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去找她

2024-11-01 22:59:42 作者: 掉毛的橘貓
  他齜牙咧嘴叫了一通,突然停下來,狐疑地望著裴晏危。

  「不對,今日沈拂煙寧願獨自去尋我,也不願要你出面,你們真吵架了?因為麒麟軍?」

  裴晏危平展的眉目沒有絲毫意動。

  秦逸玄自說自話:「算了,你肯定沒有解釋,哎?你幹什麼?」

  裴晏危起身走到門邊,鍾潛便帶著人進來抬走屍體。

  「她找你問話,要你表明立場,必定是有什麼衝突在我與歸一閣之間產生,她要確認你是否可信,不來找我,是為了不讓紅姑察覺,現在我得去找她。」

  正說著,郎景龍就在外求見。

  裴晏危站在屋外聽他說了今日沉寶齋之事,後折回房內,看向秦逸玄。

  「你同我一起去。」

  看來今日多半是沈拂煙這表弟出了事。

  「我?「秦逸玄指了指自己,一臉迷惑。

  「這麼晚了,我去拜訪公主府?會惹人非議吧。」

  裴晏危拎起他的後領。

  「不走大門。」

  ……

  靜夜無聲,唯有秦逸玄驚恐的心跳在胸腔里「怦怦」直響。

  他看著腳下一棵棵飛速掠過的樹冠,冷汗涔涔、裡衣濕透。

  誰能想到裴晏危說的去找沈拂煙,就是拎著他潛過去?

  待到終於落在公主府院內,秦逸玄方才狠狠喘了一口氣。

  「你就是這麼出入無形的?」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裴晏危。

  「不對,公主府的守衛分明看到你了,你這是已經混眼熟了?」

  秦逸玄「嘖」了一聲。

  裴晏危將他丟在山巒疊翠的院子裡,朝著琴聲裊裊的書房走去。

  「你不帶我?」

  秦逸玄連忙追上來,被他無情地按在原地。

  「你在此等著,待會叫你,」裴晏危抬眸吩咐,又道,「小心些,若被人發現了,護住頭。」

  說完他大步走了,留下秦逸玄一人站在草叢裡,不住的心慌。

  什麼叫「護住頭」?他是來做賊的嗎?難道公主府內有什麼虎豹不成?

  他越想越心慌,再要追上去,抬頭一瞧,卻已經看不見裴晏危的人影了。

  ……

  裴晏危一步步踩著落葉往書房的方向走,琴音清幽裊繞,沿途僕從見了他,也都司空見慣般紛紛行禮。

  若無那些紛雜塵事,他與她的日子,大抵也就是如此安逸了。

  待到了書房門口,門前的桂米看見了他,立刻便推門進去同沈拂煙通報。

  琴聲停了,裴晏危走入房中,下一瞬懷中便投來一個幽香撲鼻的身影。

  「怎麼還能過來?」

  沈拂煙言笑晏晏看著他,眼角捎著幾分方才彈琴時的沉靜,勾得他喉結滾動,忍不住俯下身去。

  「既要動手,便不必遮掩了。」

  半晌,裴晏危鬆開她,笑吟吟道。

  沈拂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麼快?還以為裴晏危布局籌謀需要些時日。

  裴晏危鬆開她走到琴邊,柔暖的燭光映照在側臉,露出一絲溫情。

  「今日遇到何事了?」

  他一問,沈拂煙便知曉,秦逸玄定去找他了。

  「我表弟出了點事情,怕是與歸一閣有關。」

  沈拂煙與他講了沈東宇的事。

  「如今便是想問秦谷主有沒有去掉疤痕的法子,但不知他到底是哪邊的,所以先試探試探。」

  「他是我的人,」裴晏危的神色晦暗下來,「今日我帶他來了,直接問他。」

  沈拂煙好奇地轉頭:「人呢?」

  「在院子裡餵蚊子。」

  秦逸玄貓在樹影下,心驚膽戰地看著過往僕從,突然一隻手從背後抓住他的衣襟,登時將他嚇出了半條命。

  「我是秦逸玄,跟著裴都督來的,不是竊賊、不是歹徒!」

  他驚恐低喊,待瞧見桂米的臉時,神色僵在臉上。

  「秦谷主,」桂米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小姐有請。」

  「是你啊,桂米,」秦逸玄鬆了口氣,又忿忿道,「派你來嚇唬我?這兩人真是蔫壞!」

  他一身汗被帶到書房,裴晏危與沈拂煙並肩站著,不知說些什麼,眼底的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鬆快。

  秦逸玄沉了沉心,輕咳一聲:「咳咳,求人辦事怎麼這般無禮,讓我在蚊子堆里等!」

  沈拂煙淺笑道:「秦谷主醫死人、肉白骨,難道連堂堂驅蚊藥也沒有?」

  還真讓她說中了,秦逸玄荷包里填的便是驅白蟲的藥。

  真是一個比一個精,要不怎麼說這兩人能湊在一起呢!

  他嘴角抽了抽:「說吧,公主要讓秦某做什麼?」

  沈拂煙說明要求,秦逸玄皺起眉頭:「蠍印?好端端的,他們怎麼會隨便拉人烙下蠍印?」

  歸一閣廣收閣眾,但並非沒有入閣要求,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沒有家世、沒有成就的學子?

  「是在警醒。」

  裴晏危淡淡垂手。

  「警醒玉兒、也是警醒我。」

  告訴沈拂煙,若是再同裴晏危糾纏下去,下一次,便不是蠍印那般簡單了。

  告訴裴晏危,若再堅持下去,他所珍視的,將會一一被毀去。

  秦逸玄不說話了。

  這確實是歸一閣的風格,極盡手段、濫殺無辜。

  瘋狂。

  「這是誰做的?」

  他心裡隱隱浮現出一個身影。

  「紅姑。」

  裴晏危平靜的眉眼下洶湧著暗潮。

  「只有她。」

  白眉已成了秋後螞蚱,其他歸一閣眾無人敢動他,也沒有資格知曉他的事,唯有紅姑。

  秦逸玄頓時噤聲。

  難怪今日裴晏危那麼瘋,紅姑這事做得確實太瘋狂。

  只是……

  他嘆了口氣:「沒問題,我可以制一種膏藥去掉那烙印,只是用起來有點疼,但對皮肉沒有傷害。」

  「能去掉就好,」沈拂煙喜出望外,「有勞秦谷主了。」

  「都是自己人,無需客套,」秦逸玄揮了揮手,又想起了什麼,「糟了,你將我拎來此處,祿新還在都督府院子裡玩呢。」

  「鍾潛會照顧她。」裴晏危冷冷覷他一眼。

  「也是,」秦逸玄摸摸後腦勺,看著沈拂煙這雅致的書房,突然靈光一現,「那個……秦某也有一事想請求公主幫忙。」

  沈拂煙微微睜大眼:「秦谷主但說無妨。」

  「祿新漸漸大了,我平日沉醉製藥,但她是個孩子,總不能什麼也不學,想請公主無事時教教她,什麼讀書刺繡、琴棋書畫的,都帶著她學學,不拘學得多好,只讓人家女孩有的,她也經歷過,若能有何她感興趣的,能深耕下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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