了,臣妾怎會有想法?那些花也未浪費,宮人搬遠了些,宮宴畢後,可以再去瞧瞧,那些都是為母后祈福的花,母后瞧了,定然也會好起來的。」

  談到太后的身體,齊淵帝略略有些沉鬱。

  自那次他大發雷霆要送走太后,沒想到太后竟真的病重不起,回五台山的事自然也就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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