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捉姦」烏龍
2024-11-01 22:59:42 作者: 掉毛的橘貓
「你說什麼?」
沈拂煙臉色微微一變,連呼吸都帶上了幾分痛楚。
明知裴晏危不是那種人,可乍一聽到此話,心底還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痛。
「裴都督定她做什麼?」
她的目光如一把冰刀釘在黃媽媽臉上,黃媽媽心驚不已,忙跪下道:「這……定花樓的姑娘,還不就是為了那些事兒,裴都督的私事,咱們哪敢打聽呢。」
「李荷染現在何處?」
沈拂煙深吸一口氣,沉下眼問。
「在屋中沐浴準備呢。」黃媽媽見沈拂煙的臉色如同那些正室捉姦一般,不免心中犯了嘀咕。
這裴都督是太監,太監逛青樓就已經夠奇怪了,如今又來了一名公主和他搶人,這都是什麼事兒?
「帶我去瞧瞧。」
沈拂煙面無表情地看著黃媽媽,這時外頭又進來一名打手。
「黃媽媽,都督來了,還帶著幾名官爺。」
黃媽媽頓時睜大了眼:「快請都督上天字雅間坐下喝茶,他要的人正在梳妝,待會就到。」
她回過頭來看著沈拂煙訕笑:「公主您瞧,這凡事講求個先來後到……」
「你不必說了,」沈拂煙神色冷淡道,「李荷染先別上去,我與裴都督相識,我去同他說。」
「這……不好吧……」
黃媽媽哪裡想得到她就要親自出面,連忙想攔住她,然而平敦得了吩咐,直接將她攔住了。
沈拂煙陰著臉,一步步踏上二樓階梯。
縹緲閣中暖香撲鼻,熏得人不飲自醉,可她連絲毫的荒淫之氣也未浸潤,只有一步步帶起的風鑽進手心,吹得一層薄汗冰涼。
天字雅間只有一間,沈拂煙走到走廊盡頭,門口兩扇門守著四名錦衣衛,雖然未著官服,但她依舊一眼就認出來了。
見到她來,四名錦衣衛也很是驚訝。
「公主殿下,在下去為都督通報。」
其中一名錦衣衛上前行禮,沈拂煙咬住下唇,高高仰起頭。
「裴都督倒是好興致,不必了,我只是向他討個人,不耽誤今晚良宵。」
她心底悶著一股灼燒的氣,徑直走到門前推開門。
「張大人再喝些,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啊!」
門內,一眾錦衣衛圍著一名陌生男子,一群花枝招展的花娘們圍著,郎景龍正面紅耳赤地敬酒。
她急急掃了一圈,裴晏危不在?
「抱歉,走錯了。」
沈拂煙微微蹙眉,迎上眾人驚愕的目光,垂眼重新合上了門。
「公主殿下,裴都督在這間屋子。」
一旁的錦衣衛趕過來為她指引,沈拂煙眼底閃過一絲惱怒。
還給自己單獨開了一間?真會享樂!
她氣勢洶洶地過去推開門,外間的大桌上卻沒人。
沈拂煙隱下心底酸澀,啞然開口道:「裴晏危,我此番來不耽擱你享樂縱情,只是找你要個人便走。」
她走進室內,身後大門轟然關閉,緊接著,一雙長臂將她箍緊,摟入了一個堅挺的懷抱。
「裴晏危?!」
沈拂煙一時驚怒,心底冒出一股酸澀的委屈之意。
她想也不想便一個肘擊往後,瞬間從裴晏危手中掙脫。
「你……」
然而開口的瞬間,看著面前面的人,沈拂煙喃喃地住了口。
才一兩日功夫,裴晏危卻像是遭受了一場大變故般,俊美的臉龐顯出一種頹廢的神色,此時一眼不錯地盯著她,目光似狼。
沈拂煙驀然紅了眼眶,手指撫上身後門框,輕輕敲了幾下。
我都知道了。
裴晏危閉了閉眼,什麼話也未說,只上前將她用力按在懷中,不住地在發頂落下炙熱的吻。
「玉兒……」
他嗓音啞如刀割,割在沈拂煙心底,鮮血淋漓。
「別恨我。」
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裴晏危眼底閃過一抹疼惜。
遇到事,她總是一個人面無表情地扛著,誰也看不到她心底的傷痕,誰也摸不到她無形的眼淚。
有時候,扛著扛著,沈拂煙自己便在時間中硬生生擦著走了過去。
痛到極致時,她便不想說話,也不想做任何事,只是面無表情地忍著,讓這傷口自己漸漸結痂。
裴晏危深知她的性子,同他在一起後,她好不容易會笑會鬧了,會主動握住他的手,可一朝逆黨賀禮之事,沈拂煙又重新縮回了殼子裡。
「裴都督何必如此。」
沈拂煙從他懷中退開兩步,仰臉瞧著他,面色倔強。
「不是已經定了姑娘麼?不巧,那人是我貼身丫鬟的妹妹,我今日前來,便是想從都督手中將她討走,別的,再也沒有了。」
她極力克制著心底翻湧的澀然。
裴晏危有苦衷,所以她原諒了他那日說過的一切。
可他在花樓里摟著她一聲聲叫著,樓下還有他定的姑娘!
這一切當真讓人覺得可笑!難堪!
裴晏危輕輕嘆了口氣,微微俯身掰過她負氣扭開的臉。
「玉兒吃醋了?」
他瘦削了一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笑,沈拂煙見了,不免惱怒。
「別這般叫我!你既要喝花酒,那我們的過去一筆勾銷!」
裴晏危倏然沉下臉來,禁錮住她:「誰說我喝花酒了?」
沈拂煙不說話,目光在室內曖昧的粉色紗帳上瞟著,怒氣凜然。
「那個李荷染,既然是你貼身丫鬟的妹妹,我怎麼不知?」
見她眼底漸漸浮出水霧,裴晏危嘆了口氣,復而將人摟進懷中。
「不過是今日在此宴請一個官員,郎景龍來定位置時,正巧見到他們拉李荷染進門,於是找我提了一嘴,我便命他以我的名義將人定了下來,準備找機會送回公主府。」
他緩緩解釋著,沈拂煙滿臉慍色一僵,嘴角抽動了幾下。
怎麼能這麼巧?這也真是太丟人了。
她氣勢洶洶地來「捉姦」,沒想到鬧了這麼大的烏龍。
一時間,她也不知該繼續生氣還是露出笑臉。
裴晏危抹了一把她微涼的髮絲,無奈道:「就算那日我被迫騙了你幾句,倒也不必這般揣測我吧,玉兒,你該知曉,除了你,我身側再無其他女人。」